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500文，这个价格，成衣店的东家真把我们当家人呀！”
“掌柜的，别说了，赶紧开门吧！”
张未明虚压双手，人群的议论声停止，他开口道：“家人们太热情了，为了大家的购物体验，每次进店五十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沙漏道：“进店之后开始计时，沙漏的沙子流完，结束购物，进下一批。”
“现在我宣布，开门！！”
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宝默成衣店的大门被牙人推开，但一道帘子将内外隔开，李德奖准备把神秘感保持到最后。
手拉手形成人墙的亲兵，松开了一道口子，满够五十人之后，又把后面的人阻拦起来。
张未明大手一挥，由牙人带领着顾客走进宝默成衣店。
赵齐在阿辉的带领下悄悄地混入人群中，进入了店面之中，和其他人一样，刚刚进去，顿时呆立当场。
迎面是一块一人高的镜子，镜中的他，毛发可辨，清晰无比，根本不是雾蒙蒙的铜镜能比的。
赵齐扶着脑袋，他现在有点晕，如此清晰的镜子他从来没有见过：“阿...阿辉，这镜子真的只要498？”
阿辉笑道：“一人高的要1999，一尺的镜子498。”
“琉璃，是琉璃！”
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刚刚雅雀无声的店面顿时热闹起来，满屋子琉璃晃花人眼，一人拿着一口玻璃碗，神情激动。
玻璃碗在阳光下玲珑剔透，宝光四射，碗底还绽放着一朵荷花，也不知道是如何镌绘上去的。
那人红着脖子对着牙人问道：“这口碗真的只要198？”
牙人指了指标签笑道：“明码标价，童叟无期！”
那人从腰上解下一大串铜钱，拍着牙人手里道：“这些钱能买多少碗，全部给我包起来！”
牙人把铜钱还给那人笑道：“公子，这么多钱够买几十口碗了，不如咱们买几口碗，剩下的钱再买点其他的？比如那件牡丹琉璃瓶就很不错，摆在正厅多气派....”
第39章 玻璃制品火遍长安
赵齐拿着一副精美的琉璃手镯面红耳赤问道：“阿辉，这一对琉璃手镯真的只要198？”
阿辉笑容满面：“小齐，不用问，上面标什么价，就是什么价童叟无欺。”
赵齐感觉自己快疯了，琉璃手镯只要198，琉璃项链只要298，牡丹琉璃碗只要198，一尺长的琉璃镜只要498。
他红着眼睛道：“阿辉，我把钱全给你，这些碗呀、盘子呀、手镯、耳坠呀，全给我包一份，钱不够你先帮我垫上，等我结完婚立马还你！”
阿辉笑道：“咱们兄弟谁跟谁？相中什么就拿什么，缺钱的话包在我身上。”
进店的所有人都疯了，他们把身上所有的钱拍在牙人手里，把所有能看到的琉璃制品放在发放的竹篮里。
甚至有个老头，抱着一匹马哭嚎：“你们看看，这匹马完全按照所述的良马标准制作，几乎无一处不合尺度，更兼得矫健俊美，别具风姿，马昂首嘶鸣，躯干壮实而四肢修长，腿蹄轻捷、三足腾空、飞驰向前、一足踏龙雀，龙雀惊回首，寓意大胆而风趣。”
“七十贯，这马超龙雀是老夫的了，谁也不能和老夫抢。”
一旁的牙人一脸无奈，他耐心劝解道：“老先生，本店是小本生意，概不赊欠，您只有二十贯钱，小人无法卖您那！”
“我不管，这件马超龙雀就是我的了，你不能做主，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张未明拍了拍牙人，走向前去，笑对着老头说道：“老先生，东家有规矩，小本生意，概不赊欠，在下做为掌柜的也没有办法，但考虑到您十分想要得到这件精美艺术品的心情，在下擅自做主，为您拖延半个时辰，如果您能在半个时辰内凑齐七十贯，这件马超龙雀就是您的了，但超了半个时辰，我只能卖给下家了。”
哭嚎的老头顿时止住了哭声，他松开马超龙雀急切道：“就这么说定了，把这件马超龙雀给老夫看好咯，老夫现在就回家拿钱。”
话音一落，老头子唰一下就没了踪影，独留下张未明在原地感叹老头子的速度。
当沙漏的沙子流完，第一波五十位客人走出成衣店，挎着竹篮子，在一侧排队付钱。
“琉璃...天呐，竟然是西域天价的琉璃。”
“你看那面琉璃镜，竟然如此清晰，真的只要498？”
“我昨天在东市看见有人买了一件琉璃碗，成色还没他们的好，花了足足两百多贯，这一篮子得多少钱？”
为了给人带来最大视觉冲击，李德奖专门购买了一批宽口竹篮，只要购买玻璃制品，就发一个篮子。
在强烈的阳光下，竹篮子里的各色玻璃制品，熠熠生辉，让前来排队的百姓们瞠目结舌。
大唐的古人哪里经过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不少人抓住旁边兵丁的铠甲，急切问道：“军爷，这些琉璃器到底要多少钱？”
这些维持秩序的兵丁，一部分是尉迟恭的亲兵，一部分是右威卫的军士，来之前，大将军已经说好了，忙完这一天，一人赏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可是他们一个月的军饷，得了银子态度自然很好：“我也不知多少钱，一会你听听账房的报价就知道了。”
门口一侧，摆着一件高腿桌子，后面是一架太师椅，椅子上坐着一位带着方帽的账房，这些高腿桌子和太师椅是李德奖吩咐村里的木匠做的。
他实在忍受不了跪坐这一酷刑，就画了图样，吩咐村里的木匠做了几套。考虑到今天负责算账的账房，得在这里待一天，他便把桌子和椅子搬到了这边。
账房清点着赵齐篮子里的琉璃制品，不时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赵齐则是一脸忐忑得看着账房，生怕在店里面看的价格和账房这里的价格不一致。
账房停下了笔，把写满字的纸张递给旁边的牙人。
“牡丹琉璃碗六件，一千一百八十八文，一尺琉璃镜一件，四百九十八文，琉璃手镯一副一百九十八文，琉璃项链一件，二百九十八文.........共计六千三百七十文。”
赵齐悬着的心顿时落在了肚子了，琉璃可是西域珍宝，一件小小的琉璃制品，动辄几百贯，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能接触到的。
而以前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买得起的琉璃器，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也能用的起了，赵齐心里对宝默成衣店的东家充满了感激。
心情震荡的赵齐，连忙解下缠在腰上的铜钱，放在桌面上，这时账房忽然低声问道：“阿辉的朋友？”
“嗯！”赵齐悄声回复。
“员工内部价，全场八折，付五千零九十六文就行了，别声张....”
“好好好！”赵齐忙不迭地答应。
听到账房的报价，排队的顾客立刻炸开了锅，比西市卖平价粮时的欢呼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篮子的琉璃器，竟然只要六千多文，这宝默成衣店的东家疯了？”
“你管他疯不疯，咱们能买到琉璃器就行，以后有了琉璃器，咱们还买铜器干什么？”
“就是！一尺长的铜镜至少要十贯钱，不仅沉，还十分模糊，你看那面琉璃镜，毛发可辨，才要498。”
“以后有了498的琉璃镜，谁还买铜镜？”
“铜镜？老子以后连铜器都不买，狗用的饭盆，都得换成琉璃的。”
火了！
宝默成衣店的琉璃制品彻底火遍长安！
无数长安百姓纷纷把猪圈里的银两、铜钱挖出来，疯一般得朝东市涌去，完全没有见过如此阵仗的右威卫无不焦头烂额，手忙脚乱。
直到尉迟宝林率领一大队士兵进入东市，这里的秩序才恢复正常。
那些别的商户派来的青衣小厮，在购买了琉璃制品以后，迅速返回了自己铺面，把一篮子的琉璃制品和收据交给掌柜。
收据上面，商品类别、数目、单价、总价一目了然，这些被世家控制的商户掌柜，扫了一眼收据，先是不可置信，几息过后又变得惊惧万分。
简单吩咐店里面伙计几句，拎起篮子，便疯一般朝西市跑去。
第40章 哎~，琉璃就是砸着玩的！
太极殿内，御膳房的早膳早已撤了下去，官员们安坐在殿下，闭着眼睛，谁也不说话，殿内一片寂静。
皇帝李世民坐在龙椅上一声不吭，他脸色阴郁，心里焦急万分，不时睁开眼睛望向空无一人的殿外，仿佛在等着什么人的出现。
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李哪吒到底要用什么手段对付崔盈？
打探消息的洪成怎么还不回来？
就在李世民焦躁到极致的时候，洪成挎着一个盖着黑布的篮子，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李世民豁然站起，连忙问道：“洪成，现在是什么情况？”
洪成没有说话，把篮子放在地上，一把揭开了篮子上的黑布。
“哇~~！”
篮子里一件件琉璃制品晶莹剔透，宛若无上圣品，在场的皆是朝廷重臣，但也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琉璃制品。
顿时接连不断地惊呼声在太极殿内响起。
崔干扫了一眼篮子中的琉璃制品，心里很快便估算出了价格，他出班道：“陛下，这一篮子琉璃制品，最多值个几万贯，区区几万贯钱，还想拯救长安百姓嘛？微臣谏言陛下，早日停止铸制新铜钱，早下罪己诏.....”
叮！
一声玻璃碎裂的清音在太极殿内回荡，众人愕然看着已经被洪成摔碎的琉璃碗，无不露出痛惜之色。
洪成去怀中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张，双手呈上，王德接过纸张后，他才大声道：“禀告陛下，东市宝默成衣店大量出售琉璃制品，价格低廉，百姓疯狂抢购。”
李世民扫了一眼写满字的纸张，先是瞪大了眼睛，几息之后，阴郁的脸色一扫而空，他笑道：“王德，给诸位大人念念这一篮子琉璃器到底什么价格？”
“牡丹琉璃碗一百九十八文一件，十件共一千九百八十文，精品琉璃菜盘两百九十八文一件，六件共八百九十四文，一尺琉璃镜四百九十八文一面，两面共九百九十六文......”
王德每念一种，洪成便从篮子里拿出一件相应的玻璃制品，向着众人展示，尤其拿出玻璃镜的时候，众人更是失声惊呼。
朝廷大员怎样？
家财万贯怎样？
五姓七望怎样？
家里还不是用的雾蒙蒙的铜镜。
谁见过这么清晰的玻璃镜？
王德念着念着忽然停了下来，这些琉璃制品的价格，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皇宫内有一套琉璃杯，西域胡商进献，价值千金，轻易不示人。而洪成篮子里，每一件琉璃制品，都比琉璃杯的成色要好。
价格却便宜的令人难以置信。
西域珍宝琉璃，什么时候变成白菜价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崔干失声惊呼：“洪成，你这是欺君！”
崔干依旧不相信王德念出的价格是真的，更严重的是，有了这些物美价廉的琉璃器，谁还会买铜器？
没人买铜器，崔盈手里的新铜钱就砸在手里，崔家将会损失五十万贯，在长安两年的收益全没了。
“欺君？”洪成冷笑，把手里的玻璃镜猛然砸在地上，镜子顿时四分五裂，破碎的镜子在太极殿的地面上四处滑散。
魏征捡起一片滑到身边的碎镜面，破碎的镜面依旧可以清晰映出自己消瘦的脸庞，他看了一眼面带喜色的李世民，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怪不得皇帝如此信誓旦旦地保证，午时之前，必定会平息铜价，原来手里有琉璃这种大杀器。
可皇帝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琉璃器呢？
他想不明白。
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当洪成摔碎镜子的那一刹那，他们心里几乎同时浮现出一个名字。
李哪吒！
皇帝背后的高人肯定是李哪吒，也只有他才有如此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
他们的心顿时安定下来，李哪吒出手了，这场危机肯定能反败为胜。于此同时，他们对李哪吒的好奇心提到了极致，先是神药青霉素，现在又是琉璃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