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走出房间,两人来到僻静处,赵俊生问:“何事?”
薛安都向旁边招了招手,一个兵卒走了过来,向赵俊生下拜见礼:“都统,曹队长派小人过来向都统报信,下午金陵大营收到了一个消息,大娥山被柔然图真公主率军攻破了,只有十几个兵卒逃出来,其中有一人马不停蹄,中途跑死了三匹马才跑回金陵大营禀报了这个消息,如今整个金陵大营都很恐慌,监军古弼已经派人向朝廷求援,同时请永昌王整军备战!”
赵俊生听后眼冒精光,“图真公主果然在大娥山动手了!”
报信的兵卒又问:“都统,曹队长让小人问都统,倘若柔然大军攻打金陵大营,他当何去何从,还请都统示下!”
赵俊生思索片刻,对二人说:“走,下山去营地!”
三人很快来到山下营地内,赵俊生在营帐内走到案桌前铺开一张白纸,拿起毛笔沉思起来。
郭毅见状立即上前磨墨。
赵俊生想了一下,提笔沾了墨汁很快就写下了一份信,写完后装好交给信使交代:“你连夜赶回去把这信交给曹蛟,让他使用密语解开,照着上面所行事!做完之后立即带着所有人撤往南天堡!”
第316章 倒霉的柔然弓箭手
送走了信使,赵俊生转身看着薛安都还在,对他说:“明日早饭过后由你的第一营接手城防防务,后天由高修的第二营接手,轮流当值,你去给全营将士们进行编组分为五个梯队,每个梯队轮流上城墙当值两个时辰!”
“遵命!”薛安都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赵俊生站在原地沉思权衡良久,终于下定决定,神色变得坚定,眼神之中杀意渐浓,他深吸一口气,“老吕,只怕要麻烦你跑一躺金陵大营了!”
吕玄伯提起宝剑抱了抱拳,慢慢退后隐没于黑暗之中。
等赵俊生回到城楼房间,花木兰睁开眼睛问:“俊生哥哥回来了,早些歇息吧!”
赵俊生走到凳子边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喝完后对花木兰说:“木兰,刚刚收到消息,大娥山被柔然大军攻破了,只怕此时柔然大军正在向金陵大营的途中进军!”
花木兰掀开毛毯起身坐起,她脸色微变,心里计算着从大娥山到金陵大营有两天的路程,这都已经过去了一天,这么说柔然大军明日就能对金陵大营展开攻击。
“来人,去叫莫那娄进和乌洛兰齐过来!”
一刻之后,莫那娄进和乌洛兰齐一起赶了过来。
莫那娄进刚进门就说:“没看见柔然夜间来袭啊,不知这么晚了花将军叫我等前来有何事?”
赵俊生招呼:“二位将军,刚刚收到消息,大娥山已经在今日午时前被柔然大军攻破了,此刻柔然大军应该在攻击金陵大营的途中!”
两人脸色大变,乌洛兰齐皱起眉头:“怎么回事?前两天还好好的,不是说我们对面的柔然大军就是从大娥山过来的吗?右卫军才从大娥山撤回来,怎么转眼之间大娥山就被攻破了?”
花木兰道:“具体情形不得而知,但大娥山被攻破却是事实,这个消息不会有假!”
莫那娄进看了看赵俊生,又看了看花木兰,面露疑虑:“花将军是如何得到消息的?我等却又为何未能收到消息?”
花木兰脸色微变,冷声道:“你不用管本将是如何得到消息的,你认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金陵大营会主动把消息通报给我们?他们难道不怕南天堡军心动摇?”
莫那娄进和乌洛兰齐都不出声了,花木兰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金陵大营肯定会担心南天堡和屯柞山的守军得到消息后动摇军心,十有会fēng suo xiāo息。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良久,花木兰看了看众人,说:“诸位,如今我等当同心协力应对目前的困境,本将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也是不想你们被蒙在鼓里,以免你们日后怨恨于我。当前我们南天堡的形势堪忧,外面有数万柔然大军猛攻,背后老巢又有被端掉的危机,如何应对这个困局是最大的一件事情!”
乌洛兰齐有些心慌,他说:“大娥山被攻破,柔然大军最有可能直奔金陵大营,但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来打屯柞山和我们南天堡,这么说来,我们南天堡随时都有可能面临两面夹击的境地!我建议立即撤走,莫那娄进,你以为如何?”
莫那娄进诧异:“撤?撤往何处?”
“撤往······”乌洛兰齐一时间想不出可以撤到哪里,他立马想到了善无县,哪里有杀虎口天险,当即说:“撤到善无县,只要守住杀虎口就安全了!”
“碰”的一声,花木兰猛的拍了一下案桌,目中含煞:“够了!还没有看见敌人的影子,你们就商议要撤走,平日一个个牛得不行,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都怂了?”
乌洛兰齐脸色涨得通红,辩解:“花将军,若是正面跟柔然人交战,
我乌洛兰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孙子,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啊,敌人都快要从后面捅刀子过来了,我等哪里还有心思跟对面的柔然人死磕?”
这时莫那娄进说:“以目前的情形来说,我等是可以撤走的,若是等柔然大军到身后,想走也走不了;可想要撤退必须要有上面的军令,擅自撤退事后追究起来,只怕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此事的确有些难以抉择!花将军,要不派人向屯柞山的皮将军请示一番?”
花木兰当然知道这二人什么想法,莫那娄及虽然说得委婉,其心里也是想跑的,可他不时主将,不能主动把撤走的事情提出来,也不能做决定,事后追责他可承担不起,所以才要花木兰派人去向皮豹子请示,就算有什么也是花木兰兜着,与他不相干。
花木兰心里冷笑,脸色肃然道:“我意已决,在没有接到皮将军的军令之前,死守南天堡!任何人再妄言撤退,向军中将士散播消息、动摇军心,杀无赦!”
乌洛兰齐就要站出来跟花木兰理论,却被莫那娄进一把按住,挣扎了几下不得动弹,只好放弃,忍了下来。
花木兰的目光在二人的脸上扫过,落在赵俊生脸上,下令道:“赵都统,从你的麾下抽调两百人维持营地秩序,整肃军纪,严防有人散播谣言动摇军心、临阵脱逃,一经抓到,就地处决!”
赵俊生找出来抱拳应声:“遵命!”
花木兰又下令:“花海,从你的人当中抽调一个牙布置在南天堡以南十里之外各处要道和高处进行警戒,安排几支骑兵巡逻队,既防敌军侦骑探子和细作,也防逃兵!”
花海走进来抱拳答应:“遵命!”
次日一早,薛安都的第一营第一梯队接管了城防防务,六百人新兵被编入其中,用老兵带新兵的办法,以一带一,这种方法能能让新兵在最短的时间内克服恐惧,以最快的方式成长起来。
吃过早饭,花木兰、赵俊生、莫那娄进和乌洛兰齐等领兵将军都走上城头查看城墙外柔然大军的动静。
柔然的军阵很快推近到山坡下不远处,大那的大纛高高耸立,在西风的吹拂下轻轻飘荡。
柔然军队并未立即展开进攻,只有几十个奴隶在一个牙的柔然兵监督下用木料继续建造井栏。
花木兰观察了一阵,正要询问赵俊生,意识到旁边有外人,她把称呼改了:“赵都统,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像是在打造井栏的样子,他们好像把木料做支撑埋进了土里,似乎就是在搭建一座高台啊!”
赵俊生也发现了,对面的柔然人的确不是在打造井栏,井栏是可以推动的,而柔然人却把几根粗大的树立竖立在原地埋进土中。
这个工作他们昨天就进行了一半,此时这些奴隶正在继续搭建。
高台的高度逐步在增加,作为支撑的木料也在向上延伸,还有不少其他奴隶用木板、木棍对高台进行加固。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高台似乎搭建完成了,看这高度,足足有三十多米,小十层楼高,要比堡垒城墙高出三到四米。
城墙上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妙了,莫那娄进的脸色也变了,他对花木兰说:“花将军,咱们有麻烦了,若他们派兵爬上去对城头射箭,我军将士就成了活靶子啊!”
花木兰紧绷着脸,眼神之中有着深深的忧色,她仔细观察着这个木制高台,又对比了两者的高度,突然有了主意。
“赵都统,借你的工匠队木匠们一用?”
在这种时候,赵俊生当然要支持花木兰,抱拳道:“花将军有何吩咐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