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无奈,感觉他们两人被吓得不轻,随即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案上,“这钱赔你们今日损失,多的当精神损失费。”
话落,他转头向外走,想想不对,又转过头来道:“你们不用害怕,那几个是通缉犯,一会儿有人来打扫,你们不用担心,牵连不了你们。”
念及此,他感觉还是不妥,又掏出一把金豆子放在桌案上,“不过你们还是别干了,万一这伙人的同党过来调查,搞不好要杀你们泄愤,这钱够你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但记住财不外露。”
此话落地。
秦羽满意点头,转身出了酒馆。
虽然他不是圣母,但若是因为他让酒馆里面的人受牵连,总归不太好。
店掌柜和店小二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此人是官差?
这怎么可能?
从来没听说过,主动赔老百姓损失的官差啊!
还给了一大把金豆子。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虽然不理解,但他们两人也没敢说话,依旧跪在地上等秦羽彻底离开。
秦羽出了酒馆。
沈冰岚三人正在外面等候。
随后,秦羽带着田伯,沈冰岚带着姑娘,原路返回。
当他们追上萧南时,已是日落黄昏。
萧南已指挥车队靠路边扎营。
见秦羽回来。
萧南忙迎上来,“姐夫,你们到哪去了。”
秦羽笑了笑,“一会儿跟你说。”
说着,他看向青州军统领,将酒馆的事交代一下。
随即那统领便派了几人,前去酒馆收拾残局。
萧南看着秦羽带回来的两个人,十分疑惑。
秦羽倒也没着急,让沈冰岚带他们去更衣洗漱。
今日这事,怕是得好好说到说到。
秦羽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田伯真的背叛了张志新,秦羽绝不会放过他。
半个时辰后。
秦羽,萧南和楚薇薇三人,正围坐在篝火旁。
沈冰岚将田伯和那姑娘带了出来。
三人刚走过来。
田伯噗通便跪到了地上,随即便是几个响头。
其实,秦羽挺反感别人动不动就跪的。
但今日他并未阻拦,沉声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不是因为你可怜才救你,如果你今日不给本公子一个交代,我一样杀你!”
听闻此话。
萧南和楚薇薇皆是一愣,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秦羽发火。
沈冰岚面无表情的坐在篝火旁,好像此事与她无关一般。
田伯还未说话。
那姑娘却是一把将田伯护在身后,盯着秦羽,沉声道:“你若想杀,杀我便是,一命抵一命,只求这位公子不要为难我爹!”
爹?
秦羽眉头紧皱,一脸困惑的望着田伯和那姑娘。
就连沈冰岚都是一滞。
田伯跟了张志新七八年,一直都是孤家寡人,连女色都不近,哪里来的这么大一闺女?
秦羽眉头一凝,问道:“田伯,你跟本公子玩骨肉计呢?你哪来的闺女?”
田伯将姑娘推到一旁,跪在秦羽面前,老泪纵横,“小王爷,您听老奴解释,老奴解释完后,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羽微微点头,没有言语。
随即,田伯便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都交代了一遍。
原本田伯是听张志新的话,前去徽州验茶收茶的,但在路上范剑找到了田伯,让他跟范氏商行合作。
田伯跟了张志新八年,张志新又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自然是死也不肯。
但范剑突然拉了一个姑娘进来,姑娘名叫田雨,乃是田伯失散多年的亲闺女。
田伯起初是不信的,当年他带着妻子和田雨逃灾时,他们一家三口饿晕在路边,当他被张志新救醒时,妻子身死,田雨失踪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田伯被救醒后,张志新还帮他打探了好长时间田雨的下落,后来实在没找到,他们也就放弃了,但平日里还是托人打听。
后来因为田伯识字,便留在张志新身边帮忙,他的脑子很聪明,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又因为张志新对他有大恩,他便渐渐成了张志新的左膀右臂,张氏商行的顶梁柱,干事极为卖力气。
期间拉拢收买田伯的人不少,但都被他严词拒绝了。
再后来,田伯对张志新的忠诚,已是商界人尽皆知的事,用张志新的话说,就算他自己背叛自己,田伯都不会背叛他,这事他时常拿出去吹嘘,所以他对田伯非常放心。
但田雨的出现,打破了田伯对张志新的忠诚,范剑带来的姑娘,不但有一枚当初田伯亲自带在田雨身上的半块玉佩,身上还有一块极为醒目的胎记。
田雨身上的胎记,形似半块玉佩,田伯给田雨带的那块玉佩,就是找人按照胎记雕刻出来的另一半,这件事除他之外,不可能有人知道,而且这胎记也造不了假。
知道是自己亲生闺女,田伯瞬间老泪纵横,只得答应跟范剑合作,将那批黄山清风当做黄山云雾给收了。
但他也知道范剑的手段,一定会杀人灭口,所以在回金陵城的路上,他就找机会带着田雨逃了,一路东躲西藏,被范剑派来的人追杀。
田伯想回金陵城却一直没机会,最后在青州地界,还是被范剑派来的人给抓了。
起初范剑派来的人,是要将田伯父女杀人灭口的,但不知为何,又要将他们带到河北。
秦羽自然知道。
因为范俊良的计划被自己破坏,没有得逞。
他们想留田伯一命,再挖出些秘密来对付张志新。
不过,秦羽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逛教坊司。
所以田伯这些事,他是真不知道,只知道张志新对田伯有救命之恩。
第96章 捷报入朝堂,百官哗然
虽然秦羽不了解田伯的过往。
但话说此时。
田伯的话,他大概信了七分。
“小王爷,此事大少爷知道的一清二楚,老奴和田雨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玉佩胎记的事,他也知道。”
“大少爷对老奴有救命之恩,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帮助老奴找田雨的下落,老奴就是死也不会背叛大少爷,但......但事关田雨的性命,老奴我,唉......”
田伯说着,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田雨也跟着哭了起来。
萧南和楚薇薇两人坐在一旁听着,显然对田伯的经历产生了同情。
沈冰岚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
秦羽没有言语,暗暗思忖着。
如果田伯此言不假,换做是他可能也会这么干,一边是背叛,一边是失散多年亲闺女的命。
这是已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便可以断定的。
但无论怎么说,田伯背叛张志新,差点令张氏商行倒灶这也是事实。
见秦羽依旧没言语。
田伯哭丧着脸,继续道:“老奴不祈求小王爷原谅,更不祈求大少爷原谅,但......但田雨真是无辜的,只要小王爷能放过田雨,老奴现在就以死谢罪!”
田雨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爹!您要是死了,女儿也不活了......”
萧南眉头深锁没有言语。
楚薇薇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开口。
他们都是聪明人,而且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也都清楚了。
他们没有资格替田伯父女求情,更没有资格劝秦羽什么。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张氏商行这次危机,若不是秦羽及时出手化解,还不一定会出现什么大事。
秦羽眉头紧锁,沉吟道:“死很容易,活着才难,你是舅舅的人,我不会擅自决定你的生死。”
说着,他抬头看着田伯,“不过我需要你办一件事。”
找到田伯,也许是他们搞范剑的一个机会。
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但做错事要认,这是做人的原则。
田伯看着秦羽,眼眸坚定,“小王爷,别说一件,就是千件万件,老奴也在所不惜!”
秦羽微微点头,“你们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回金陵城再说,如果有戴罪立功的机会,我希望你可以抓住。”
田伯和田雨忙给秦羽磕头,“谢小王爷。”
既然田伯找到,无论他的理由是什么,秦羽至少掌握了主动权,这令他非常踏实。
田伯和田雨离开。
秦羽,萧南几人,也纷纷回营帐休息去了。
由于有青州军随行,他们的觉也睡的踏实。
一夜无话。
第二天,秦羽一行人继续赶路。
这段日子田伯苍老了许多,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秦羽并未再问他什么,不过却是着人将苗向阳给魏皇的信,先行一步送往金陵城,为他凯旋预热。
.......
金陵城。
皇宫,永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