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军战船也不过数百艘,帅船总不能跑到最前头去,他就不信炸不出来。
“得令!”
旁边传令兵将红色令旗挥舞起来。
很快,颗颗轰天雷从高往下落去。
声声炸响。
有的轰天雷落到水里,炸起大浪,还有的落到船上,炸得碎木横飞。
不少站在船板上的元军士卒惨叫着被炸到水去,很快被浪头吞没,海水瞬间被鲜血染红。
张弘范、李恒两人的帅船没有挨炸,却也被外头的动静惊动。
两人打开船舱窗户往外看,见到轰天雷哗啦啦落下,脸色都是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那炸起的滔天巨浪着实让人惊惧。
过十余秒,李恒声音沉重道:“弘范兄,宋军飞天军这是瞧准我们了。如此下去,怕不是办法啊……”
张弘范的眉头也是紧紧皱着,叹息道:“早知如此,就该伪造帅船,索性让他们如愿了。”
但两人心都很清楚,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李恒又道:“海岸久攻不下,我军折损已是颇大,是否先行退兵,再做商议?”
攻坚战很少有能一蹴而就的,通常都是试探,这种法子不行,便用其他的法子。两人之前的确有一鼓作气拿下海康县的打算,但现在看来,这显然并非是种良策。以现在的战况,他们纵是能够拿下海滩,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折损。
“嗯。”
张弘范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
李恒走到船舱门口,对着门外的士卒传达命令。
很快,元军各船有尖锐的鸣金声响。
元军海战船前阵的将领们呼喝有声,士卒们纷纷转变战船风帆,战船向着后头徐徐退去。
而更前头的元军士卒,则是被舍无情的舍弃。
海面上漂浮着不少碎木块,还有尸体。
有些还在水面上挣扎的元军也很快被宋军用箭矢射,鲜血很快在海水蓬发起来。
还在岸上的元军更惨,不过区区数百人,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宋军的箭阵覆盖,个个射成了刺猬。
他们身先士卒,好不容易顶着炮火冲到岸上,大概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下场。
&nsp; 而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张珏看着元军撤退,精神振奋,立时放声大喊:“炮击元军战船后阵!”
他不介意趁着这个会再给元军来此隆重的炮击。
但是,赵大很快跑过来,挠着头道:“军令,军已经没有多少炮弹了。”
原本南宋就只有两万多掷弹筒炮弹,广西之战消耗不少,如今,的确已经是接近空乏。
宋朝国力孱弱的缺点,在这个时候终究是体现出来。
若是元朝,以他们兵器作坊的数量,便绝不会出现这样炮弹短缺的情况。
“唉!”
张珏重重叹气,却也是无可奈何。
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元军战船离去。
如果能够有足够的掷弹筒,趁着元军海战船后撤,再炸成他们十数艘船是不在话下的。
元军海战船退去的速度极快,这个时候,投炮车已是够不着了。
任伟在空率着飞天军倒是不断追击着元军,但轰天雷对海战船的破坏力有限。
等到他们追出去许远,热气球上的轰天雷都扔光了,也不过炸沉元军二十余艘海战船而已。
从数百米的高空往下扔雷,精准度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但任伟对此已经满意,等轰天雷用光后,露出笑容来,带着士卒们往沙滩上飞回去。
下头,张弘范、李恒两人坐在船舱窗口旁,抬头看着热气球飞走,脸色赫然还有着心有余悸之色。
他们这艘船运气好,没有被轰天雷炸到,但总是难免有几颗雷落在他们的旁边。
张弘范道:“贤弟,宋军的飞天军果真不好对付啊!飞在天上,我们够都够不着。”
“是啊……”
李恒胖乎乎的脸上好似深有感触,“不过宋朝的这些新鲜玩意,哪样又好对付呢?”
他搓着指头,微微闭上了眼睛。
张弘范瞧他表情,惊喜道:“贤弟心莫非是有什么主意?”
他熟知李恒习惯,以往李恒有什么点子的时候,便常常这这副表情。
李恒睁开眼,道:“兵法不出奇正,用正不成,则用奇。弘范兄,以我们现在的兵力要取海康虽然可以做到,但必定损兵折将,到时候赵昰率兵回返,我们未必阻挡得住。依我看,咱们要取海康,还需得用计……”
张弘范摆直接打断他的话,笑道:“贤弟直接说你的主意便是。”
李恒也是笑笑,“宋军士卒充其量不过数万,而我兄弟二人却有雄兵十余万,可兵分两路,兄长你率领战船从海上继续进攻沙滩,而我,则率军从遂溪港偷渡到雷州内海,步卒上岸,偷袭海康。届时宋军定然首尾不能相顾,便是他们察觉我们的意图,怕也无能为力,最多也只能撤回海康驻守而已。而我军已经登陆,到时候用投炮车不断炮轰海康城墙,海康县还守得住么?”
张弘范眼神微亮,但随即又是沉吟起来,“愚兄就是担心赵昰已率着军卒赶回海康啊。”
李恒道:“纵是宋帝已经率军赶回海康,我军兵分两路进攻,他也不可能继续将大军藏在海康县内不是?到时候若是宋军真的有大军出城,我们先行撤退,再做商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