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阿星皇,他自然是不认识的。
赵洞庭看向被洪无天搀扶着的铁离断,道:“这布坊不要了,你即刻和这位前辈离开斗北,回去原。”
说着又对许夫人道:“夫人,铁前辈就托付给你了。”
铁离断伤势不轻,显然不方便再跟着去桃源城,受那车马颠簸的苦头。
许夫人却是有些迟疑,“那您……”
赵洞庭笑道:“有洪前辈和熊前辈在,不妨事。”
流求不是原,冒不出那么多的大高来。有两个真武境在侧,他自己亦是上元境,并不担心会遭遇什么危险。
至于胸膛处的剑伤,因为当时蔡剑九的剑未能刺进去很深,他又服下龙虎妙药大还丹,是以倒也没什么大碍。
许夫人闻言,只得点头。
掌柜的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也不敢多言,只是点头,“好,好。”
就这样,赵洞庭没继续在斗北城迟疑,其后便立刻带着阿星皇、洪无天和熊野在城买了快马,出斗北城往北而去。
紧随其后,富甲布坊掌柜的也是两辆马车出城,却是往南。
富甲布坊,自是说不要便不要了,关门大吉。
那妖里妖气的莫里到底会不会改变主意,还难说得很。早离开斗北城,便能早些脱离危险。
出斗北城以后,阿星皇脸上神色终于是真正轻松几分,驰马在赵洞庭旁侧,有着几分意气风发之色。
风从耳旁刮过,周围景色从眼角流窜而过,如白驹过隙。
赵洞庭轻笑道:“国主这份心智,让人佩服啊!只是我有个疑问,当初封闭港口,国主你到底是被蔡剑九胁迫,还是本就乐得配合他?”
阿星皇哈哈笑道:“是前者,是后者,宋君心应该已经有定论不是?”
赵洞庭便也笑,“运筹帷幄,运筹帷幄啊……”
他还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心智却能让人感觉到胆寒的阿星皇。
只怕蔡剑九禁严港口,说不得还有这位国主旁敲侧击的怂恿功劳。
至于刚刚下山这段路,阿星皇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
他跟那莫里说蔡吠紊死,怕桃源出乱子,乍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仔细去想,却有着警醒莫里之意。桃源城等各地还有蔡吠紊培植的党羽,就算莫里挟持他阿星皇,到时候也未必能够以令诸侯,甚至说不得更要成为众矢之的,引火烧身。因为,莫里并没有蔡吠紊那样的功力和底气,不足以震慑众人。
而后来又说封莫里为异姓王,看似是安抚莫里,向他示好,但实际,却也未必不是暗藏祸心。
等得阿星皇真正掌控桃源等地的军权,这莫里还真能在斗北城做他的异姓王?
再者,封他为异姓王,本来就能算是捧杀了。
这事传到流求朝去,少不得有人说莫里卖主求荣,更会以为是他和阿星皇联合杀蔡吠紊。到时候蔡吠紊那些旧党会怎么想?
赵洞庭可以想得到,莫里成为异姓王后,过不得什么安生日子不说,少不得要焦头烂额。
他忽的又问阿星皇,“你打算让这莫里再活多久?”
阿星皇想了想,却是摇头:“不知道。如果运气好,他兴许活得时间短点,运气差,则说不定能寿终正寝。”
赵洞庭轻轻点头。
看来现在流求的情况真是差到极致,不,应该说是阿星皇的情况不容乐观。被蔡吠紊控制这么多年,怕是没能在朝培养出多少自己的势力。以阿星皇的心智,竟然都没底气能够收拾流求这个烂摊子。
想想,赵洞庭又道:“要不要我帮忙?”
阿星皇偏头看向赵洞庭,本要摇头,忽的却又点头,“如此,多谢宋君了。”
赵洞庭轻笑,挑挑眉眼,不再说话。
他这话,自然有再试探阿星皇的意思。如果阿星皇拒绝,就只能说阿星皇对他有着很深戒备,那两人,终不能成为真正盟友。
现在,倒是有这种可能。
到夜色近晚,几人到了一县城,就在县城里找客栈住下。
这年代夜空总是格外明朗。
赵洞庭喜欢看星空,也就逐渐养成喜欢夜里到屋顶赏星的习惯。
一壶美酒,一碟花生米,没有半点皇上的派头,但很惬意。
洪无天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也没有真武境绝世强者派头,吃花生米还不忘将伸到嘴里,将粘上的盐沫给添干净。
“皇上,您打算出兵帮助流求国主?”
等得酒差不多要喝光了,洪无天才问赵洞庭。有酒喝的时候,他很少说话。
赵洞庭看着星空,道:“现在还早,阿星皇没有暗培植出势力来以前也不会冒然动。等他动的时候,帮不帮他,咱们再看情况而定。”
“嘿。”
洪无天轻笑,“皇上您和这流求国主的心脏怕都要比寻常人多生了几个窍。”
赵洞庭轻轻摇头,失笑。
阿星皇大概是真多生了几窍,而自己,则多得益于是穿越而来,要不然早就被人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熊野房间。
蔡吠紊的尸首被他放在床上,被剥得精光。熊野眼放光,不断往蔡吠紊身上涂抹着什么。
很快,十多天过去。
到桃源城下。
桃源城看规格,较之斗北城要稍差些,没有斗北城那样虎踞天下的浩荡气势,相对内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