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官的脸色很是难看,喝道:“走,再去下一个村子!”
照样,第三个村子也是空无一人,村子里明明有人活动的痕迹,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别说活人,死人都没有一个。
“我曰他姥姥的,老子偏偏不信邪了,再去下一个村子!”队官带着骑兵们掉头就走。
不止这一队燕军骑兵,其他一同被排出来搜集粮草的燕军骑兵们都遇到了同样的情况,找了一整天,把所有找到的村子都翻了一个遍,一粒粮食都没有。
燕军的营寨已经搭建完毕了,一万三千多人马全部住进了营寨内,尽管
这座营寨修建起来的目的并非是真正用于防守,但燕军还是把它修得有模有样,坚固、结实、高大,该有的瞭望塔、箭楼、可用于防守的寨墙一样都不少,所用的木料都是新砍的树木。
而此时张兴正在渔阳城内的太守府内听取斥候的报告。
“大帅,末将听说幽州刺史已经换人了,新幽州刺史是一个叫赵俊生的人,年纪很轻,没想到行事却是如此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他这突然带着兵马玩失踪,到底是有何用意呢?”副将封羽说道。
副将秦都说;“末将以为此事不同寻常,这赵俊生肯定想搞什么幺蛾子。大帅,我等还是小心为妙!”
张兴听了这两人的话,扭头看向姚昭:“姚将军,你把遭遇幽州军的过程再给本帅说一遍!”
“是!”姚昭答应,他这个经过已经跟张兴等人讲过好几遍了,但张兴又要他讲,他还不得不讲,同一件事情讲多了也腻味了呀!
姚昭讲到一半,被张兴突然打断:“等等,你说当时你们打着火把,而幽州军没有打火把?”
姚昭说:“对啊!末将当时也纳闷了,您说夜里黑灯瞎火的,不打火把怎么赶路呢?万一掉进水沟里了呢?”
张兴想了想又问:“你觉得这支幽州军的战力如何?”
姚昭想起当时的场景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阵后怕,他说:“大帅,他们的战力如何末将说不上来,但他们在夜里,黑灯瞎火的竟然能排成整齐的队列军阵向我军发起冲击,一波接一波,就像海里的浪潮,一浪接一浪永不停歇,但是天色太暗,末将看得也不太清楚,末将只知道我军没挡住两波冲击就全部被冲散了,就是几次眨眼的时间,整个队伍全没了!”
前几次姚昭讲述那一次遭遇战的过程都没有这一次这么直白和详细,张兴等人却是听得寒毛竖起。
副将封羽这时说:“这支幽州骑兵现在却失去了踪迹,没有人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大帅,末将在怀疑这支兵马与前些日子突入我国境内的那支幽州骑兵是不是同一批人马?”
张兴摇头:“不,这两支骑兵虽然战法相似,但却又不同!闯入我国境内搞破坏的那支骑兵尚有迹可循,而这一支却是无迹可寻,它······就像一阵旋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这样一支骑兵突然消失不见了,像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隐藏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给燕军之命的一击。
别人不太清楚,但张兴很清楚,别看这一支人马只有四千人,但如果用得好,用这四千骑兵要把他手下一万五六千人马干掉也不是很难的事情,有的时候战争的胜负不是由兵力多寡决定的。
就在这时,随军尚郭渊快步走进来向张兴拱手禀报:“大帅,有两个消息对我们很不利。第一,我军的粮道被魏军切断了,连续两个辎重队在进入渔阳境内之后都遭到了截杀,不但人员被斩杀殆尽,粮草辎重也全部被劫走!”
情况很严重,张兴等人都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
副将秦都问:“是谁干的?山匪路霸?”
“不可能,本官亲自带人去查看了现场,两次辎重队被劫的手法都是干净利落,山匪路霸不可能做得这么干净!”
“那就只能是幽州军干的了!”张兴皱起了花白的眉毛,他问:“第二个不好的消息呢?”
郭渊道:“我们派出去筹集粮草的兵马全部都是无功而返,根据返回的兵将们报告,所有的村子都空无一人,不但没有人,连鸡鸭狗都没有,粮食也没有找到一粒!”
姚昭沉声道:“他们这是在搞坚壁清野,不让我们从百姓手里筹集粮草,又派兵截断我们的粮道,想把我们活活饿死
!”
张兴神色凝重,问道:“郭尚,我们缴获的粮草还能食用多少时日?”
“从各城缴获收上来的粮食一起算上,还能食用一个半月!”
张兴稍稍放心了一些,至少还有一个半月可以想办法,但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燕军现在成了孤军,想要找幽州军交战都找不到对象。
“大帅,现在我们怎么办?必须想办法破局啊,否则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姚昭问道。
秦都对张兴抱拳说:“大帅,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逼迫幽州军现身呢?出兵攻打蓟县,末将就不相信幽州军还不出来!”
张兴摇头否决了这个建议,他现在的兵力并不占优势,又是孤军深入,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不,马上写一封战报送回龙城,请求班师回朝,若天王不许,就请朝廷派兵来援!幽州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我们现在只有一万五千多人了,而对方的兵力不比我们少,又是本土作战,我们完全处于劣势,若不撤回或派兵来援,我们会有战败之危!”
青松岭。
一魏军步卒正在猛攻青松岭,这里有一座隘口,是魏国幽州通往燕国幽州的必经关隘之一。
赵俊生观察了一阵,对花木兰说:“你看看这些兵卒,若是在平地与骑兵野战肯定不行,但是用来攻城却是一把好手,按照这种攻城强度和兵力投入,这青松岭最多只能抵挡一天!”
花木兰道:“虽然你说得不错,但渔阳距离这里并不远,若是派出骑兵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不要一天就能赶到,你就不怕张兴派大军来攻击你的后背?”
赵俊生笑着说:“张兴得到消息需要时间,派兵赶来也需要时间,若是等他派兵来了,这青松岭早就被我军攻下了!再说,张旭的人马距离这里也并不远,只要张兴敢来,我就叫他有来无回,我还巴不得他派兵来呢,这样正好可以一点一点蚕食他的实力!”
第472章 出人意料
花木兰骑在马背上观察了步兵攻城一阵子,扭头问道:“俊生哥哥,你到底是要攻下这座关隘,还是要把燕军主力引过来在此重创于他?”
赵俊生说:“第一目标是攻下这座关隘,若是能在这个过程中把燕军引过来就最好不过了!”
花木兰想了想,对赵俊生说:“这座关隘守军不多,只有两三百人,的确不用担心腹背受敌。不过······既然第一目标是攻下这座关隘,那么这些攻城的步兵虽然擅长攻城,可这座关隘险要,要在一天之内攻下来也不难,但伤亡肯定会很大!”
“你看他们攀爬攻城云梯的动作娴熟、敏捷,但互相配合掩护还是比较欠缺!这次攻城仓促了一些,只有攻城梯一种攻城器械,若是能动用井栏就好了!”
赵俊生观察了一阵,伸手对统领一部步兵的姚勇错招了招手。
姚勇错打马上前来抱拳道:“使君?”
赵俊生指着青松岭两侧的山坡灌木荆棘丛林说:“看见这两边的灌木丛和荆棘丛吗?这些灌木和荆棘长得虽然密集,没有路,但这山坡并不是太陡峭,本将想让你派两队人马持利刃在青松岭两侧砍出一条路来,再从两侧配合正面进攻青松岭!传话下去,谁先攻下青松岭,加官一级,赏牛羊千头”。
赵俊生虽然收了李元德等人的一万多兵马,却并没有完全剥夺他们的兵权,郡兵、县兵都还是由这些人统带,这些人能保住官位和性命已经是千恩万谢了,哪里还敢怨恨他?再说他是打着皇帝的旗号行事的,这些人要恨也恨皇帝。
姚勇错答应:“末将遵命!”
他打马离开去组织兵力去开辟两条上山的道路。
要在灌木和荆棘密集的山坡上开辟两条上山的道路看似简单,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刚开始不少兵卒都被带刺的荆棘刮破衣裳和皮肤,鲜血直流。
后来有人在手臂和手上绑上牛皮,这才减少了受伤的情况,但现在是夏季,全副武装虽然能减少受伤,可热得要命,每个人砍不了多久就热得受不了,不时有人中暑晕倒。
姚勇错见状不得不下令另外组织两组人马进行轮换,每一组人马劳作两刻之后换另外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