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嘉靖 第96节

朱载圳道:“我一定努力做好三哥的对手。”

裕王却摇了摇头:“不,在你眼里,我根本不配做你的对手。我会证明你是错的。”

接下来的十多天,锦衣卫南镇抚司灯火通明。

陆炳拖着病躯,住到了南镇抚司里。

陆绎不断的替他爹发号施令:“张百顺,你立即带人到蓟州接应‘风筝’。

王全安,你派那个兀良哈老头,去包克图跟‘深海’接头。

梁羽,你去大同。‘老鬼’把军情藏在了下月初一互市的鞑靼马队里,那可是‘汗帐双杰’刺探到的重要军情,要是接不到,你提头来见我吧......”

从古代到现代,都有这样一批人隐姓埋名,在暗中守护着华夏。他们甚至在死时都不一定能够恢复自己的本来姓名。

从古至今,奋斗在隐秘战线上,为华夏国运而奋斗终生的人,永垂不朽!

一条条军情源源不断的汇集到南镇抚司。

鞑靼的动向逐渐明朗!俺答汗动手了!他聚集了一支骑兵,南下直奔蓟州而去!

很奇怪,这支鞑靼骑兵的规模只有三万人左右。

草原,蓝天白云之下。

俺答汗正带着骑兵急行军。汗妃三娘子与他并驾齐驱。

三娘子抱怨:“大汗,只带三万人去是不是太少了?”

俺答汗微微一笑:“我此番南下,并不是要与大明决一死战。只要能够威逼他们答应我之前的条件,并派出专使给吉仁泰致歉。这事儿也就罢了。”

三娘子不解:“大汗为何不集结大军一鼓作气,重现十二年前的兵威,直取京城?”

俺答汗默不作声。

其实,庚戌之变中被吓破胆的,不止大明的满朝文臣和嘉靖帝。

还有俺答汗!

在京城的城墙下。他看到了无数大明的士兵、百姓拼了命守护那道城墙。他们似乎毫不畏惧死亡。

俺答汗不明白,雄伟的长城都挡不住鞑靼铁骑的脚步,为何他就是迈不过那最后一道城墙?

退兵之后,他琢磨了几年,他琢磨明白了:长城以南的那些人,或许平日里软弱、胆怯、自私。但是到了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会变得英勇、无畏、不贪生、不惧死。

比长城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这种转变。

他开始理解,为何黄金家族的骑兵向北、向西打到了大海的尽头,灭了一个又一个国,屠了一个又一个族。到头来却只能在中原维持短短百年的统治,最后黯然退回草原。

他的对手,是一个可怕又可敬的民族。

第155章 薨了?

陆绎快步走进了永寿宫大殿。

嘉靖帝正在跟朱载圳、裕王、一众内阁成员、六部堂官们等待着陆绎带来的军情。

陆绎跪倒拱手:“禀皇上,二位王爷,诸位大人,俺答汗亲率三万鞑靼骑兵直扑蓟州!预计一个月后到达蓟州长城!”

青纱帷帐内的嘉靖帝轻声自言了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帐外的杨博拱手道:“皇上,臣认为应该从京师三大营中调集五万人马,驰援蓟镇,依托长城御敌于长城!”

杨博自信满满,依托牢固的长城,五万京营兵加上四万蓟州兵,完全能够守得住。

朱载圳拱手:“儿臣附议!”

严嵩却道:“是不是该派个使者,前去蓟州跟鞑靼和谈?能用财帛买大明的平安那样最好。”

严嵩的话引起了朱载圳的厌恶。

朱载圳心道:怪不得正史之中有识之士都要倒严呢。这老家伙,没遇到事儿的时候是大明的裱糊匠。遇到了事儿......就是个为了荣华富贵不顾国家尊严的怂包软蛋!

唐顺之开腔:“严首辅此言差矣!鞑靼已经兵临城下。求和会让大明颜面扫地。”

王国光道:“还有,自古订立城下之盟,主动挑起战端的一方都会狮子大开口!如果俺答汗开出天价,难道大明要接受嘛?”

张居正道:“严阁老,难道你要做秦桧、张邦昌嘛?”

朱载圳敏锐的意识到,今日永寿宫中爆发了“老景王党”和“新景王党”的争端!

徐阶、高拱乐得看到景王党内部在嘉靖帝发生矛盾。二人一言不发。

朱载圳连忙制止:“叔大、汝观、应德,你们言重了。严阁老也是为了大明。只不过他的观点我也不敢苟同。

鞑靼人的马刀已经抵在了大明的胸膛上。现在绝不能求和!”

裕王站了出来。他帮腔道:“四弟所言极是。应该给予俺答汗迎头痛击。要让他们知道,大明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讹诈的弱者!”

青纱帷帐内的嘉靖帝敲了一下铜罄,众人噤声。

嘉靖帝开口,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严嵩、徐阶自然知道嘉靖帝的言外之意:朕支持朕的两个儿子。应该与鞑靼开战,打一场蓟州保卫战!

徐阶心道:是时候在景王、裕王面前卖个好了!

他开口道:“皇上,臣赞同两位王爷,唐、王、张三位侍郎的观点。求和是万万不可的!这一场仗一定要打!”

徐阶从主和变成了主战,是因为他听到陆绎说,俺答汗此次南下只带了三万骑兵。他认为即便蓟州失守,俺答汗也打不下京城。

京城无虞,他的荣华富贵就能够保全,为何还要反对开战,当个被口诛笔伐的软蛋?

严嵩心中暗道:坏了,失算了!

像他这种极端自私的人,在强敌当前时,会不自觉地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失智。他刚才的表现全无官场老狐狸的狡猾。

嘉靖帝掀开了青纱帷帐:“既然两个皇子和爱卿们众口一词。朕决定,派兵增援蓟州。若鞑靼来攻,大明便予以迎头痛击!”

一众文臣山呼:“皇上圣明!”

既然决定了要战,那下一步就是选统帅。所有人都认为,朱载圳当统帅是板上钉钉!毕竟他是平定东南的大明英雄王。

嘉靖帝道:“命朱载......”

载字刚出口,李芳慌慌张张的进了大殿。他的梁冠上裹着白布!

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梁冠裹白布,说明有直系皇亲薨了!

嘉靖帝问:“李芳,怎么回事?”

李芳带着哭腔回答:“回皇上,裕王世子......得急病薨了!”

李芳此言一出,嘉靖帝龙躯一震,一阵心口疼。朱翊釴是他唯一的孙子!

裕王直接晕倒!抛开朱翊釴是他竞争储君的最后筹码不谈,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永寿宫大殿顿时乱作一团。

高拱扶住了裕王,他扯着大嗓门高喊:“叫太医!快叫太医!”

嘉靖帝颤抖着双手,掀开青纱帷帐走了出来:“李芳,你再说一遍,谁薨了?”

李芳叩首:“皇上,裕王世子薨了。”

朱载圳亦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我侄子朱翊釴得急病夭折了?我怎么嗅到了宫廷阴谋、暗杀的味道?

太医急火火的进了大殿,好一顿给裕王掐人中,又灌了藿香正气散。

过了好一会儿,裕王才睁开了眼睛。

嘉靖帝质问李芳:“朕的孙儿是怎么薨的?”

李芳答道:“裕王府的总管冯保说,是得了急病薨的。”

就在此时,黄锦急火火的跑了进来:“皇上,裕王府总管冯保觐见!说是有惊天消息禀报!”

嘉靖帝道:“快让他进殿来!”

年轻的裕王府总管太监冯保,手捧一个铜盒进了大殿。他跪倒在地,失声大喊道:“皇上,世子不是得急病而亡!是被暗害的!”

嘉靖帝皱眉:“怎么一回儿说是急病,一回儿说是暗害?”

冯保打开铁盒,高高举过头顶。铁盒里放着一枚硕大的枣核:“皇上请看。这是王府医官在世子的喉咙处发现的!”

嘉靖帝怒视着冯保:“说仔细些!”

冯保道:“皇上,今日早晨,世子说要到后花园里捉金鱼。两个随侍太监跟着他去了后花园。

一眨眼的功夫,世子就不见了。过了大概两刻时辰,才在假山那边找到了他。

当时世子的脸已经紫了.......他断了气。世子身份尊贵,医官不敢动他的遗体,只通过面色判断是得了急病薨了。

后来李妃强令医官给世子验尸,从喉咙处找出了这一枚枣核。

王府里给世子享用的枣子,都是由厨娘们去了核的。这铁定是暗害啊!”

嘉靖帝高喊一声:“陆绎何在?”

在永寿宫门口侍候的北镇抚使陆绎走了进来。

嘉靖帝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是谁暗害了朕的皇孙?查!查出凶手,朕要诛他十族!”

陆绎拱手:“是,臣这就去查!”

裕王气息微弱的对嘉靖帝说:“父皇,您要为釴儿主持公道。”

裕王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望向了朱载圳!

他明显是在怀疑朱载圳。

朱载圳哭的心都有了:我怎么可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害我自己的亲侄子?

嘉靖帝道:“坖儿,你放心,朕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为朕的孙子主持公道!”

第156章 到底是谁?作者都不知道

朱翊釴的死,让很多人今夜无法入眠!

钟粹宫。

卢贵妃满意的看着陈洪:“你干得干净利落。本宫和景王不会忘记你。”

陈洪“噗通”给卢贵妃跪下:“娘娘,那事儿真不是奴婢干的啊。

奴婢这些日子虽一直在找机会,奈何裕王府那边防备太严,无从下手。”

卢贵妃望着陈洪:“哦?那是谁干的?”

陈洪道:“一准是姓李的小贱人干的!只有朱翊釴死了,她生了皇子才能当世子。这叫狗咬狗一嘴毛。”

卢贵妃将信将疑的看着陈洪。她不知道这是陈洪编出来的说辞,还是事实。

不管是谁下的手,她今夜都要兴奋的睡不着了。横竖裕王已经没了嗣。

一个断嗣的废物王,又怎么能对一个英雄王的储君之位产生威胁?

严嵩府邸。

严嵩吩咐严世藩:“最近不要跟景王走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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