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韩相是一脉相传的。
一直是张家担任。
所以如果秦没有一统六国,灭掉韩国。
到张良这里,张良就是韩国的丞相。
只要推翻秦,韩国复立,张良便是真正的韩相。
“项梁将军客气了,良,一介丧家之犬,实在是汗颜,有辱祖宗!”张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请!”
项梁这一回不在客气,径直往茅草庐中走去。
看到站在一旁,带着自来熟的笑脸的中年男子。
项梁点头致意了一下,坐下后问道:“子房,这位是……”
张良是韩国旧相之子,跟项家一样,反秦复国。
是同一条战线的人,眼前的中年男子又是谁。
穿着有点儿放浪,说是门客吧,身上又显不出什么气场。
说是文士吧,一股子土味。
用一个词,吊儿郎当,最为恰当。
这样的人也配跟他们密谋大事?
第73章 庶民刘季
中年男子不等项伯跟张良介绍。
自己先露着敬色,朝着项梁抱拳道:“在下刘季,沛县人士,见过项梁将军!”
刘季!
什么人!
没听说过。
项梁一脸的迷色。
就连项羽也冷哼一声。
这个刘季,怕是一个庶民吧。
连家门都不敢报,想来身份低下。
项伯,不由的有一些尴尬。
刘季的身份,项伯听张良提过。
乃是沛县的一个亭长。
不是官,顶多算是小吏。
跟张家、韩家相比,提鞋都不配。
张良见项梁不待见刘季,于是解释道:“刘季乃是信陵君门客张耳弟子!”
“其有豪侠义气!”
其实张良并没有说实话。
信陵君魏无忌是有一个门客叫张耳不假。
但是刘季并非张耳的弟子,而是一个食客,当年仰慕张耳,跟着张耳去出游历了数月。
去渡了点门客的背景,这才有资格被举荐成为亭长。
否则也只是一个编户平民。
听说是信陵君门客张耳弟子。
项梁的脸色这才稍加缓和。
项羽同样如此,信陵君魏无忌的事,被广为流传,深受世人敬佩。
项羽这种人最喜欢义气之人。
所以看刘季的眼神不在那么讨厌。
项梁道:“既然是信陵君门客张耳弟子,那外围警戒之事交给他吧!”
别说是信陵君门客张耳弟子,就是张耳在这里,项梁也不会将其放在眼里。
信陵君的门客而已。
何况是门客的弟子。
张良无奈,知道商议之事乃是天下最机密之事,身关身家性命。
所以对刘季道:“劳烦刘义士了!”
刘季是什么人,那是常年混迹于市井,最会察言观色。
而且心思活络,能言善语之人。
脸上依旧带着呵呵笑声。
漫不经心的回道:“好,我这就去盯着山口!”
“各位商谈好了,我在山下躬送各位!”
说完,刘季识趣的朝着山下走去。
待刘季下了山,项梁这才道:“子房先生,你我两方聚义于此,那就长话短说。是否有除暴君的好主意!”
韩楚两国都有复国灭秦的意愿,所以张项两家才能坐在一起。
张良含着笑,眼睛眯得快成一条逢了。
缓缓从袖中拿出一个八卦圆盘道:“根据我道家的推演,始皇在今年会出咸阳城!”
“出咸阳城!什么时候?”项羽瞬间坐不住,直接心急插嘴。
项梁眉头又是一皱。
回身看了一眼项羽。
项羽这才后退一步,知道自己心急了。
张良一如既往的半咪着双眼,年纪不大。
但却是老神在在,总是一副,老神仙的样子。
“子房请继续说!”项伯打破氛围,对张良道。
张良与项伯极为要好,当年项伯犯事。
就是张良出手,让项伯躲藏在了下邳县。
张良继续说道:“天相显示,秦频出新政,非是安民治国,实乃兵出龙腾,征讨四夷之相,在秦大军倾巢出动之前,暴君必有一次远游!”
“卦象显示,暴君此访与纵横、阴阳两家有关!”
纵横家跟阴阳家!
项梁与项伯相视一眼。
项梁沉吟一声问道:“子房无法在进一步推算了吗?”
张良摇摇头道:“我的道行太浅,在详细无法推算了。”
“不过,以我道家跟阴阳家的关系,一但阴阳家有什么变故,我们是可以探知的。”
“所以我已近派人与阴阳家的人取得联系!”
项梁面色沉凝道:“子房,暴君去纵横家的概率是不是大一些!”
张良眸中一闪金芒,肯定的点了一下脑袋。
以大秦跟纵横家的渊源,暴君十有八九是找鬼谷子的概率大一些。
“既然如此,我们将精力重点放在纵横家身上,当有所收获!”项梁站起来道:“回去后,我会发动项家在楚地的力量北上,纵横家虽然隐蔽,但也不是没有迹象可寻,总会露出马脚的!”
张良也站起来道:“可以,我这边重点关注一下阴阳家。”
“不管暴君去哪里,总会是出关向东的,总要经过我韩国旧土,我们有时间反应!”
项梁笑了。
这就是他为什么给张良面子的原因。
韩国就是卡在秦东出函谷关的前排。
有韩国则应,除掉暴君就方便多了。
二人在茅草庐又商议了一些其它事。
之后,各自离去。
项伯这一次也跟着项梁同走了。
只留下张良一人。
山下,刘季恭敬的送走了项梁三人。
见人家依旧对他不冷不热,没什么兴趣。
所以啐了一口痰。
“神气什么,不过是破落的贵族公侯子弟。”
“秦始皇我都见过,也没见他斜眼看过我!”
刘季的痞疲态又显露了出来。
自我治愈能力超强。
遥想当年,始皇的仪仗队经过泗水郡,他也去看了热闹。
那叫一个威武。
那叫一个羡慕。
当然始皇坐在华盖的车马内,压根见不到始皇本人,自然始皇也不知道他刘季这号人。
“刘兄,何不早些归去。”
张良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刘季的身后,悄无声息。
听到张良的声音。
刘季吓了一大跳,心都猛的一突。
张良先生好诡异的步伐。
不过感叹之后,刘季当即板正了身体。
然后转身作揖道:“子房先生都还未离去,某怎么能擅自离去,这荒郊野外,万一子房出了事,我岂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