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和花木兰来到了皮豹子的营帐,没想到莫那娄进和乌洛兰齐等人也在。
“见过将军!”二人向皮豹子见礼。
皮豹子抬了抬手:“免礼!花木兰,本将正要派人去找你,已经快两天了,金陵大营是何情形我们还不清楚,本将着实担忧啊,派去报信的人是否回来了?”
花木兰抱拳回答:“将军,末将正要向将军禀报此事,前去报信的人刚刚返回,此人在前往南天堡的途中遭到了柔然游骑的拦截,九死一生才逃回来。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金陵大营已被柔然大军攻破了,守军退守金陵山!目前柔然大军正四处出击掳掠金陵大营周围方圆百十里范围内的城镇和村庄,柔然人所过之处,城镇和村庄都遭到了杀戮和洗劫!”
帐内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脸色变了,有人明显感觉到了害怕,如果攻击金陵大营的柔然大军杀到南天堡来,如何是好?
皮豹子听得控制不住怒火,拍案而起:“该死的蠕蠕人,野蛮得毫无人性啊!”
其他人都不敢出声了,不出声也是因为没有什么好办法,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皮豹子气得在营帐内走来走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幢将纥干莫云想了想站出来对皮豹子说:“将军,末将有一个想法,不知该说不该说!”
皮豹子抬手:“你说!”
纥干莫云定了定神,当即说起来:“刚才花将军说攻打金陵大营的柔然人正在四处劫掠,他们此前最多五千人马,在攻打大娥山、屯柞山和金陵大营之后肯定有不小的兵力损失,派出去四处劫掠之后,他们留在金陵大营与我们守卫金陵友军对峙的兵力肯定不多了,最多只有两千人,可能不足两千!此时天色已晚,我们可以从南天堡内抽调三千人连夜以最快的速度摸到金陵大营附近进行夜袭,若金陵山上的友军听到交战声必然知道派兵下山与我们一道共同夹击柔然人,如此便可一举破敌!”
莫那娄进和乌洛兰齐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出声,他们俩此时根本就不想与金陵大营的柔然人开战,手里的兵力也不多,去了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皮豹子听了纥干莫云的建议却是眼睛一亮,他认为这似乎是一个好办法,扭头看向花木兰问道:“花木兰,你觉得纥干莫云的想法如何?这也许是解除金陵危机的最好的办法了!”
花木兰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俊生却是比她先站了出来,他也不能不出来,如果真要派兵去夜袭占据金陵大营的柔然大军,肯定要出动他的辎重营,他可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拉扯起来的队伍被派去送死。
赵俊生也听出
来了,尽管只是纥干莫云建议,可皮豹子似乎很看好这个想法,但他却不认同。
夜袭?以为打仗都是过家家呢?开什么玩笑?如果夜袭那么容易成功,岂不是每次打仗都可以用夜袭?就算金陵大营所有的柔然兵将都因为大胜而得意忘形了,图真公主也绝不会得意忘形!
赵俊生有着清醒的认识,图真公主绝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他甚至敢拿脑袋担保,如果派三千人去夜袭,必定有去无回。
“将军,卑职不同意!”
花木兰一看赵俊生这么直接说出了反对,很可能引起皮豹子的不满,她也立即站出来说:“将军,末将也不太看好夜袭,风险太大了!”
皮豹子的确有些不爽,他看好这个想法,可花木兰和赵俊生竟然都反对这么做,难道说他的军事能力还不如两个手下?
“为何?说说你们的理由!”
花木兰沉吟一番,抱拳说:“将军,如今南天堡的兵力有五千多人,但是骑兵只有不足三百,其他都是步卒,派三百骑兵过去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派三千步卒过去等到了点头,将士们也没力气······”
纥干莫云打断花木兰:“那就派三百骑兵和两千多步兵!我看营内有数千匹马,可以让步卒骑马过去嘛!如今柔然人在金陵大胜,他们肯定正大口吃肉大口吃酒,好不快活,防备之心必然下降,此时正是我等带兵过去夜袭的最佳时机!”
第324章 柔然人营地内的玄机
赵俊生不由发出一声冷笑:“纥干将军有些异想天开了吧?”
纥干莫云很是恼怒,瞪着赵俊生大怒:“赵俊生,你凭什么说本将异想天开?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在本将面前放肆?”
“别倚老卖老,老子不吃你这一套!”赵俊生的火气也上来了,“你以为柔然人都傻子,会任由你摸过去偷袭?把别人当傻子的人往往自己最傻!”
“你说什么?”纥干莫云大喝一声就要站出来拔刀。じ
花木兰立即站出来拦住纥干莫云:“纥干将军,你想干什么?赵都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柔然人部署在金陵大营wài wéi的明哨暗哨都不是摆设,我们根本无法避开这些明哨暗哨摸到金陵大营边上!如果我们弄出的动静太大,让柔然人听到了动静提早防备,他们就会设下陷阱,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纥干莫云冷冷看着花木兰,又看了看赵俊生,大声道:“行军打仗哪有不冒险的,如果总是瞻前顾后,还打什么仗?这世上哪有什么十足把握的胜仗可以打?”
赵俊生指着外面看着纥干莫云冷冷的说:“你想打可以,你带你的人去打,我赵俊生绝不拦着,但你想让我的人白白去送死,我告诉你,没门!”
纥干莫云瞪着赵俊生大声喝问:“怎么着,你想zào fǎn呐?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嘿,其他人我的确做不了主,但我可以做自己的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想把我的人带走!”
花木兰立即对纥干莫云呵斥:“纥干将军,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把zào fǎn挂在嘴边,也不要随便给别人安上zào fǎn的罪名,你这样会惹祸的,明白吗?大敌当前,咱们当齐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
“好了,都别说了!”皮豹子出声了,他的目光在众人面前扫过,问道:“花木兰,赵都统不赞同夜袭之事,本将可以理解,毕竟要用他的人为主力去打,难道你也这么不看好夜袭?柔然人没这么高明吧?刚才你们说的柔然人部署在wài wéi的暗哨名哨,我们可以派出精锐斥候解决他们,只要清除了wài wéi警戒哨,我们可以轻松摸到他们的眼皮子地下,一旦发动攻击,山上的友军收到消息肯定也会有所动作,届时两相夹击定能击败柔然人!我们若在这里不有所作为,难道眼睁睁看着柔然大军攻上金陵山?”
花木兰抱拳回答说:“将军,此次柔然大军的主将是柔然的图真公主,别人我不敢说,只要有这个图真公主在,我们很难占到便宜!您仔细想想,第一次攻打大娥山,把右卫军调过去,然后派一支人马翻山越岭偷袭金陵大营,如果不是她错误估计了辎重营的战力,那次偷袭绝不会输得那么惨。但她紧接着又来了第二招,攻打南天堡,辎重营被调动过来了,而右卫军也返回了金陵大营,然后她就第二次出兵迅速攻打兵力薄弱的大娥山,一举攻占了大娥山,在我们都认为她会率军直扑金陵大营的时候,她却攻打了屯柞山,您当时有防备吗?没有!从她这一系列的谋划来看,此人行事往往出人意料,不能以常理揣度她的想法!说不定她此刻正期待我们去夜袭呢!”
皮豹子没有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木兰看了赵俊生一眼,赵俊生想了想站出来对皮豹子抱拳说:“将军,卑职并非是反对对柔然人采取军事行动,就算要采取军事行动,也要周密的部署吧?像这样仓促行事绝不可取,您说可以派精锐斥候解决他们的wài wéi警戒哨,卑职就姑且认为可以成功,难道我军摸到了柔然大军眼皮子底下就能一定击败柔然大军吗?他们留下金陵大营的兵力有多少?他们是否有防备?我们现在对金陵大营的柔然大军一无所知,您还指望金陵山上的友军会配合我们,
可他们真的会配合我们吗?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山上的友军摸不清楚具体情况岂敢轻易派兵下来配合我们?他们不知道是谁在攻打柔然人,难道他们就不担心这是柔然人的诡计要欺骗他们下山?将军,人心难测啊!”
皮豹子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年少身居高位,经历并不多,特别是统兵征战的经验太少,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遇到过,他也是担心先帝的陵寝遭到破坏才如此心急,才乱了方寸。
“还有,金陵大营此前已经派人来下达了命令让我们死守南天堡,我们只要遵令就行了,不必节外生枝!外面还有数万柔然人呢,若我们的兵力被抽调出去的消息被外面的柔然人得知,他们必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猛攻!”
皮豹子终于有了反应,他叹息一声,摆手说:“夜袭之事就此作罢!花木兰,派人去打探金陵的消息。好了,都散了吧!”
赵俊生和花木兰同时松了一口气。
次日黎明时分,天还没亮,赵俊生和花木兰还在裹着毛毯靠着墙垛熟睡,城墙外就传来大量的嘈杂声,两人立即翻身而起走到女墙边向外看去,只见山下许多柔然兵举着火把,一个个奴隶扛着袋子从远处而来,他们把肩上的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之后又迅速返回。
花木兰皱眉道:“柔然人又在搞什么鬼?”
赵俊生看出来了,他脸上出现了愁容:“他们在用泥土筑造高台,我们无法把用泥土堆起来的高台拉倒,这下麻烦大了!只要他们把高台筑造起来,又可以采用上次的办法把我们门板全部拉走!”
听赵俊生这么说,花木兰也开始紧张起来,她脑子里迅速开动起来,很快露出了笑容,说道:“没关系,让他们筑造高台,我们可以把门板固定在城墙上,让他们拉都拉不走!”
天亮之后,在赵俊生和花木兰的命令下,所有还空闲的人都去开采大石头,包括镇戍军的兵卒们。
赵俊生让工匠队做了一个吊臂滑轮组安装在城墙上,一块块被开采并运来的石头被吊上城墙压在门板下。
一天后的黄昏时分,赵俊生在城墙上巡视,他的目光没有看那些正在筑造高台的柔然奴隶们,而是一直看着远处柔然大军的营地。
花木兰握着剑柄走过来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赵俊生皱着眉头说:“你不觉得今天的柔然大军营地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