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俄当皇帝 第66节

“奥斯曼帝国的情况一直很糟糕,这个帝国陷入了对基督徒的仇杀之中,全欧洲的基督教国家都谴责了苏丹的暴行,这对我们的行动很有利。”

俄国驻君士坦丁堡大使依旧是去年鼓动圣彼得堡采取进攻行动的涅利多夫。

随后陆军大臣万诺夫斯基和总参谋长奥布鲁切夫强烈赞成大使的意见。

海军大臣阿列克谢没有发表什么见解,跟以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鲁莽来说简直是另一个极端。

他的羽翼已经被陛下剪断了。

维特首相来回看着海军大臣阿列克谢亲王和皇帝尼古拉二世之后,冒出了这个想法。

由于海军部陷入沉默,会议上就变成了陆军大臣万诺夫斯基和陆军总参谋长奥布鲁切夫的一唱一和,外交大臣拉姆斯多夫一向以尼古拉二世皇帝马首是瞻,皇帝没有发表意见他就不说话。

所以在场持反对意见的人就剩下首相维特了。

“你们这是划着木筏把军队运到博斯普鲁斯海峡去占据那个地方。”

维特不留情面的批判惹得陆军代表十分不悦。

“据我所致,运输军队使用的蒸汽运输船大多在境外航行,若要在黑海聚集足以运载陆战队的船舶,且避开敌人耳目,无论如何都很难办到。”

“这个问题可以依靠分批多次将汽轮机船折返回国。”

总参谋长奥布鲁切夫辩解道。

“那么英国的地中海舰队如何抵御?即使英国的首相或多或少释放出了某些外交上的变化,但当我们真的下定决心之后,这些阴晴不定的盎格鲁撒克逊人难道真的会坐视我们占领海峡吗?”

维特转而又批判起陆军过分相信英国人释放的外交烟雾弹,认为昂撒人不可轻信。

“以我方的舰炮瓦解英国人在小口径舰炮上的压倒性优势是绝不可能。”

这个时候,海军总监奇哈切夫插话坦言称俄国黑海舰队无法抵御英国地中海舰队。

“我国舰队有能力登陆博斯普鲁斯海峡,而为了守住海峡沿岸,只要赶在英国人抵达前建好沿岸炮台以此作为防御支撑即可。”

陆军大臣万诺夫斯基则认为俄军可以赶在英国舰队抵达之前在岸上建立防御炮台来抵消英国人的海军优势。

“我军应当有24到48小时的先机时间,这足以完成海岸炮台的设置。”

总参谋长奥布鲁切夫接着万诺夫斯基的话说道。

维特首相依旧摇头,但他无法说服这些好战的军方人士,因此转而把目光看向皇帝尼古拉二世。

“无论如何,这个主张最终都会导致欧洲各国为了博斯普鲁斯海峡问题而大打出手,到那个时候就会动摇先帝在位时为俄罗斯帝国确立起的稳定财政格局。”

看到尼古拉若有所思的神情,维特又同大使涅利多夫、总参谋长奥布鲁切夫和陆军大臣万诺夫斯基唇枪舌战,以一人之力打了个不可开交。

“咳……”

尼古拉咳了一声,似乎想说些什么,于是会场陡然安静下来。

经过一年多的亲政后,已经很少有人认为尼古拉是位年轻且经验不足的皇帝了,换而言之,他说话的份量正随着各种各样的政治事件水涨船高。

“关于博斯普鲁斯海峡的事情,朕的看法与先前一致,在没有与欧洲各国协商的情况下单方面进军会引发更多的纠纷这对我国十分不利。”

“我们必须确保柏林、伦敦和巴黎方面会采取中立或者支持的态度才能出兵博斯普鲁斯海峡。”

尼古拉表态之后,外交大臣拉姆斯多夫也立即拥护沙皇的决定。

维特觉得能不开战就是好事,因此也表达了赞成的态度。

眼见立即开战的主张无法得到皇帝的认可,陆军大臣万诺夫斯基也立即改弦易辙,表示沙皇说得对。

海军部同样支持沙皇的决定。

至此,御前会议以暂时按兵不动为决议通过了与会大多数人的赞成。

于是尼古拉对欧洲各国的出访活动又多增加了一项任务,即弄清楚英德法奥四国对土耳其的立场,为解决“东方问题”选择新的政策。

另一方面,外交大臣拉姆斯多夫又与日本针对朝鲜王国的进行了协商。

甲午战争后,朝鲜国王李熙和闵妃对清廷彻底失去了依附的信心,他们看到日本在俄国的干涉下被迫将辽东交还大清国,又对俄国产生了幻想。

为了夺回权力,李熙和闵妃开始“引俄拒日”。

结果新任日本公使三浦梧楼策划日本士兵、浪人挟持大院君冲入景福宫,在乾清宫乱刀砍死了闵妃,并浇上煤油点火焚尸,而后将骨灰抛撒于池塘中。

于是朝鲜王国的亲日政府重新成立,将李熙软禁起来并逼迫他下诏废闵妃为庶人,史称“乙未事变”。

1896年2月11日清晨,朝鲜国王李熙和王太

子乘坐宫女轿子偷偷逃出被日本人控制的景福宫,来到贞洞俄国驻朝公使馆。

逃到俄国公使馆以后,李熙连续下达多个诏敕,亲日内阁大臣全部罢免,并下令重新追究“乙未事变”的责任。

结果日方扶持的亲日大臣纷纷被群情激愤的反日民众捉住打死,没死的则逃亡日本,至此日本在朝鲜的影响力荡然无存。

于是俄国在朝鲜半岛的影响力远远超过日本了。

第六十四章,俄国的“世界政治”

史称“俄馆播迁”的事件,即1896年2月11日朝鲜国王李熙率领王族从日本控制的王宫逃到俄国驻朝公使馆。

由于乙未事变和朝鲜亲日政府颁布“断发令”,半岛各地皆在儒生“为国母报仇”和“头可断,发不可剪”为口号而发动反日义兵运动,且朝中亲俄派的一系列活动后,朝鲜国王出逃且罢免所有亲日大臣。

日本苦心经营的朝鲜亲日政权完全瓦解了。

日本在朝鲜的扩张被群情激愤的朝鲜上下所抵制,随着李范晋、李完用等亲俄派大臣入主中枢,朝鲜半岛此时此刻乃亲俄政权。

不仅如此,“俄馆播迁”事件的发生,日本在朝鲜半岛的势力为俄国所排挤,以致日本驻朝公使小村寿太郎发出了“天子为敌所夺,万事休矣!”的哀叹。

再加上先前的“三国干涉还辽”被俄国压制,因此日本对俄国恨的咬牙切齿。

日本内部早在三国干涉还辽之后就提出了“卧薪尝胆”的口号,新一轮的十年扩军计划皆在为了誓死与俄国一战。

但此时日本的国力仍不足与俄国对抗,只有同俄国协调在朝鲜的势力范围以使损失最小化,于是自1895年开始便频频出使圣彼得堡进行“日俄协商”的事宜。

1896年5月14日,俄国驻朝公使韦贝尔与日本公使小村寿太郎在汉城签订《第一次日俄协定书》。

在这个时候,尼古拉对朝鲜方面的态度是寸步不让,因此外交部与日方协商的内容是确立俄国在朝鲜的全方面优势。

朝鲜军队的训练权被交给以总参谋部普佳塔上校为首的俄国军事代表团,普佳塔上校曾担任总参谋部军事训练委员会高级文员。

1896年6月9日,日本派遣山县有朋前去祝贺尼古拉在莫斯科的登基盛典,也有展开新一轮针对朝鲜局势谈判的目的。

尼古拉并没有亲自接见山县有朋,而是让外交大臣拉姆斯多夫在莫斯科就朝鲜问题进行商讨。

这次的外交商议,维特首相倒是颇为认同,即在朝鲜分享经济利益。

早在1896年4月,朝鲜为了投桃报李,就不断向俄国出让特许权。

不仅得到了咸镜北道的镜城和钟城的矿山采掘权,还有茂山、鸭绿江与郁陵岛的森林采伐权。

之后的协商中,或许是因为深感无法完全控制朝鲜,外交部开始倾向于在半岛与日方分享影响力。

“总的来说,朝鲜北部可以视为我们在满洲利益的缓冲区,朝鲜南部则可以由日本支配。”

拉姆斯多夫把外交主张呈交给尼古拉审视。

到这个时候,尼古拉的思路跟第一次协议时没什么改变,不过他在朝鲜问题上的思路单纯是直觉式的,换而言之就是拍脑袋的想法,所以既然拉姆斯多夫给出了基于外交部的意见,那么尼古拉想了想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点头答应了。

至此,《第二次日俄协定书》便签订了,日本虽然损失了甲午战争后全占朝鲜的大势,但在“俄馆播迁”后的损失也拿回来不少,也算保底。

到了这次的日俄协商后,尼古拉也没多想,因为他还在着手剪除罗曼诺夫的亲王势力。

不过等到7月之后,依靠潜规则和长辈身份干涉政局的罗曼诺夫大公们倒台,尼古拉皇帝和维特首相的温和改革派全面掌权,国内大局已定。

随着奥斯曼帝国反复屠杀亚美尼亚的事件引发新一轮外交变局,尼古拉才开始重新思考俄国的全球战略。

自从西伯利亚大铁路不断向东延申之后,俄国的战略侧重已经明显向远东倾斜了,但在远东的国际局势上,尼古拉认为俄国的基调依旧应该以维特首相所主张的“和平渗透”为主。

这也意味着,俄国在远东所扮演的角色不应当是咄咄逼人的侵略者。

可俄国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呢?

尼古拉左思右想,暂且把俄国在远东的利益这一栏空下,反倒是日本和英国在远东的利益他更清楚。

日本的利益诉求很简单,这个尼古拉从前世历史上已经得出:拿到朝鲜然后贪图满洲,占据满洲后再图谋整个中国大陆。

英国的利益呢?

这一点,尼古拉也不甚清楚,但他知道未来的大英帝国只会越来越弱,因此英国反倒不会是一个主动谋求更多利益的外交推手。

因此尼古拉认为英国在远东会是一个倾向于维护现有利益的角色。

那么既然已经得出了日英在远东的利益倾向,那么尼古拉就开始倒推俄国可以从这两个远东玩家的手里拿到什么。

日本和俄国的冲突不用多说,朝鲜和满洲,日本显然是全都要的。

不过尼古拉还是把朝鲜放在次于满洲的利益权衡上,即俄国在朝鲜的势力范围可以作为筹码拱手让给日本。

但这样会刺激日本的野心吗?会让日本得陇望蜀吗?会让日本帝国比原历史线更加强大吗?

尼古拉猜不准,但满洲……

尼古拉又开始从英国的视角开始揣测。

如果俄国在满洲的影响力剧增的话,英国会有什么反应?

想都不用想了,俄国在中亚和远东的扩张都会引起英国的警惕,因为英属印度和英国的在华利益都是大英帝国的重中之重。

也就是说,俄国在满洲的扩张,无论如何都会引发英国和日本的不满、敌视。

一想到这一点,尼古拉就头大了。

伟大导师曾经说过:所谓政治,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能只打日本,就不要打有英日同盟可能性的日本。

那么怎么才能不让日本获得英国的帮助呢?

俄国在满洲的扩张势在必行,西伯利亚铁路从北满通过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尼古拉想着想着就得不出什么道理了,好像思路进入了死胡同。

总不能放弃满洲吧?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局,俄国向满洲推进,英国出于警惕必然会支持日本,就像甲午战争的时候那样,得到帮助的日本和独自作战的俄国。

当然,尼古拉对俄国是否能获胜,显然会做充足准备,但自己能不能打是一回事,提前削弱自己的对手则是另一回事。

那么该怎么办呢?

第六十五章,外交第一站维也纳,其一

尼古拉想着想着深感总是缺点什么,于是就暂时终止了陷于停滞的个人思考环节。

没办法,现在俄国的财政水平和工业能力必须要求尼古拉在螺蛳壳里做道场,要是能有阿美利加的实力,那尼古拉恐怕做梦都要笑醒。

到时候估计就是手里拿着锤子,看谁都像钉子。

又胡思乱想了一阵,尼古拉结束了一天的国务工作回到彼德戈夫。

所谓彼德戈夫即是彼得宫城”,这里最著名的就是夏宫,类似于中国的承德避暑山庄。

最早是彼得大帝为了监造喀琅施塔得军港临时居住的地方,当时只是小木屋。

后来彼得大帝喜欢这个地方,就在这里建造了宫殿。

夏宫也被称作“喷泉之都”,宫内有60多处用纯金打造的喷水池,并且有复杂的喷泉管道系统,彼得大帝曾经喜欢用喷泉戏弄经过的路人。

彼德戈夫的雕塑、喷泉和绿荫都是对称分布,有种规格齐整的美感。

尼古拉步行在夏宫的御花园中,从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芬兰湾,映着日照波光粼粼,海鸥飞翔,白色的风帆在海天一线的地方来来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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