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王朝,从一名刀客开始 第177节

“毋庸置疑,敌人是金南前十,除却第四第十未至,第六石暗沙已死,第七魏南窗重伤外,理应都会参战。陵儿你于后方督战,风行对付东方雨,君前应敌完颜猛烈,诡绝便交给文暄,海将

军指挥战事,想必海将军最擅长这种类型的交战。”

海逐浪收敛不住传说中他夸张的大笑:“林兄弟放心,岂有海盗怕江浪的道理1

吟儿不理解,像海逐浪这样一个表面看来大大咧咧的粗人,怎么会被宋恒说成叛徒,他身上到底出了怎样的事情,他如果没有错,岂不是说天骄错了,宋恒错了?

“我负责处理黄鹤去,吟儿你该和小王爷比一比剑了,他是金国著名的‘剑痴’。”胜南的命令一下,吟儿早便将云蓝说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打完了陈铸,再去斗小王爷,胜南没有想过,

这样会把吟儿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金陵看吟儿连连点头的模样忍不住半开玩笑:“胜南你真是偏心,把金南第九给宋国第一打,却把金南第二的东方雨强塞给我天哥。”

吟儿一愣,隐隐嗅出金陵的故意,再看胜南,他也笑了:“排名不分先后。”随后正色说:“不过,大家都要小心,他们的武功都不容小觑,切不可掉以轻心,东方雨一掌就可以山崩地裂大

家都见识过,完颜猛烈移形换影的技巧独步天下,诡绝在作战的时候可以花样百出,小王爷剑法更是炉火纯青直逼盟主。”

金陵暗笑,胜南还是在捧吟儿,可是他做得也不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避免轻敌,唯独吟儿却需要夸奖需要捧,最怕的,便是吟儿灰心丧气,金陵走到吟儿身边握起她手:“凤姐姐,抗金

联盟的奠基之战,输什么也不输面子。这一战,你一定要树好你的威风,要记住了,盟主在,抗金联盟亦在,盟主不倒,抗金联盟不倒。军心凝不凝聚,先就看你坚不坚定。”

胜南点点头:“不错,吟儿,金人可能会着重地对付你,想擒贼先擒王,逼迫你先投降,不管开场敌人是谁,你都要记得四个字,死不认输。”

“好!”吟儿坚定点头,“死不要脸,死不认输!”

众人都脸色一变,怎么又多了“死不要脸”在里面啦。偏偏还说得这么坚定这么顺。

“可是胜南,金南前十,还有一个强敌你没有说。十个去了四个是六个。”陵儿心思毕竟细腻,吟儿一怔,掐指一算的确还有一个胜南没有说。

“是,金南第一,贺若松,也只有他,能在黄鹤去之外屯兵,不受黄鹤去控制。”胜南轻声说。

“贺若松,我是再熟悉不过了。”风行一笑,“我们掌法界的老祖宗,他的绝活名叫‘寒浸掌’,寒意、内力和掌法融为一体,今时今日,无人可破,因为这三者不仅相辅相成,就算拆开来

比武,贺若松都当仁不让是当世绝顶。”

“原来是这样,压轴的永远是最强的。”吟儿自感叹。

“哦,那玩意很邪门,听说大多高手敌得了他内力和掌法,却破解不了他寒意1海逐浪回忆道,“传言着了他的道,身体就会瞬间结冰,从兵器传递到全身。被贺若松这么一冰封,除非你

内力比他高强得多,否则根本无力突破甚至无法动弹。”

“是真是假?瞬间结冰?”吟儿一怔。

“可能与他所练内功心法有关,我记得薛无情就可以用内力聚出真火来,若非亲眼所见,也以为无稽之谈。”胜南一笑,“见识的人多了,奇人早该不足为奇了。”

“这倒也是,我当年去流求岛上搜刮财宝,认识一个帮主,他一旦要练内力就集合帮众去跳海,结果还挺奏效。”海逐浪好像开始打诳语了。胜南微微一怔,吟儿已经对此产生了兴趣:“真

有这么怪异的人?”“是啊1海逐浪拥有了短刀谷之外的第一个听众,显得非常兴奋,“就是这帮主,缠着我要送刀给我,硬要留我做他女婿。看,这口掩月刀,就是他强行送我的。”

胜南也不知是该信还是该不信,也到后来才知道,这是海逐浪吹嘘自己的必吹语句,旁人都吹嘘自己本领,唯独海逐浪爱吹嘘自己受女子欢迎。

言归正传,金陵略带担忧地看向胜南:“那么,贺若松一定是找你作战。他对你有仇恨,因为是你下令将冷冰冰强行扣住了,他会刻意地来对付你。”

看胜南神色严肃地点头,海逐浪哦了一声:“这么说来,是林兄弟来应战贺若松了?唉,怪只怪天骄有事在身,否则,到可以帮忙应战。”

“不必请天骄相助,短刀谷事情太多,大理的据点也还没有安妥。”提及大理,胜南不可能想不到玉泽。

“我还是一句老话,珍惜眼前人。”看他掩饰神伤,陵儿一笑劝慰,“世上好女子太多,比如云烟姑娘,还有别人,都一样地对你好。”

吟儿低下头去,陵儿的每个字都在暗示,她都听得懂。一样地对胜南好,可是胜南却不能知道,不是她不想胜南知道,而是她不知道胜南知道以后她该如何是好。

胜南对情事却显然不及战事用心:“这些还是容战后再说。对了,陵儿能帮我找些盐来么?”

“盐?”陵儿一愕。

第294章 滟预堆,石险火凶,骇浪与天浮2

强光灼眼,锐势压心,惜音剑再怎样轮廓鲜明,都已然被巨力冲垮,剑法所有的精髓,皆被绝漠刀没收。

“灵”反作“钝”,“幻”沦为“乏”。

吟儿满头冷汗,身体却大汗淋漓,既冷又热。是,影响自己的是箫声,而击溃自己的却是头顶这锋刃,这一生,曾以灵幻缭乱过多少敌人的眼,这一瞬,自己竟也会眼花。

作茧自缚。长处短处,一无是处。

忽然,想起自己心底憧憬的隐居生活,不想做盟主,想离开江湖——敌人太多了,无论如何也杀不尽,一个比一个强悍,当他们铺天盖地的攻势终于被艰难地扑灭,他们又一轮的攻击却接踵

而至,还告诉自己方才他们只是牛刀小试,旧的没有去,新的还要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威猛,所以,自己被压迫得很紧张,煎熬得太沮丧——为什么要领导这抗金联盟去明知不可为为之?

因为女流之辈的缘故,还常常要被指手画脚不信不服,自己明明想退,想投降……如果,可以在这里,向黄鹤去认输……保存好性命,然后隐姓埋名,叛离江湖……

吟儿想笑,临危就乱,居然因为不想去死而产生这种可耻的念头,吟儿当然退不得,退后是抗金联盟尚未稳妥的基业,她要真是苟且偷生出卖了自己的联盟,她不但不配叫林念昔,还玷污了

凤箫吟这名字!

狠下心来,决定不后退,为之留下。

命可散,军心不可散。

扣紧了手中惜音剑,没有特色,失去声势,只是救命一剑,迎来的一定是鲜血淋漓,甚至自己,会成为刀下亡魂,便那样残酷,也是堂堂一个盟主在交战时不幸战死,而不是投降惨败,不要

如洪瀚抒说的那样——“空设的盟主”“西夏人和金人的笑柄”,别的人,有多少个别人,在等着看徒有虚名的宋国盟主投降,在等着看年轻的抗金联盟不堪一击!

要和胜南一样,不认输,不承认失败!

对,胜南要我记住的,死不要脸,死不认输……

满足,荣耀终于找到归属——刀光笼罩自己的同时,再也没有觉得自己不是盟主。她凤箫吟是盟主,是新成立的抗金联盟第一位盟主,要和胜南一起,赢这场奠基之战!

也便是这一刻,同样没有一个旁观者敢再质疑她。

当其冲,宁死不退,非能者,岂可居其位!

却当然不可能牺牲他的盟主,不远的将来,胜南要带着吟儿一起,为抗金联盟拓荒!

饮恨刀不由分说,强行**战局。

当黄鹤去一刀狠绝地穿过凤箫吟的阻隔,当吟儿一直没有后退也根本没有倒下,当所有人窒息当场无力动弹。吟儿的左肩,和绝漠刀相擦,忘记去度量那一刀的力量,只看见另一刀的份量。

衣早已破损,血开始渗透,有什么好担忧,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从小到大;有什么好惧怕,死之一字离自己太远,不用移动一步也特别安全,因为有他在自己身前保护。但这一刻保护和以往

不再一样,此刻我们,都是战士。吟儿忍不住,身在锋刃不远,面上露出微笑。也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听见,他在救她的那一刻说给她的话:“不必去听,不要去想。”

是,不去听,不去想,越风在很远的地方,胜南却在自己能触摸的位置。

战乱,战乱的时候,天空忽明忽暗,她最大的幸福,就是和胜南一起并肩作战。

近处兵卒,在吟儿剑败胜南入局的最初,不再安静,进入交锋。须臾,武器中挥霍出的尽是焦躁狂乱,若独独挑出一幅单打独斗也许同样激烈,却无法传递到整个战场。双方的一众主将未正

式宣战,临阵士兵便犹如水面漂浮的浮萍,穿**对面同样面积的水草,才开始纠结缠绕,一时根本难见进退散聚。只知江水在沸腾,火把愈灿烂,战线还在轻微地拉长,规模却没有蔓延多么

广泛,宋军适才易帅之举,更使得这作战契机扑朔迷离,不知凤箫吟之败究竟有利有弊。

黄鹤去咬紧牙关,时隔一年重逢饮恨刀,果真对手武功是一日千里,刀意激越磅礴不改,招式脱离先前匮乏亏空,更可怕的,是自己不知他的内力长进了多少,来不及窥探,甚至没有方法去

找他弱点,毕竟今时今日,他再不是那个在黄天荡孤军奋战的小子,反而自己,被他逼到孤掌难鸣,黄鹤去只能猖狂地笑:“怎么,盟主败了,只得找援手么?”

宣扬凤箫吟的失败,只是为了鼓舞麾下作战的士气,也是为了讽刺饮恨刀从旁插手,恢复正常呼吸的吟儿正试图脱离那箫声的困扰,倚剑站在原处驳斥他:“败了?我没有认输没有倒下,算

什么失败?”

完颜猛烈暗笑一句狡辩,却料不到也不相信,宋军之中立即有人相应:“盟主在,联盟亦在,盟主不倒,联盟不倒1陈铸听出敌军士气不减反涨,却不得不清楚——战场上,自欺欺人也是

一种手段,偏偏多少兵将,都宁可被蒙骗!

那来自于抗金联盟的团结一致总算回报给了吟儿最贴心的补偿,吟儿忽然觉得,这一望无际的火焰,造就出了永昼之夜……

黄鹤去吃力地抵抗饮恨刀的步步紧逼,是,对手在复仇,复黄天荡暗杀之仇,不,对手的刀意比复仇还要广,也对,他林阡哪里会只屑于复仇,他的思维怎么可能只停留在淮南一个小小的黄

天荡!饮恨刀里呈现出的,是无垠疆场,是无际天幕,是无边海啸,在无法览尽的广袤之中,绝漠刀像一颗尘埃剧烈地飞旋,似乎是在燃烧,却即将坠毁……黄鹤去突然想承认,这样的磅礴

,太恐怖,因为这磅礴带来的浩荡感觉,近乎有些“空荡”,仿佛,被饮恨刀吞没的不只绝漠刀和黄鹤去,林阡自己也几乎已经看不见踪影,金宋双方的兵将们,更离这刀战太远、太久,刀

的年代,像沿袭自上古……黄鹤去的眼和心,在饮恨刀的宇宙里,越陷越深……

在小王爷身边督战,陈铸不禁生疑:“曾听黄大人说过,林阡内力有缺,为何观时却不见?”小王爷哼了一声:“哪里有缺?林阡内力,明明就是一等一的高手。”贺若松微微蹙眉,只怕小

王爷对黄鹤去更加不信,贺若松叹了口气:鹤去啊鹤去,如何能翻身,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黄鹤去自然没有转机。

被饮恨刀彻底驯服,黄鹤去狠狠摔开好远,支撑着占据船头,背上旧伤和胸口新伤齐齐作痛,黄鹤去一时难以掩饰败局,站立不稳,再度倒下,想以手支持身体的虚弱重新起身,手却不堪重

荷不听使唤,血不停地从胸口迸裂,林阡和凤箫吟站在船的另一侧,刀剑已收,凤箫吟的脸上,还明显带着恻隐。

黄鹤去冷笑着注视他二人:“既然盟主坚称自己未败,为何林阡你要易帅?莫不是觉得她是女流之辈,无法统领这联盟?也是,她败了,你胜了,倒是可以说明一切。”

吟儿明显知道他不是打击就是挑拨离间,虽不难受,但也难堪,却察觉到身前胜南的魄力,他转过身去,对着慢热的战局大声粉碎黄鹤去的企图:“咱们抗金联盟的盟主,是女子,却不让须

眉,那我们这些须眉,是否该更加无畏!”

一句话,一道命令,一种力量,比任何刀剑都强。

战事,是从某一个无法明确的时刻形势突变的,也就是弹指之间,江水像被扯裂的幕布,船是横行其上冰冷却锐利的武器;争斗,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停下就能停下,但可以有人给之以导

向!

吟儿了解,有时候,一转身,世上的很多事情都会变,可以谈笑风生的战友们,在面对敌人的时候,瞬息就换了一张脸,一个表情,一份信念。她激动地看着这一切——

上一刻,她一个人,在捍卫他们所有人,这一刻,他们所有人,同样在为她,厮杀。

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寻遍哪里,多少个世纪,都没有另一群可以来替代碍…

与此同时,小王爷压低了声音泄愤怒:“黄鹤去生有反骨,偏偏要顺着抗金联盟的意,摔倒在船上1

陈铸一怔,对,抗金联盟说什么“盟主不倒、联盟不倒”,现如今黄鹤去这一倒,却让金人顺着意思挽不回局面了,黄鹤去伤势果真有这样严重吗,他会不会真如小王爷想的那样,并不完全

忠诚,他会不会是故意倒在船上,去成就宋军士气的……

贺若松冷冷咀嚼着小王爷的话,锐利的眼立刻擒住了黄鹤去对面的林阡与凤箫吟:此盟注定二主……

带兵最多的黄鹤去,比谁都深知自己这一倒的恶劣,嘶哑着声音作最后的凝聚军心:“七月十九,抗金联盟,绝迹夔州!”

“绝迹夔州!”“杀!”

四面围来的金兵金将,试图堵住八方涌出的宋人宋船。

混战中,迷失了狭谷的宽窄,忘却了浪花的高低。

生逢乱世,谁人能不污浊一次。

东方雨、陈铸、完颜猛烈果不其然,同时出战,迎去的,就该是我们抗金联盟同样武功卓绝不容小觑的人才——厉风行、叶文暄、李君前了。

今生度看到如此壮烈的火攻箭淹的场面,吟儿也知道,自己将要这么陪着胜南,看足足一生,可能更凶险,更残酷,也更骄傲,更辉煌。

胜南在保持高度警惕的同时,感觉得到吟儿的呼吸,也不知怎地,有一点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不去想战斗之外任何一件事,只有此时此地,没有伤感,没有伤害。

沉溺在这熟悉的烟火气息里,是,我林阡此生最爱最享受的,便是硝烟便是战场,终于都来了……

好高,因能“悟”远;穷兵,故可“读”武……

第295章 滟预堆,石险火凶,骇浪与天浮3

被决战之声恐吓,江浪极力地维持喧嚣也无济于事,终于不再恶骇天下,沦为人类的配角。

战路,从来由征人开凿,江上也好,半空也罢,甚至是嶙峋的山石、夹岸的峭壁,战路上的每一砖,皆由兵刃所堆砌,由硝火所熏染,由江浪所侵袭,由死生来翻新。

征途,有水与火相陪,有爱与恨相伴,有胜与负相缠,世代相传,早便无憾。

浪滔天,曾是梨花的白,沿战场上经过一行行一列列一排排,染上红与黑的色彩,逃离这千百年来战争青睐的山脉,带着苦难将永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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