赵洞庭紧随其后下令重开科武举,广招民间能士。又着王富重开国子监,招收学子。
年关还未过,大宋朝廷各部门就已是热火朝天起来。但那些除去贱民身份的小吏们毫无怨言,反而充满干劲。
陈江涵本拿着那些贵族的产业无可适从,赵洞庭又给他出主意,设官坊拍卖司,让他将那些产业悉数拍卖。这让陈江涵仿佛又看到无数金灿灿、黄橙橙的金子向着自己砸来,笑得整日的合不拢嘴。
赵洞庭迎娶颖儿的日子定在正月初九。
还是正月初的时候,海康县内各处就都已是高挂着红绸,鞭炮声响彻不停。
这不是赵洞庭下的令,而是民间的百姓们自主为之。
雷州、琼州等地在门前挂红绸的家庭不在少数,甚至有人为赵洞庭礼佛祈祷。
其实百姓们是最容易知足的,赵洞庭让他们有饱饭吃,有田耕种,他们便已对大宋朝廷感激涕零。
赵洞庭在宫内得知外面的情况,心里也是颇有感慨。
原本悉数斩杀那些贵族而泛起的些许罪恶感,也全然消去。不杀他们,布恩令不会这么顺畅的实施下去。虽然其有些人是无辜的,但杀他们,终究还是造福了更多的人。
这日夜里,副国务令向东阳和琼州安抚使赵与珞也星夜从琼州赶到海康,参加赵洞庭纳妃大典。
赵洞庭夜里接见两人,得知琼州现在的新政施行得也是极为不错,便让向东阳以后留在海康县。刘黻病死,现在陆秀夫、陈龙两人忙得不可开交,向东阳这样的大才继续留在琼州,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颖儿已被接到杨淑妃的寝宫去。
皇帝结婚其实和民间习俗也差不多,只是阵仗要浩荡无数。颖儿是要正式册封的妃子,虽然是宫侍女出身,但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宫负责皇室婚礼事宜的内侍府从纳采、问名、纳吉,到纳征、请期,哪个步骤都没有省去。
这是赵洞庭和杨淑妃的意思。
颖儿的亲人不知道流连何方,但两人也没有半点要亏待她的意思。毕竟,颖儿已在宫呆这么多年。
等到向东阳和赵与珞离开后,赵洞庭爬上屋顶,却是遥遥看着北方发呆。
也不知道乐婵现在怎么样。
这些天来他竭力地亲近颖儿,但始终还是没有生出那种男欢女爱的感觉。这种事情,实在不受主观控制。
在他的心里,颖儿能够给他温馨,但却更像亲人,而非恋人。
怔怔出神的时候,身后忽有簌簌的响声。
赵洞庭回头看,原来是乐舞那丫头蹑蹑脚地也爬上屋顶来,笑问道:“你怎么这时候还不歇息?”
乐舞撇撇嘴道:“颖儿姐姐不在,我睡不着。”
说着,她在赵洞庭的旁边坐下,又道:“皇上您怎么也还没有安寝?”
赵洞庭道:“在想你姐姐。”
乐舞沉默,然后道:“要是颖儿姐姐知道您现在还在想我姐姐,估计该不开心了。”
赵洞庭失笑,“颖儿才不会这么小气呢!”
乐舞托着下巴,没来由地忽然叹气,“唉,皇上您比我小都要成婚了,也不知道我的未婚夫在哪里。”
赵洞庭乐不可支,“你这丫头,才这般年纪,怎的就想这些事了?”
乐舞偏头道:“我很小么?”
她也十五岁了,在这个年代,已到出嫁的年纪。
赵洞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他的标准来判断,乐舞显然还是个小丫头。
小胳膊小腿的,胸前都还没有发育呢!
不过他这话可不敢说,怕乐舞这丫头恼羞成怒掐他。随着相处时间越长,这丫头现在是愈发放肆了。
当然,赵洞庭挺享受这种感觉。除去乐舞,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这般“肆无忌惮”。
怔了一会儿,赵洞庭才又说话道:“乐舞,要是你的未婚夫是个满脸麻子、五短身材的丑汉,你会怎么办?”
“啊?”
乐舞苦着小脸蛋,“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说着她忽然嘟起嘴,“哼,我的未婚夫肯定是个盖世英雄。”
赵洞庭道:“朕是说假如。假如他是那样,你怎么办呢?”
乐舞道:“还能怎么办?婚约是爹爹下的,我难道还能逃婚不成呀?”
赵洞庭若有所思。
乐舞好似突然发觉什么,惊呼道:“皇上,您该不会是想逃婚吧?”
“想什么呢?”
赵洞庭哭笑不得道:“朕是皇帝,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乐舞拍拍才是小河初露尖尖角的胸脯,带着后怕,“这样就好,不然颖儿姐姐肯定该伤心了。”
赵洞庭见她这可爱模样,不禁伸摸摸她的脑袋,而后沉默。
从乐舞的话里他分明听得出来,这个年代的女人对和未见过面的男人成亲,甚至生孩子,都没有任何的抵触。颖儿作为贴身侍女,定然更不会拒绝他的宠幸。但是,他自己心里却是有些纠结。
和颖儿成亲,他可以接受,可每每想到生孩子,他心里就总是怪怪的。
现代社会,就算是做媒也还得先试着处处,培养感情呢!
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生孩子,他总觉得像是种马。
但时间,终究不会因为他的纠结而停摆。
初八,内侍府正式拟宣诏书,李颖儿纳入后宫,封为惠妃。
贤惠的惠,这是赵洞庭特意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