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立信笑容悄然敛去,看向周围,“这样的情形下,高将军说让本公子离开,有些不妥吧?”
他终究拿捏不到高兴的意图,但现在离府,很有可能会被张良东和何立马钻了空子。甚至,他还要死在离府的途。
蒲立信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安危交与任何人,哪怕曾是蒲寿庚左膀右臂的高兴也不行。
“府衙,本将会帮二公子看住。”
高兴眼神扫过那些被围在间,没敢越众而出的守城军士卒。神情淡然,并未太将这些放在眼里。
他数万大军,以何立马这区区数千守城军,不可能兴得起什么风浪来。
蒲立信眼睛微眯,“那本公子若是不去呢?”
他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轻信高兴。
高兴却道:“公子若不去,那高兴只能无礼了。”
“你敢!”
蒲立信故作怒容与悲愤,“我父亲尸骨未寒,你这就不将我蒲家放在眼了么?”
他看得出来高兴是认真的,声色俱厉,但脚步却是向着后头退去,同时还给高瘦子、矮胖子使了个眼色。
然而,高瘦子、矮胖子两人却是老老实实,根本没有上前的意思。
他们看到就在高兴旁边的洪无天和熊野了。
蒲立信不知道两人的深浅,他们两个却是在赵洞庭这些供奉下吃过苦头,怎敢造次?
且不说洪无天,光是熊野,就不是他们两能够对付的。
高兴轻笑,“二公子,请吧!”
蒲立信既是诧异地看向高瘦子、矮胖子,因两人的无动于衷而感到诧异,甚至有些万念俱灰。
难道两位黄老是高兴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他之前的种种努力就真的事白费了。
高兴偏头看向熊野,“熊前辈,还劳烦你带着二公子前往福州。”
熊野显然并不如高兴这么好说话,淡淡点头,驱马上前,提小鸡仔似的将蒲立信提起来,就放到了马背上。
“高兴!”
“高兴你大胆!”
任由蒲立信如何呼喊,却是没有人理会他。
在高兴大军的威慑之下,不论是府衙供奉,还是那些福州官吏,此时无人敢造次。
熊野拍马,带着蒲立信出府衙。士卒匆匆让开道路。
高兴看向众福州官吏,“夜深了,诸位大人也回去休息吧!蒲大人虽然遇刺了,但福建不会乱,诸位该如何,还是如何。”
说着又看向蒲家众人还有府衙守军们,“你们也都回去睡觉。”
一众福州官吏拱,不敢多言,向着府外走去。
他们间有人本就不想趟这淌浑水,此时巴不得离开。
府衙门外,张良东、何立马两人并未进府,看到熊野驰马攥着蒲立信匆匆离开,俱是露出惊讶之色来。
高兴身旁的人怎么突然将蒲立信给带出来了?要带他去哪?
不过听着蒲立信嘴里的大骂,他们却也觉得,这事于他们而言,无论如何都是好事。
蒲立信只要离开福州,便再也没有掌控福建的可能了吧?
且不说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算能够活着回来,福建大权怕也已经是有了最终归属。
愣神过后,张良东脸上便是忽的露出喜色来,当即就往府衙内走去。
一众福州官员和张良东交错而过,假装不识。
张良东带着少许人到府衙里,又到高兴近前,脸上带着笑,“高将军怎让人将蒲立信给带走了?是要关押审讯他?”
高兴却是不答,只道:“天色已晚,张大人也让诸位大人回家休息,将士们回营去吧!”
张良东愣住,“高将军你这是?”
高兴道:“高兴无意以武夺权,只是不愿看到福州在发生这样的闹剧。福建以后是谁做主,高兴说了不算……张大人你……再如何争抢,也不会是由你说了算。”
张良东眼睛微眯,掠过阴沉之色。
他没有想到高兴竟然会将这些话拿到明面上来说。
而更让他不舒服的是,高兴的话里,分明有这福建之主轮不到他头上的意思?
凭什么?
随即,张良东脸色微变,忽然意识到什么。
难道高兴后头另有其人?
可福建,除去已死的蒲寿庚之外,还有谁能够压制住握大军的高兴呢?
“呵呵。”
心闪过许多年头后,张良东的脸上突然挤出干笑来,“高将军所言甚是,那本官,就先回府去了。”
说罢,他便径直转身,带着人离开。
他实在已经有些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再呆下去,会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转头后的张良东,眼凶芒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