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一人之下 第99节

守株待兔这个成语就是韩非发明的,除此之外还发明了很多其他带有寓言性质的成语和普通成语。

先秦诸子学说中,像儒家、墨家都是要求统治者以“仁”治天下,认为只要施行仁政,天下便会归顺,这过于理想。

这是《五蠹》的第一层论点。

接着韩非开始阐述民众多少与财富厚寡之间的关系,先说古代自然物质丰厚,人又少,所以大家不用争抢,现在人多,物产少,所以大家互相争抢。

从大方向上阐述完,韩非又举了古代贤王和如今县令生活条件作为对比。

古代禅让天子之位,是因为君王要不辞辛劳的为天下人谋福祉,自己的生活却并没有多好。现在一个小小的县令生活条件比古代贤王好多了,所以大家都争着当县令,更别说天子了。

原因即在其间实际利益的大小很不一样。

所以圣人要衡量财物多少、权势大小的实况制定政策,圣人即是统治者。

中古时代君王行仁义,然后得服天下,但如今,君王行仁义反被其他国家灭亡,进一步论证他的观点:仁义用于古不用于今也,世异则事异。

然后进一步论证: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

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

古今社会风俗状况不同,政治措施也不一样。如果想再用宽大和缓的政策去治理剧变时代的民众,就好比没有缰绳和鞭子却要去驾驭烈马一样,就会产生不明智的祸害。

实行仁政并不能让天下不乱,人民总是屈服于权势而不是仁义。

现在的学者们要求君主施行仁义就可以统治天下,要君主像古代圣人和孔子一样,要天下民众都像孔子门徒那般,这是不可能的。

孩子不学好,无论父母、师长、乡邻怎样劝慰都不管用,但一看到官吏依法搜捕坏人他就害怕了,开始改掉恶习。

人们总是受到慈爱就娇纵,见到威势就屈服。明君总要严峻立法并严格用刑,施行奖赏最好是丰厚而且总能兑现,使人们有所贪图。

阐述完观点后,就是此文的重点和重心。

所谓五蠹就是五种危害国家,阻止国家强大,使得国家混乱的五种人。

儒者:儒家学派的人,用文辞扰乱法纪,蛊惑君主和世人。

纵横家:言谈者,在国与国之间搞外交,花言巧语、搬弄是非,轻易挑起战争。国家不能靠外交强大,要靠修内政强大。

游侠:剑士、刺客,聚集党徒,效力于贵族,触犯法令。

患御者:害怕服兵役的青壮年,为逃兵役投奔权臣贵族门下。

不法商工之民:制造残次商品,卖给辛苦耕种的农民来获取巨大利益。

韩非把儒家和纵横家给形容成了蛀虫,因为韩非师从荀子,所以多儒家非常了解,文章中对儒家的抨击可谓一针见血,比对纵横家的批判更加辛辣,相当的有意思。

儒家虽然在后世备受推崇,但在当时的战国时期非常不受重视,是众失之的,受到很多人攻击。

儒家宣传“仁政”,用“仁”治理、统一天下。

但战国时期各个国家统治者都在忙着兼并战争,想着怎么打倒敌国让自己的国家更为强大。

如果统治者用“仁”治天下,那么他就会被其他国家吞并,谁他们用仁政治理天下啊?

所以,当儒家的“仁政”在当时可谓没有用武之地。

这种抨击在春秋战国时代并不过分,那个时候没有统一的思想权威,各家各派捍卫自己的学说,都认为自己的思想才是最好的,才能救世救民。

韩非不算说的最过的,先人孟子对其他百家的抨击更为辛辣,丝毫不留情。

孟子称张仪、公孙衍为“妾妇之道”,看人家脸色行事,给自己谋得一点儿好处,甚至骂杨朱、墨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这里的墨翟就是诸子百家中的墨子,也就是《秦时明月》中的墨家。杨朱就是《一人之下》中千年邪派“全性”所尊崇的祖师爷,着名观点“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

当然孟子虽然言辞辛辣,但并不是一味谩骂,而是怀着捍卫儒家、捍卫真理的正义感。

那个时代,各个学派互相辩论是常事,又没有禁区和权威,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天行九歌》中韩非不仅在《五蠹》中大胆diss儒家、纵横家,还敢把自己写的文推荐给身为纵横家的卫庄。

这和那个时代背景有很大关系,卫庄即使看着非常不爽也不能对韩非动手,他只能在辩论上想办法胜过韩非。

记得动漫中卫庄去读《五蠹》的时候,眉毛就没舒展开来过,看得一旁的紫女都非常好奇。

卫庄读完文章后接过紫女递给他的酒樽,眉头终于舒展开一点儿,一边慢悠悠喝着酒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韩国朝政形势。

言语间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说出来的话却是十足十的等着看处于危险境地的韩非怎么破局,就是等着看韩非的笑话,准备吃瓜了。

卫庄对其中关于纵横家的言论一定非常不满,但也一定震惊于韩非的才。

五蠹危害国家怎么办?

韩非的办法是让五蠹尝尝专政铁拳的厉害!

韩非的文章通常都是从一点而起,先列举事实,提供从古到今的充分论据,从中引出论点。

一个论点刚说完,立刻转入下一层分析,环环紧扣、层层归纳,直至最终。

层层递进、侃侃而谈、洋洋洒洒,再加之韩非的文风犀利峭刻、尖锐锋利,细密遒劲,严刻寡恩、敢于直言,有一种激切凌厉之气。

再以冷峻严酷的去剖析现实,大胆暴露各种人物的思想行为,毫不掩饰,摘抉隐奥,根本无所顾忌。

从现实出发,观点实在,符合历史的真实情况,一句句切中要害,鞭辟入理,读完之后如攀登完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后劲十足。

……

成峤读完,也不得不认为韩非的理论很适合如今,但因为有第一世的经历,却不会跟嬴政一样认为韩非说的完全是对的,完全深信不疑。

正如韩非在《五蠹》中提出要与时俱进,因地制宜的制定政策,在成峤看来韩非的理论最多用到统一天下那一刻,之后就不行了,隐患很大。

韩非的理论很适合剧烈变革的战乱年代,但是太极端,太专制,太粗暴,不适合以休养生息为主的天下

成峤认为应该把韩非的理论和儒家的理论中和一番,以法治国的同时大力建设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经济文明。

对于韩非推崇的君权至上,成峤也是有不同的想法。

嬴政这一代君权至上没问题,但必须对后世君权加以限制,没有约束的权力最终只会造成灾难,君权也不例外。

韩非说起来虽然推崇君权至上,强调君主要把权力牢牢掌握在手中,但骨子里还是藐视君主的,可谓相当的高傲。

《说难》篇中有一段话翻译过来是这样的:君主就像龙,他脖子下面有一块逆鳞,如果碰到就要吃人。不碰他的逆鳞,你就能骑在他的身上驾驭他,用自己的智慧,学说去征服那些统治者,驾驭他们。

《天行九歌》里李斯曾说,“师兄之才十倍于我”。

成峤以为是夸张,不过在读了韩非的文章后,却觉得这多半是真的。

不过这里的“才”,成峤认为指的是才华,而不是才能。

韩非出身贵重,可以轻松博览群书,拜师也轻轻松松,取得成就称得上勤奋的天才,“子”之称当之无愧。

李斯出身低下,却能够爬到秦朝丞相的位置上,才华智谋可能不如韩非,但论处理政务的能力绝对不比韩非差,更强一些也不奇怪。

历史上韩非没当多久官,《天行九歌》中也只是司寇一职,尽管涉及少量其他方面的政务,比如赈灾,但韩国才多大地?

别说统一天下的秦国了,没统一的秦国也比韩国大了几步,众所周知治理一个县和治理一个郡的执行方式必然是有差别的,更别说幅员更加辽阔的国家了。

不过论格局,李斯着实要差韩非一筹,李斯考虑事情的角度往往只从自身考虑,却心胸格局着实没有韩非大。

但这也不能全怪在李斯头上,李斯根本无法选择,谁叫他出生寒门,不顾着自己,不钻营怎么能改变命运?

能够当诸侯公子,谁愿意当一个普通老百姓啊。

在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地方,贵族的.asxs.就是普通百姓一辈子够不着的终点,甚至.asxs.的门槛都摸不到。

总而言之,在成峤看来两人各有千秋,非要比个高下的话,韩非要出色一些,但也当得起“一时瑜亮”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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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借鉴了知乎大老的文章,大家逛知乎的时候可以支持一下,看标签还是个漂亮妹子。写出来主要是为了大家更了解韩非一些,有兴趣的可以去找来韩非的所有文章读一读,反正有翻译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种盛世

三天后的上午,长安君府后花园八角凉亭中,成峤一边练习琴技,一边顺带撩妹,正跟惊鲵眉目传情,你农我农间,秀娘快步走了过来。

“公子,王上来了。”秀娘走近几句,提高音量喊道。

琴声停止,成峤面露疑惑之色,他王兄好像是第一次主动登门吧?

招呼都不打一个,突然来想干什么?

不会是心血来潮想跟他讨论韩非的理论吧?

琢磨了一下,成峤觉得大有可能,除此之外最近几天他们两兄弟间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不由得无奈一笑。

“赢郎,我先回去了。”

身着一袭鹅黄底嫩绿边开领长裙,显露出修长白皙脖颈和精致锁骨的惊鲵缓缓起身,清冷精致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恬静的笑容,声音轻柔似泉水石上流。

“好,等我打发了王兄,再来找你。”

“赢郎不必急呢,千万不要为了同妾身玩乐耽误了正事。”

“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惊鲵闻言便不再多说,盈盈福身一礼后便转身离去,八角凉亭外侍候的侍女连忙跟了上去。

目送惊鲵离去后,成峤这才跟秀娘一起去迎接嬴政。

半路上,成峤忽然想起一件事,随口问道:“秀娘,我记得玄翦的儿女就快要出生了吧?”

“是的,公子,最迟四月就要出生了。”

“到时候别忘记送一些贺礼和补品。”

“放心吧,公子,都记着呢。”

“嗯,这些年你的功劳我都看在眼里,你也是陪着我长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我已经想好了,等正妻过门就纳你入房,到时候就由你辅助夫人处理家务。”

成峤说完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后没有动静了,不由得转身一看,顿时苦笑不得道:“哭什么啊,不愿意伺候本公子吗?”

“没有,没有,伺候公子是妾身的荣幸,人家太高兴了,这是喜极而泣。”

秀娘快速的摇着头,一颗颗金豆子般的眼泪滑落,双颊晕红,眼眶通红,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成峤笑了笑,身影一闪来到秀娘身边,掏出一张玄色手帕给秀娘擦了擦眼泪,秀娘闭上眼睛,满脸幸福的笑容。

“你这个样子就别跟着我去迎接王兄了,回去休息吧。”

秀娘点了点头,红唇张开,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跟公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成峤把手帕收起,用手指点了点秀娘的额头,笑骂道。

“公子,夫人是谁啊?好相处吗?”

秀娘有些好奇,又有些忐忑的问道。

惊鲵的身份秀娘也是知道的,很难成为成峤的正妻,除非成峤死硬到底才有可能把惊鲵给抬上正妻之位。

成峤闻言想起炎妃的性子,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的确是很不好相处,阴阳家的女人素养是很高,但性情高傲,脾气也很大,一言不合就敢下杀手,一般男人是绝对降不住的。

当然不能实话实话,会让秀娘忐忑不安的的,不过如果炎妃过门,爱屋及乌之下只要不挑衅到炎妃的底线,应该还是不难相处的。

炎妃这样的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那就是终生,事事以爱人为先,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不难相处,只要别挑衅她就好。”

虽然跟炎妃的恋爱关系都还没有确认,但成峤已经视炎妃为囊中之物了,他就不信了,经过现代洗礼的他,撩妹手段会比不上燕丹,再说炎妃现在对他本就有好感。

阴阳家的女子懂得很多,但爱情方面基本上都是小白,没办法,东皇太一不提有没有恋爱经验,就算有也不能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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