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逆转,十夫长连连招架不停,想要反击,却没有得到任何机会,赵俊生的刀法一经施展出来便连绵不绝,气势越来越强,威力也越拉越大,甚至到了后来,十夫长都来不及召集,为了躲避赵俊生劈来的刀招不得不用一个懒驴打滚的招式滚落下马,落在雪地上砸得积雪飞溅开来。
赵俊生一看大喜,这大漠狂刀本不是马战刀法,而是步战刀法,在地面上配合步伐威力更大、招式更猛更快,如狂风骤雨一般。
他飞身下马向十夫长扑过去,十夫长翻身挥刀挡住劈来的一刀,哪知道赵俊生竟然配合步伐闪电般的欺身上前,不得不迅速后退,但赵俊生如同蚂蟥一样黏上了他。
“噗嗤、噗嗤、噗嗤······”十夫长招架不住了,身上不停的挨刀,一直被砍了九刀终于倒在了地上。
赵俊生收刀扭头向花木兰一看,发现花木兰正被剩下的三个柔然骑兵围在中间不停的袭扰,花木兰这也是第一次面对柔然骑兵,经验不足,而且这三个柔然骑兵竟然懂得结阵配合,花木兰的武艺虽然高强,却一时间拿他们没办法。
赵俊生快步冲上来,甩手就用飞针射倒一名柔然骑兵,牵制花木兰的阵势立刻瓦解,花木兰抓住机会,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冲上去,她手中长矛接连刺出两招,剩下两名柔然骑兵抵挡不住被她刺倒。
赵俊生提着刀跑过来看着马背上的花木兰喘着粗气,焦急的询问:“木兰,你没事吧?”
花木兰抬腿从马背上跳下来,呼着热气笑着说:“没事,第一次跟柔然骑
兵厮杀,心里慌得很,没想到被他们围在中间一时间被牵制得进退不得!若不是你刚开始射杀了他们的弓箭手,我们就危险了!”
赵俊生左右看看,指着土堆旁边说:“到这边休息一下吧,喘口气再说!”
花木兰摇头:“不能休息!这里距离金陵大营只有十几里,这队柔然骑兵竟然突破了我们的巡逻防线摸到这里来了,事情只怕并不简单,我们不知道这些柔然骑兵是误闯到这里来的,还是刻意深入到我们的防区进行探查,若是误闯也就罢了,若是刻意前来打探,柔然人只怕还有后续的军事行动,我们必须把这些柔然骑兵的尸首、兵器和马匹带回去禀报军主,让上面早做打算!”
赵俊生其实对打柔然人并不热衷,他来这里纯粹是为了花木兰而来,并不是想真正为鲜卑人建立的北魏朝廷卖命,北魏朝是兴盛还是衰败,关他屁事!他只要他的花木兰安然无恙!
花木兰既然发了话,他只好答应,两人一起把跑散的柔然战马找回来,又把尸体全部绑在马背上,收起他们的兵器全部带走回到了金陵大营。
镇戍军答应,牙帐内。
十一具柔然骑兵的尸体并排摆放着,他们的兵器、弓箭也放在一旁,战马拴在帐外有专人看管。
牙帐内气氛有些凝重,万度归蹲在地上查看了所有的尸体,起身脸色严肃的看着所有幢主道:“柔然人竟然突破了我军巡逻队深入到距离金陵大营十几里之处,到底是他们误闯过来的,还是刻意摸进来打探的,我们不得而知,但本将军知道,平静的日子只怕没有多久了!这个月的边防巡逻任务是由我们怀朔镇戍军负责的,可柔然人竟然摸到了我们的眼皮底下!幸亏没有出什么大事,但是我们必须要引起足够的重视!莫那娄进,从你的第一幢开始,立刻加强巡逻力度和人数!”
第178章 驻军南天堡
金陵大营防区内发现并歼灭柔然侦骑的事情很快就被万度归上报到钦使监军安原那里,安原对此非常重视,立即召集沃野镇镇将拓跋剑到右卫军营地牙帐议事。
这事之所以引起安原和万度归的高度重视,是因为这一支柔然侦骑出现的太过突然和诡异,这是违反柔然侦骑出动规律的,以往柔然骑兵出动一般选择春秋时节,而这次虽然只是侦骑出动,但他们选择在这寒冬腊月,这就很不正常了,难道柔然人是在为明年开春的南下进攻做准备?
若是如此,情况就很严重了,金陵大营除去右卫军一万人马是久经战场之外,沃野镇戍军和怀朔镇戍军都才征招到位操练不到两个月,这样的军队如何去打柔然人?
牙帐内的油灯静静的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万度归对安原抱拳道:“大将军,朝廷明年是否能出兵攻打蠕蠕人?”
安原沉吟片刻,他对牙帐内其他人挥挥手,把其他人全部支开,只剩下他、万度归和拓跋剑三人。
“朝廷的方略是最为机密之事,本将本不该向尔等透漏,不过如果不告诉你们,你们只怕也不会引起重视,更没有紧迫感,本将实话跟你们说吧,陛下和朝廷的想法是先灭掉胡夏之后再对付蠕蠕人,如今我们已经攻取了统万城,夏主赫连昌逃往上邽,明年朝廷决定出兵继续攻打胡夏的残余势力,争取一举灭亡胡夏国,夺取关中地区!所以,明年朝廷的征战重心在关中的赫连昌残余势力,而非漠北的蠕蠕人!”
万度归脸色凝重:“这么说明年我们金陵大营主要以防御为主,而无法主动出击?”
安原点点头,对万度归和拓跋剑二人说:“因此你们两个镇的兵马一定要加紧操练,争取能早日派上用场!二位将军,时不我待啊,蠕蠕人不会老老实实的在漠北呆着,就算他们不缺粮、不缺铁器、什么都不缺,他们也会时不时南下攻打我们,这是他们的凶残本性决定的!”
“为了防止蠕蠕人侦骑的渗透探查,本将军决定加强边境线巡逻力度:第一,增加一倍的巡逻次数和人数;第二,在交通要道、隘口、岔路口等关键位置筑造碉堡、箭楼、烽火台,一是可以供巡逻队休息,二是可以阻止蠕蠕人侦骑的渗透探查;三是可以及时预警,一旦发现大规模蠕蠕骑兵来袭就立即点燃烽火,金陵大营这边看见烽烟就迅速做出反应,准备迎战,不知二位将军以为如何?”
万度归和拓跋剑同时抱拳同意:“大将军之言甚为有理,我等赞同!”
“好!明日你们再过来一趟,到时候本将给你们分配防区!”
“是!”
此时赵俊生正与花木兰等在牙帐之外,赵俊生道:“木兰,明日我又要带队去善无县押运粮草了,你有什么需要我给你带回来的吗?”
花木兰摇头:“我需要的你早就全部给我准备好了,不用带什么,只要你一路上好好的,安全的返回,我就放心了!对了,这次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被总督粮草官刁难了吧?”
赵俊生撇撇嘴:“他敢?我手上有他的把柄,他若再敢跟我拖延时日、耍花腔,我就让他这个总督粮草官下大狱!”
花木兰又提醒:“要注意天气变化!还有,要防备遭遇柔然铁骑,出发前要把什么都想到,想好相应的对策,一旦遇到事情,就按照预定的想法应对!”
赵俊生拿着花木兰的手拍了拍:“放心吧,我早就考虑周全了!”
这时万度归从牙帐内走出来对花木兰和赵俊生挥了挥手,带着他们返回怀朔镇戍军大营,并立即召集各幢幢主商议加强巡逻次数和人数、筑造堡垒、箭楼、烽火台之事。
次日一早,赵俊生带着辎重营的
人马与安原派出的押送拔拔烨、贺赖超、贺若廷等人一干人等的队伍一同出发前往善无县,随行的还有万度归派出护卫万语桐主仆的人马,这些人由万度归的家将万全统带。
赵俊生等人出发的当天下午,万度归从右卫军大营返回,他再次召集各幢幢主或幢副议事。
“诸位,安大将军已经给我怀朔镇戍军划分了防区,我军的防区位置在金陵的东北,从黄泥坡到土狼沟以南、岩石岭以东、小沙河以西地区是我军防区!右卫军的防区在中间,正对着盛乐城,沃野镇的防区在西边!”
万度归在一张悬挂的羊皮地图上用手指划拉着一片区域说着,又继续对众人说:“我们的防区之内一共需要筑造五座小堡垒、三个大堡垒、八个哨所、五座烽火台,它们建造的位置在图中均有标注!”
“按照安大将军的决定和想法,大堡垒驻军三个牙,临时设立队主统之;小堡垒驻军一个牙,由该牙牙主统之;哨所驻军一什,由兵头统之;烽火台驻军一伍,由伍长统之!入驻人马每两个月进行一次轮换,入驻的人马一边戍守,一边进行操练,要严肃军纪,不可懈怠,各军镇将、副将、军司马要不定期进行巡查防务!各大小堡垒、哨所、烽火台由哪支人马入驻进行抽签决定,抽到哪支人马就由哪一支人马前往驻扎,不得讲条件!已经入驻的人马在下一次抽签时不参与,由还未进行过防务任务的人马抽签!”
万度归说完,目光一扫众幢将喝问:“本将军说的,尔等可都听明白否?”
众幢将齐声回答:“明白!”
“好,传本将军令,一刻钟之后,全军人马在校场集结待命,不得有误!”
军令下达之后,还在操练的人马结束了操练,休假的兵卒们也结束了休息,纷纷披甲带上兵器、骑上战马前往校场集合。
万度归带着各幢幢主来到点兵台上,他下令让所有牙主上点兵台进行抽签抓阄,先是进行大堡垒的驻军抽签,九个牙抽中了驻军防务的任务;接着又进行三个小堡垒的驻军抽签,很不幸的是花木兰统带的这个牙抽中了驻扎任务,驻扎的地点是南天堡。
南天堡是距离柔然势力控制区最近的一个地方,它是一道山岗,原本叫南天岗,若是修建了堡垒,则取名叫南天堡。
次日一早,抽到驻扎任务的各支兵马都在做着出发准备,花木兰所在的第二幢第三队第一牙在她的命令下列队集合在一起。
队伍站得不算整齐,但很有气势,花木兰握着剑柄看着手下这三十号人马高声说:“南天岗距离柔然势力控制区最近,距离这里最远!这对于胆子小的人来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但是对于真正想要建功立业、报效朝廷的人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我们家里种着朝廷赐予的田地、在朝廷赐予的牧场上放牧,就得替朝廷卖命,我不讲什么大道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你们总该懂吧?是孬种的现在可以站出来,本牙主做主让给你留下来看家,有没有人不想去的?”
花木兰这话一问出来,就算胆子再小的人也不能站出来了,否则定会被人耻笑,日后还如何在军中呆下去?
“好,既然没有人承认自己胆子小,那么本牙主就认为你们都是爷们汉子,都是响当当的好汉!所有人都收拾妥当了吗?”
三十余人齐声回应:“准备好了!”
花木兰从一个个兵卒面前走过,在一个兵卒面前停下,把他戴歪的头盔扶正;又走到另一个兵卒面前把他盔甲身上沾上的泥巴擦掉;在第三排第二个兵卒面前停下,看见他脚上的靴子脚尖位置破了一个洞,脚指头都露出来了,问道:“靴子破了怎么不换上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