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分析和判断,我认为还是很有道理的!你如今已经开始学会分析和推断局部战事的后续发展和演变了,进步不小啊!”
花木兰被赵俊生这么一夸,顿感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最近看了几卷兵,就用兵上所言对关中局势进行分析推演,瞎琢磨的!”
赵俊生拿起酒碗与花木兰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说道:“怎么能说是瞎琢磨呢?武艺再高、再勇猛也只能做一个千人敌,想要做一个万人敌,就得学会动脑子!你要学习兵法战策,我认为要遵循先战术、后战略的原则!”
花木兰连忙放下酒碗问道:“俊生哥哥,这话何解?”
“嗯,这么说吧,兵法战策的学习,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要了解行伍,先从小兵小军官做起,这一步你已经做到了,以你现在军职官阶正是全力学习练兵、指挥部众实施战术战法的阶段,你还不能独挡一面,你就没有一场战事的决定权和指挥权,只能听命行事,战略方面根本就不是你现在干预得了的,等你做到镇戍军大将或一方督将,你才有思考和学习战略的时间和更宽阔的视野,正所谓长得高才能看得远就是这个道理!你知道赵括吗?”
花木兰摇摇头,好奇的问:“不知,他是何人呢?”
“是战国时期赵国人,他的父亲是赵国名将马服君赵奢,这人从小熟兵,说起兵事,天下没有人能比得过他的。赵王派他代替老将廉颇统帅四十万赵军与秦军对抗,但他并未真正统帅过兵马,缺乏实际战场经验。以当时的情形,赵军并没有进攻之力,只能采取守势拖垮秦军,但赵括上任之后就转守为攻,中了秦军大将白起的诱敌深入之计,陷入秦军设置的营寨壁垒的围困,被切断了粮草补给,四十万大军一个半月缺粮缺水,赵括亲自带兵突围中箭而亡,四十万赵军尽数投降,但很快被秦将白起下令全部坑杀!”
“啊?”花木兰听得大惊失色。
赵俊生笑着说:“赵括的起点太高,他并没有从军当过兵,也没有统带兵卒进行战术战法的演练,没有到过战场实际体验过战事,对战争没有一个实际上的直观感受,他有满腹经纶,到了战场却不能与实际情况相结合,纸上谈兵终究无法取代实际经验!所以我才说要一步一步来,不能着急!”
花木兰听完赵俊生的话陷入了沉思。
赵俊生放下筷子,起身走了出去,很快带着两个兵卒抬着一筐竹简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花木兰问道。
“这是《春秋、《史记、《汉,我推荐你一,多看一些对你是有好处的!”
花木兰见是赵俊生推荐的,她便答应:“好!”
此后几个月,赵俊生和花木兰都勤练兵马、苦练武艺和骑射,花木兰每日抽空、研习兵法战策,结合实际情况排兵布阵、实施战术战法的演练,进步极为明显,对兵法战策的理解也更深。
转眼就到了九月,花木兰推测的关中地区形势发展没有出乎她的意料,赫连定虽然击败了奚斤大军,活捉了包括奚斤在内的一大批北魏将领和兵卒,但他周遭都是强敌环视,东面又有北魏智将安颉和尉眷等人屯兵驻守,强攻也难以讨得好,与北魏就此僵持下来。
赵俊生与安原约定的三月之期已到,这一天安原提出要检阅辎重第二和第三营的操演情况,赵俊生一直对这两个营的操练没有放松过,始终在督促,保证操练的质量和保持进度。
既然安原提出要检阅辎重第二营和第三营的操演情况,赵俊生自是不能反对,以如今这两个营的军事素质,也勉强能够看得过眼了。
当一排排整齐的兵卒手指兵器在阅兵台下喊着响亮的口号经过时,安原和三军镇守大将以及随军官员都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随后两个辎重营的兵卒又在校场上进行战阵阵法演练和相互转化,这个环节的操练还比较生疏,阵法之间相互转换也衔接得极为勉强,毕竟时日尚短。
而安原、拓跋健、皮豹子、拓跋剑等等这些只擅长和熟悉骑兵战法的大将们对步兵战术阵法根本就一窍不通,但这两个营却操练得有板
有眼,旌旗舞动之下,巨大的喊杀之声从军阵之中发出,伴随着阵法的不断变化,造就出来的声势颇为浩大。
安原看着校场上这两个营在三个月之前还是一摊烂泥,如今才过了三个月就变成如此精锐,他内心已经无法形容了。
偷偷看了正在挥舞着令旗指挥的赵俊生一眼,安原心里忍不住琢磨起来,这赵俊生虽然是一个卑贱的汉人,但于统兵治军方面的确有超人一等的天资,年纪轻轻就如此精通兵法战阵,若他是鲜卑人就好了,可惜他只是一个汉人。
永昌王看着校场的操练情况,他的心也而被震撼了,三千人的辎重兵竟然bèi cāo练得如同精锐步卒一般,赵俊生手上那杆令旗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让下方的兵马任意而动。
再一看赵俊生,拓跋健的目光越来越火热,心中不由庆幸,真是捡了一个宝贝。
他不由转身面向安原,笑着询问道:“大帅,你觉得赵俊生这兵练得如何?”
即便安原对赵俊生成见颇深,可他依然无法否认赵俊生的练兵才干,给出了一句评价:“天下步兵莫出其右者!”
站在一旁的沃野镇戍军大将拓跋剑却是不屑,发出一声冷笑:“嘿,这步兵练得再好又能如何?它能挡得住我骑兵一个冲锋吗?”
幢将刘继宗一向与赵俊生不对付,他也附和:“没错,我大魏以快马弯刀纵横天下,步兵练得再好也挡不住骑兵的兵锋!”
第286章 八门金锁阵VS骑兵
拓跋健对刘继宗的态度有些不满,虽然赵俊生已经效忠于他的消息还不为外人所知,但他也不能任由赵俊生被人看扁了,而且刘继宗还是他的手下幢将。
“话也不能这么说,骑兵对上步兵也并非能无往而不利,我大魏骑兵也并不是没有与晋朝「东晋」和秦国「后秦」的步兵正面对抗过,若敌军步兵军阵密集,军心稳定,阵势不露出破绽,我军骑兵很难正面突破进去,反而容易陷入阵中遭到围歼!”
拓跋剑当即争锋相对:“永昌王,你说的这只是极少数情形之下,实际上大多数情形之下,我军对晋朝和秦国的进攻都是获胜的,他们的步兵根本就挡不住我军骑兵冲阵!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以演练一遍,让赵俊生的三千辎重兵对抗我一千骑兵,你敢不敢?”
拓跋健作为一个亲王,又是统兵大将,当然不能示弱,即便赵俊生这三千辎重兵名义上不归他统辖,但赵俊生暗地里已经投靠他,他就得把他们当做自己人,当即说道:“有何不敢?”
“那行!”拓跋剑转身对安原抱拳说:“大帅,就请您做个见证,让赵俊生三千步兵和我一千骑兵进行对抗演练,看看到底是他赵俊生的步兵厉害,还是我骑兵厉害!”
安原也正想看看赵俊生这支看上去颇有气势的三千步兵到了战场到底是英雄还是狗熊,他当即点头:“好,本帅就做这个见证!”
拓跋剑当即下令让源贺去准备一千骑兵,由源贺带队与赵俊生进行对抗。
安原把赵俊生叫来说:“赵俊生啊,拓跋将军想试试你麾下步兵的战力,他出一千骑兵由西平侯统领与你三千步卒进行对抗,你可愿意?”
赵俊生看了看拓跋剑,又看了看拓跋健,迟疑了一下说:“大帅,如此大兵力规模的两军对抗,即便只是演练,也会造成不小的伤亡!属下并非是担心麾下步卒们受伤或死去,是担心拓跋将军的骑兵,步兵在地面上稍稍安全一些,而骑兵一旦坠马,在高速冲击之下非死即伤······”
他话还没有说完,拓跋剑就摆手说:“此时不用你担心,本将军麾下骑兵就算死光也与你无关,你只说你敢不敢?你若不敢,只要承认步兵不如骑兵,此事也就算了!”
赵俊生一直相信这世上没有绝对无敌的兵种,就看怎么使用,骑兵又怎样?步兵打骑兵也不是没有获胜的可能。
他笑着说道:“既然拓跋将军想比试一下,卑职又岂能让将军扫兴呢?来人,去把薛安都叫来!”
“是!”一个亲兵答应一声,立即跑下台去。
拓跋剑又对拓跋健说:“永昌王,就这么比试也没什么趣味,不如你我增添一点彩头?”
“你想赌什么?”
“两百金,谁败了谁拿两百金交给获胜方!”
拓跋健不由看了一眼赵俊生,想看看赵俊生是否真有把握,赵俊生迟疑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用手指暗中打了一个手势。
拓跋健看赵俊生神色有些犹豫,可见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心里也犹豫不定,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拓跋剑都把他逼在悬崖边上,他不答应也不行。
“好,就赌两百金!”
两人刚商量好赌注,源贺就走了过来对拓跋剑抱拳禀报:“将军,一千骑兵已准备妥当!”
拓跋剑把源贺拉到一旁低声吩咐道:“待会儿开战之后,你要尽全力带队给本将军冲过去冲垮赵俊生的三千步兵!”
“真冲进他的军阵之中?将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演练,不是实战,若真的冲入对方阵中就变成了真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