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许夫人也笑,“公子,看来我们大宋对流求还是太客气。”
赵洞庭深以为然地点头。
他还真没想过,原来流求对宋人是这样的态度。亏得在雷州,他们还给流求往来的商贩特殊对待呢!
他娘的!
在雷州作威作福不说,在这流求,还得剥削,当真是不知好歹。
到得城内简陋马驿,赵洞庭一行人便下了马车。
赵洞庭让虾米找到客栈,这夜便在盐水城睡下。傍晚时分,总得到盐水城内吃些特色小吃等等,掠过不提。
盐水城,还真不及海康县城五成热闹。
倒是那些城内小乞丐热情洋溢得很,见着他们这种外来人便蜂拥而上,大有不给钱就不让走的架势。
赵洞庭倒不在乎那些散碎铜板,只是流求府衙对宋朝是这般态度,难免让得他心里更为不爽。
当真谁是主,谁是从都拿捏不清楚么?
大宋地大物博,不和流求通商,其实也没得太大影响。而流求不和大宋通商,可就少了个金主。
到得翌日,赵洞庭让虾米找客栈小厮问过去阿猴城的路,便又在马驿租了马车,继续往北行。
如此日过去,经里港、凤山等城,终到阿猴城外。
好在到这些不在濒临海港的内地城池,城门士卒倒也没被养大胃口,只是收过正常入城税就放行。
赵洞庭心里总算是舒服些。
阿猴城同样不大,更不富裕,真要较起来,怕是连盐水城都还要稍有不如。
如果不是城头上挂着盐水两字,又有守军,赵洞庭还当真会以为这里只是个镇子。
走进城内一阵子,发现整个县城竟然都不过那么两条主街。
府衙外头破破烂烂,较之大宋境内那些高门大瓦的府衙真是相去甚远。
“西来客栈。”
后来,赵洞庭在街上看到有个挂着西来客栈招牌的店,便径直走了进去。
有客西来。
这个客栈,自是就是军情处安插在流求的暗堂之一。整个流求,也只有区区数个暗堂而已。
赵洞庭走进客栈,里面冷清得很。
在这样的城池里开客栈,而且门外还挂着只住宿不打尖的牌子,怎么看都像是赔本买卖。
不过里头老板娘倒是个姿色极为出众的姑娘,桃花眼,怎么瞧怎么妩媚,有着股如狐狸精般诱人的气息。
这让得赵洞庭都微愣,止不住想,“这样的好苗子,吴连英怎的舍得安排到这里来?”
要不是吴连英是个太监,他怕莫都要以为吴连英有金屋藏娇的打算。当然,这金屋,距离大宋未免也太远了些。
老板娘神情淡漠,但着赵洞庭等人打扮也只是些微诧异,“几位住店?”
赵洞庭道:“我们从西边来的。”
老板娘便不再继续往嘴上涂抹那鲜红的口脂,“往哪里去?”
她这口脂实在是红得有些过分,就像是人血似的。让得妩媚的她看起来浑然有些像是会吃人的白骨精。
赵洞庭走到柜台前,道:“不往哪里去。从西边来办些事,然后就回西边去。”
老板娘便指向楼上,“楼上都是空的,几位随便住便是。”
虾米在旁边听着两人稀里糊涂的对话,完全摸不着头脑。只一个劲的想,这老板娘可真是漂亮。
一行人自顾自上了楼。
很快要到夜里。
老板娘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几位客官,吃饭了。”
饭菜,却是从旁边的客栈里买来的。
赵洞庭几人下楼。
老板娘已经坐在桌旁,红唇依旧鲜红,“可要饮酒?”
洪无天有喝酒的习惯,便点头。
老板娘打开酒柜,里面出乎意料地摆放着许多坛以红封封口的酒,看起来有些年头。
端到桌上刚拍开,就有酒香四溢。
赵洞庭道:“这可是正宗的雷州梨花?在这里要买这种酒,不容易吧?”
老板娘抬倒酒,露出洁白细腻素腕,“说笑了,我们这些人,哪里有什么容易不容易的。你过得容易?”
她只把赵洞庭当成寻常军情处的同僚,却是根本没想过赵洞庭会是皇上。毕竟赵洞庭连令牌都没有出示。
在军情处,能当着点官儿的,可都有令牌在。
赵洞庭不再说话。
老板娘似乎极好这口,吃饭细嚼慢咽,喝酒很是大口。腥红的口脂将酒碗边沿染上个诱人红唇印。
虾米呆呆看着,老板娘偶然和他对视,他又害臊低下头去。
他只是个寻常雷州汉子而已,还没讨媳妇。家里有老,也就没去青楼里寻个乐子,至今还是个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