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多罗竟然说:“王爷,末将只需两千人马就可以攻破俊靡,今夜连夜出发,明日一早就有捷报传到王爷手中!”
贺多罗竟然把话说得这么满,这让拓跋素有些不喜,他皱眉道:“贺多
罗,你可知军中无戏言?”
贺多罗立即说:“王爷,末将愿意立下军令状,明日若攻不下俊靡,末将提头来见!”
拓跋素很是恼怒,本想就顺势让贺多罗立下军令状,可如是这家伙吹大牛,到最后却拿不下俊靡,难道他还真把贺多罗斩了?这才刚刚出师就斩杀大将似乎不太吉利,皇帝和满朝鲜卑贵族公卿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拓跋素最后还是摆摆手:“军令状就不必了,本王就准许你带两千人马连夜出发去攻打俊靡,明日一早要派人到徐无报捷!”
“领命!”贺多罗很高兴的转身离去。
拓跋素见事情已经定下来,没有其他事情,就挥手宣布解散,明日佛晓出发进驻徐无县。
次日天还没有完全亮,大军就向徐无县出发了,赵俊生和花木兰不知道贺多罗带兵连夜去打俊靡县的结果,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意外,毕竟只有三百人驻守。
北路军主力抵达徐无县时,天色才刚刚大亮,徐无县县令带着一帮大小官吏、衙役捕快和一些百姓在南城门外迎接。
拓跋素对县令和官员们做了一番勉力和抚慰,并没有要拿掉他们的官职,还让他们当任原职,这打仗期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官员来管理攻占的城池,基本上都是让原来的官吏继续留任,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干的。
县令和官员们自然是对拓跋素千恩万谢,恭请拓跋素和北路军将士们入城休息,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酒肉供将士们享用,这些开销当然是来自民脂民膏,这些官员耍起这一套毫无心里负担。
北路军数万人马肯定是不能全部都进城的,除了拓跋素的本部人马进城之外,其他各军都留在了城外扎营。
等到营地搭建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有城内县衙的衙役带着一些百姓驱赶着牛马拉着板车出城,一辆辆板车上装着大量的美酒和肉类。
此时赵俊生正在听取斥候关于对卢龙塞一带敌情的侦察情况报告,外面有营门小校前来禀报:“使君,云中镇将朱修之前来拜访!”
“哦?快请!”赵俊生对营门校尉吩咐一声,对前来报信的斥候说:“你去吧,告诉你们队官,想办法渗透到关外去探查一番!”
“遵命!”
打发走斥候,赵俊生走出牙帐,看到营门方向有一员大将在营门小校的带领下走过来,正是那朱修之他迎上去笑着抱拳问:“朱将军大驾光临,本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朱修之笑着抱拳回礼:“赵将军太客气了,方才城内县衙派人送来酒肉,朱某就代赵将军全部接收了,都在这些马车上!”
“李宝,叫人把酒肉都卸下来!”
“是,使君!”
赵俊生对朱修之抱拳说:“朱兄,请进帐内说话!”
“那就打搅了!”朱修之说了一句走进牙帐内。
两人在牙帐内分宾主就坐,有亲兵送来茶水,赵俊生对朱修之说:“朱兄请饮茶!”
“好好,赵将军,你我都是汉人,你唤我小字恭祖便可!”
赵俊生心中只觉得好笑,他和朱修之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互相称呼对方的字的地步吧?不过人家主动表示友好,他也不好拿冷屁股迎接人家的热脸,笑着说:“既如此,那我便叫你恭祖兄好了!”
“正当如此,,不知赵老弟的表字是······”
赵俊生笑道:“惭愧,家中长辈走得早,待我成年时已没有长辈取字”。
“呃,朱某不知是这样,对不住,对不住!”朱修之连连道歉。
赵俊生摆手笑道:“无妨,我本就是平民百姓出身,有无
表字也是一样过日子!”
“赵兄弟所言甚是······”朱修之停顿了一下,试着问道:“不知赵兄弟以为此次征辽之战的结果会如何?”
领兵大将之间讨论一下战事,分析一下战局战术都是寻常事,赵俊生也不以为意,说道:“不好说啊,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一片大好,我军在北平郡境内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却不知以后情形会如何!”
“不过以我大魏和燕国之见的实力对比,燕国是没有可比性的,燕国实力明显不敌我大魏,虽说战事胜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国力方面的差距,但却又与天时、地理和人和有关,所以我也不好妄加判断”。
朱修之点头:“赵兄弟所言极是!对了,前几日,赵兄弟的那次断案判处了三十二个为非作歹、劫掠乡民的鲜卑兵斩刑,真是大快人心,朱某感觉幽州百姓对此拍手称快,赵兄弟此举却是赢得了幽州百姓之心,只是······似乎得罪了那些鲜卑军方权贵,以至于被皇帝剥夺了爵位,这以后的处境只怕很是艰难啊!”
赵俊生放下茶杯,叹道:“没办法啊,不表现出强硬的手段,我这个幽州刺史就是一个摆设,鲜卑贵族们和那些世家大族们根本不拿你当回事,做出此举也是迫于无奈!”
朱修之内心犹豫了一下,出言试探道:“以赵兄弟之大才,天下大可去得,身为汉人,难道赵兄弟没想过出仕于南朝?南朝毕竟是汉人当政,当今圣上文韬武略,亲贤臣、远小人,不失为一代明君,以赵兄弟的本事,我朱某敢说你只要去南朝,就算不能立即位极人臣,但一州刺史是不在话下的!”
第490章 纯粹就是一嘴炮
赵俊生听着这话怎么感觉不对味啊,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朱修之该不是想要策反他吧?
他看朱修之那神情,越看越像是要说服他反叛北魏投效南朝。
赵俊生后背心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宗爱在给他的密信中提到过此人,若此人向他提一个要求,要尽量满足,他感觉宗爱似乎有事在瞒着他。
赵俊生连忙道:“朱兄这话切不可乱说,军中人多嘴杂,赵某虽还有些威信,但麾下毕竟都是鲜卑兵将,此类言辞若是传扬出去,可是会惹上杀身之祸的!”
“哈哈哈······赵兄弟太多虑了!”朱修之摇了摇头,对赵俊生说“你看朱某两年前被俘,不得不委身于鲜卑人,这两年来我满腹牢骚,说话也不分场合,张口就来,直到如今我依然活得好好的,也没见谁把我怎样!”
鲜卑人上下都对汉人防备甚深,鲜卑人对汉人以及其他民族的剥削从未停止和减轻过,双方之间的矛盾依然不可调和,时常爆发造反之事。
可有一点很奇怪,北魏历代皇帝对南朝的降将和降兵都很宽容和优待,奉若上宾。
赵俊生听了朱修之的话,心说你不怕死自然是口无遮拦,我怕死啊,历史上因为乱说话而被杀死的人何其之多?
“朱兄说笑了,你是南朝降将,我大魏历来对南朝降将都很优待,可我跟你不同,我本身就是北朝人,朝廷对待我们这样的汉人可没有优待”。
朱修之打了一个哈哈,又与赵俊生闲扯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离去。
赵俊生送出牙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宗爱跟朱修之到底是什么关系?朱修之与范阳太守毛修之又是什么关系?
这时郭毅走过来抱拳道:“将军,前些日子您让我打听朱修之和毛修之的关系,属下打听到了!”
“进来说!”赵俊生招了招手,转身走进牙帐。
郭毅跟着走进牙帐,对赵俊生说:“将军,属下派人进行了多方打听,甚至派人分别灌醉了毛修之和朱修之的亲兵,从他们的亲兵口中套出了一些消息,这两人同名不同姓氏,年龄也相差无几,当年同时在南朝效力,关系莫逆,但是境遇却截然不同,朱修之很早就身居高位,成为南朝开国皇帝刘裕的亲信,而毛修之是在朱修之被俘之后才逐步升官的”。
赵俊生听完之后心里断定,朱修之一定是有所图谋,那么宗爱在这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呢?毛修之是否已经被朱修之策反?
赵俊生在牙帐来回走了几步,扭头问:“朱修之现在手下有多少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