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将领闻言,道:“主帅,宋军的掷弹筒和霹雳车到底是什么玩意?”
众将都是眼神灼灼看向伯颜。
伯颜道:“掷弹筒本帅也不太了解,只知道其威力比之轰天雷还要大上数倍,能射足足五百米以上。至于霹雳车,不过是宋军以火药制成威力极大的炮仗,然后绑在弩箭上发射而已,这点,咱们可以学。我朝现在只是研制出轰天雷,虽然可以用投石车抛射轰天雷攻城,但还远远不够。两军冲杀,投石车就不够用了。”
“那主帅宣我等过来是?”有将领露出疑惑。
伯颜双撑在案桌上,道:“让诸位来,是想听听诸位的意思,孔将军大败,我军下一步该如何走?”
立刻有和孔元关系不错的将领道:“主帅,末将请缨灭岑溪,为孔将军报仇。”
还有将领附和着,“主帅,孔将军大败乃是我军之耻,末将也觉得咱们应该立刻发兵岑溪,对宋军还以颜色!”
这些将领都不是蠢人,其知道孔元兵败的人,其实在路上就已经开始思索着下一步的策略了。
但也有将领持不同的意见,道:“主帅,梧桐岭之失不过是一时之失而已,末将觉得,还是按原来的策略,等到也速儿副帅率军赶到梧州城外,咱们再大举攻下梧州,将宋军的北、东两路人马从间阻断,徐徐图之为好。”
伯颜没有说话。
殿内的众将就已是你来我往,议论纷纷起来。
不过数分钟,竟是有人已经破口大骂,“他娘的,孔将军死了,你们竟然还要在这里等?”
“孔将军已死,岂可因他而匆匆改变方针?”
元朝众将大致分为波,一波主张立刻攻打岑溪,一波主张按原计划行事,还有一波则是不声不响。
“够了。”
直到众将甚至有大打出的意思,伯颜的重重拍在案几上,“肃静!”
众将立刻安静下来。
在军,这样的情况是极为常见的,毕竟都是刀口舔血的汉子。伯颜也已经习惯了。
他说道:“孔将军之败,是本帅过于小瞧宋军了。咱们现在城内不过十万兵马,若是宋军再往岑溪县内调动军马,我军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拿下岑溪,还是先等也速儿副帅领兵过来汇合罢!”
&nsp;他摆摆,“传令,让军兵器坊研制宋军的霹雳炮!火速赶制!”
“主帅!”
有主张立刻攻岑溪为孔元报仇的将领急了,但见到伯颜冰冷的眼神,到嘴的话也只能咽下去。
伯颜做为攻宋的大元帅,在元朝廷都有着极高的威望。在军更是如此。
其实,他在想起忽必烈那句话后,就没有打算立刻兵发岑溪了。宣这些将领过来,也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那些因为孔元兵败而悲愤的将领,情绪总得有个宣泄的地方。
在大殿内吵几句,将心的愤怒发泄出去,岂不是很好?
伯颜眼神扫过众将,又道:“诸位都回去吧,未有本帅亲令,谁都不得轻举妄动。”
那些心有不甘的将领见伯颜脸色极为严肃,也只能领命,又各自离去。
如此,过去四天。
赵洞庭率着大军赶到岑溪县外,离着岑溪仅剩不过十里。
四天里,都没有传来端溪城内元军的任何动静。倒是静江府那边来消息,也速儿大军已到静江府。
赵洞庭没有率军入城,就在岑溪县南面十里处的黄围荡安营扎寨。
黄围荡以前是个村落,不过现在也早已是人去楼空了。
在大军扎营以后,他立刻又让人飞鸽传信张珏和天祥,让他们两人时刻注意也速儿动向。如果也速儿大军有和伯颜汇合之意,便带着军队向梧州靠拢,收缩防线。
虽然即便全部大军都汇集,宋军也难以抵挡住元军。但眼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大局所迫。
如果元军汇合,而宋军却仍旧保持着漫长的防线,那只会被元军势如破竹,接连屠灭。
岑溪县城内,张红伟也已率着天军赶到。
他和苏泉荡飞鸽传信赵洞庭,问赵洞庭是否率军入城。赵洞庭回信说不会,只是让他两安心驻扎岑溪。
这个年代打仗都是守城、攻城,但赵洞庭来自于后代,并不仅仅局限于这个打法。
只要粮草足备,在哪里驻扎不是驻扎?
他率军驻扎在黄围荡,前面有岑溪县抵挡元军,到时候元军来攻,他还可以伺而动。而要是他率军也驻扎在岑溪县内,那就真的只有等着元军攻城的份了。
苏泉荡之前汇报梧桐岭战果的信里边有提及元军也有轰天雷的时,这样赵洞庭觉得,城池也不在那般牢靠了。
他想过这种情况,因为轰天雷不可能永远瞒得住。
而在双方都拥有火器的情况下,原本看似坚固的城池,就显得有些脆弱了。
这个年代的城墙大多数不过五米宽左右,有些县城的更窄,还是土墙,连投石车都挡不住,怎挡得住炮弹的轰炸?
除非是向梧州城那样极高极宽的城墙还差不多。
可整个天下,又有几座城能有梧州城那样的巍峨气象?
在平野,只要元军不是太多,赵洞庭反倒觉得更占优势。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赵洞庭率军在黄围荡已是驻扎足足八天之久。
端溪城内的元军始终不见动静。
也速儿大军火速南下,直奔梧州城,这时候离梧州城已经不过两天路程。
张珏、天祥极速收拢防线,彻底舍弃西面的那些城池,大军全部驻扎于平南、镡津、梧州城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