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秀宁带着宋轩踏入皇宫的时候。
长安城外。
李建成一早就正带着一众护卫，一路快马疾驰的朝着城外娘子军大营而去。
只是等李建成带着圣旨赶到娘子军大营时，却发现整个娘子军大营人去营空。
看到这一幕，李建成心头一惊。
“怎么回事？娘子军的人呢？”一股不祥的感觉在李建成心中萦绕。
要知道，娘子军可是大唐精锐，一般情况下无令不得擅自挪营。
何况，父皇让他来此是夺取娘子军兵权，那就更没理由调走娘子军了。
所以，如今能调走娘子军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三妹李秀宁。
只是三妹为什么要调走娘子军？就算他昨日有意将消息透露给李元吉，让李元吉将这个消息告诉李秀宁，那也只是让自己这个三妹心里有个准备。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三妹居然如此大的胆子，居然私自将娘子军调走了。
这岂不是要公然违逆父皇？
此时李建成身边已经有侍卫下马查看了。
很快，查看的侍卫就禀报道：“太子殿下，娘子军的人马应该拔营不久，营中灶台还是温的。”
李建成沉着脸道：“娘子军朝哪个方向去了？”
侍卫又看了看地上凌乱的脚步后，指着长安城的方向道：“殿下，娘子军应该朝着长安城方向去了，我们之前来的时候，应该是和他们错开了。”
听到这话，李建成脸色一变：“什么？去了长安城？三妹这是要干什么？”
他心中那股不祥的感觉立刻变的强烈起来。
“走！回长安。”
与此同时，大兴宫内。
随着李秀宁踏入大殿，整个大殿内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秀宁的身上。
李秀宁一脸清冷，无视了所有的目光，缓缓向大殿内走去。
在她的身后，宋轩同样感受到了无数审视的目光，可此时他内心却显得十分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这就是，搅黄公主大婚的那个宋轩？感觉很普通嘛？和柴邵一比可就差远了啊。”
“看穿着，像是一介布衣，公主怎么会为了此人悔婚呢？”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人与公主连孩子都有了呢。”
“真的假的，不是说只是公主悔婚吗？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昨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公主都默认了，这还能有假？而且公主为了这对父女还把柴邵给气吐血了，你觉得公主和这宋轩之间能没点什么吗？”
“听你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同情柴邵了。”
“能不同情吗？堂堂左翊卫大将军，我大唐少有的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却被一介草民给搅黄了和公主的婚事，沦为满长安城的笑柄，这事换做是你，你能受得了？”
“说的也是，柴家也是倒霉，这种事情怎么就让他们给遇到了，可悲，可叹啊。”
一众朝臣们在李秀宁和宋轩进入大殿那一刻，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期间无数人的目光还偷偷看向了人群中的柴邵。
那目光中满是同情和怜悯。
而此时的柴邵，目无表情，似乎周围谈论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
可实际上，他此时早就双拳紧握，牙关都快咬碎了。
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宋轩，眼中所散发出来的寒意，犹如实质。
倒是柴邵的父亲柴慎很平静，眼眸深邃，看不出任何的想法。
“儿臣参见父皇！”
大殿上，李秀宁恭敬行礼，一丝不苟。
李渊看着恭敬行礼的女儿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女儿今日穿的是一身素色宫装。
素为白色，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有人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只有家中有办丧事的时候，才会有人穿。
李秀宁今天穿这一身，表达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李渊目光微沉，看向了李秀宁身后的宋轩。
“你就是宋轩？”
宋轩平静拱手：“草民宋轩，见过唐国皇帝陛下。”
“大胆！你一介草民，见到陛下为何不行跪拜大礼？”李渊身边的贴身內官大声呵斥。
宋轩缓缓抬头，非但没有跪下，反而挺直了脊梁。“草民不知道这位公公所言何意？草民虽然只是一介平民，可尚未入籍唐国，也非堕民，为何要跪唐国国君？”
“还是说，唐国国君认为，如今天下以尽在唐国手中，天下万民见国君必须行跪拜大礼才行？”
“恕草民孤陋寡闻，竟不知道，唐国居然有这样的规矩。”
李渊的贴身内官脸色一变，就要怒斥。
李渊却轻轻摆手，淡淡道：“行了，大殿之上岂有你插话的份，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那內官心头一惊，连忙跪下告罪：“是奴婢逾越了，请陛下恕罪。”
李渊没有理会这內官，目光看向宋轩：“宋轩，既然你说非我唐国国民，那朕是否有理由认为，你是其他势力派来的奸细呢？”
“破坏公主大婚，坏朕女儿的名声，让朕的大臣沦为长安笑柄，让我李唐皇室体面尽失，这种事情恐怕只有奸细才能做的出来吧？”
宋轩闻言，突然失声笑道：“国主，草民不信，你没有让人调查草民的底细，这样的欲加之罪让草民来背是否太过儿戏了？”
“草民到底是什么人，国主心里应该早就有数了，何必给草民扣上一个奸细的帽子呢？”
“国主，咱们还是明人不说暗话吧，你想让草民认罪，草民可以认，虽然是无意的，但草民确实破坏了公主大婚。”
“但是，奸细的罪名就不要扣了，这要是传出去了，堂堂李唐国主，为了给一介草民治罪，居然还构陷上了，那国主你可就真的威严扫地了。”
李渊闻言脸色一冷，而朝堂百官的目光也齐齐看向了宋轩。
他们都没想到，宋轩一介平民居然如此大胆，居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皇帝构陷他。
整个朝堂上，也就只有李秀宁明白，宋轩此时已经抱着必死之心，所以，根本没有任何顾忌。
第021章 这罪判有的点大逆不道呢
大兴宫，大殿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宋轩的身上。
朝中百官原本以为，宋轩只是一介身份卑微的无知草民。
可如今看来，他们全都小瞧了这宋轩。
眼前这个宋轩，并非无知之人，居然连胆量都如此惊人，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讽刺大唐皇帝，这人是真不怕死吗？
李渊目光微沉，不得不说，宋轩的胆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正如宋轩所说，他确实调查过宋轩的来历。
没有身后的背景，也不是什么世家的旁支，更没有什么名望，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穷书生。
这样一个穷书生，在他眼中就如同蝼蚁一样的存在。
从始至终李渊真正的目标都不是宋轩，而是自己的女儿李秀宁。
刚才他之所以会主动对宋轩出言，不过是想要用皇帝的身份，威压一下宋轩，让宋轩失态，让女儿看清，一个一无是处的穷书生，值得女儿保护吗？
却没想到，这个宋轩非但没有畏惧皇权，居然还敢讽刺他这个李唐皇帝，这让李渊心中很不舒服。
不过，他是李唐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自然不会和宋轩一介蝼蚁去计较什么，这样会显得他这个皇帝，气量太过狭隘。
所以，李渊也不说话了。
但是，李渊不说话，自然会有其他人为李渊分忧。
比如，如今的李唐宰相刘文静。
“真是无知者无畏，居然敢嘲讽我大唐陛下？你可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宋轩笑了笑：“这位大人恐怕要失望了，草民没有九族，要诛的话，只怕也只能诛我一人啊。”
“算了，左右都是个死，多这么一项罪名也不多，草民认罪，该如何判罪，大人判就好，任何罪草民都一力承担。”
刘文静微微皱眉，宋轩直接认罪，让有点无所适从。
刘文静很清楚皇帝的目的，宋轩认不认罪其实不重要，皇帝只是希望有个借口堂而皇之的将李秀宁的兵权收了。
想到这刘文静的目光看向了李秀宁：“公主殿下，你也看到了，此人一上大殿就如此大胆妄为，不尊唐国，不敬陛下，这样的人你还要保他？殿下，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
李秀宁闻言淡淡的看了刘文静一眼，平静道：“刘大人，本宫何时保他了？他既然已经认罪，自然按我大唐律法判罪即可，你又何须和本宫说这么多呢？”
刘文静冷笑：“公主殿下不打算保他？那何故昨夜要将人送走呢？”
李秀宁清冷道：“本宫实在不明白刘大人在说什么，本宫何时将人送走了？昨夜宋轩明明就在本宫的公主府一步都未离开，倒是昨夜本宫差人办一件要事，却被刘大人阻拦，还抬出了圣旨，没想到刘大人居然是怀疑本宫要送走要犯。”
“刘大人，你如此诬陷本宫可有证据？”
刘文静轻笑：“公主殿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又何须诡辩呢？昨夜那马车中人不是宋轩还能有谁？你莫不是将我等当傻子吗？”
李秀宁目光淡淡撇了一眼刘文静，漫不经心的道：“所以，马车里的人，刘大人是亲眼看到了？你确定是宋轩？除了刘大人，还有谁看到了，请刘大人将证人请上朝堂对峙吧。”
“如果你的那些证人都一口咬定看到了宋轩，本宫无话可说。”
刘文静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虽然肯定昨夜那马车上的人就是宋轩父女，但是却没亲眼所见。
随他一起的官兵，自然也不能确定，那马车里的人就是宋轩父女。
这么一来，想要用这个罪名逼李秀宁就范自然是不可能的。
李秀宁在军中的威望摆在那，随敢胡乱攀咬一位当朝公主啊。
不过，刘文静也不在意，这罪名本就是添头，李秀宁认不认其实不重要。
因为刘文静从一开始就打算来个釜底抽薪，见李秀宁不肯承认，刘文静脸上笑容恢复如初淡淡道：“好吧，公主殿下说没有，那就没有。”
“既然宋轩已经认罪，那么按照大唐律法，宋轩当判诛九族。”
“本官记得，宋轩可是还有一个女儿的，还请殿下一并交出来吧。”
听到这话，李秀宁显得平静，她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幕。
心中微微一叹，为了女儿，她只怕不得不和父皇撕破脸了。
李秀宁目光上扬，看向了父皇李渊，正要开口时，一旁的宋轩抢先一步开口了。
“这位刘大人，你确定要诛草民九族？”
刘文静轻笑道：“怎么，你怕了？光破坏公主大婚这一项罪名，就够你株连全族的了，何况你刚才在朝堂上，不尊唐国，不敬陛下，诛你九族并不为过。”
宋轩却冷笑道：“是吗？刘大人确定真要用此罪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