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俄当皇帝 第87节

但假如以维特的长期乐观角度看,俄国的快速工业增长很快就把商品通过西伯利亚铁路在华形成新的倾销地,到时候英国开放的长江流域或许会成为一个长远的红利。

第三十一章,第二届国家杜马

对于大清国本身而言,德国强占胶州湾事件的余波还会影响很久很久。

尽管清廷还可以强行把这次外交风波描述成是借由国际上列强的“友善”帮助下通过“铁骨铮铮”的能臣进行据理力争产生的一次体面的胜利,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列强耀武扬威的炮舰外交对大清国是很有效的。

这无疑对清廷产生了极大的刺激,再加上甲午战败后的耻辱,一种紧迫感油然而生,所以维新变法的呼声也逐渐兴起了。

无独有偶,大清国的两个主要邻国,日本的明治维新和俄国在尼古拉二世继位后的宪政、改革都给清国的知识分子烙印了一个强烈的印象,那就是君主专制已经行不通了,大清国也要立宪。

这个想法对不对是后话,但终究在大清国酝酿起了一场新的运动。

国际上的外交风波告一段落,俄罗斯帝国国内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1897年11月,采取了修改过的选举法重新选举出的第二届国家杜马正式出炉。

维特为了新的选举法煞费苦心,为了让一个稳定、保守的温和右翼-中间派联盟组成的议员群体出现,这将代表俄国的有产者、保皇党、贵族和官僚利益,新的选举条例将农民和工人的选票权重进一步下调,复选人数减少了将近一半,而资产阶级和地主的民选代表则大幅提高。

结果是,第二届国家杜马产生了422名议员,其中301名议员属于右翼和中间派,这确保了保守派和温和派把持三分之二多的投票。

最后这将会产生两个多数。从阶级上看,统治阶级和中产阶级代表形成多数;从地域上看,拥有地方自治机构的37个在欧洲的俄国省份代表形成多数。

前者保证不会再有激进的、社会主义的议案被通过,后者则保证不会再有过分极端的专制主义者和反动极右翼的议案被认可。

在尼古拉的认可和维特主导下政府的打压,在更广泛、更民主的基础上建立俄罗斯民主国家乃至社会主义国家的尝试都失败了,有限的自由主义成为现在的主流。

第二届国家杜马开幕后,维特最看重的便是他坚决予以支持的土地改革方案,先前他通过根本法第八十七条把土地法案通过了,先是国家杜马追认的时候,为此他要在杜马做演讲动员。

维特演讲的标题是:《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俄罗斯国家生存的基础》。

“国家杜马的诸位代表先生,尽管曾提交第一届杜马的那些法案,在做了不多的删减及修改后又提交给你们审议,但不得不工作并达到同样目的的条件发生了变化。”

按照法国大革命时候流传下来的规矩,俄罗斯帝国国家杜马的议员们也按照自身的政治立场和逐渐形成的党派意识形态坐在议会的左中右位置上。

维特站于半圆形的议会会场之前,如往日那样微微驼背,不紧不慢地戴上单片眼镜,数百双目光盯着他高大的身躯上。

“大家现在很清楚,任何破坏社会秩序的运动最后都会演变成公开的强盗行为,并把所有的反社会的犯罪分子推到了前面,使诚实的劳动者破产,使年轻的一代道德败坏。”

还没等维特说完,他面前的中间以及右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及“好!”的喊声。

“政府意识到使国家推进经济发展的迫切性,决定采取各种措施增强在国内迅速、正确地改革律法及行政领域的各种地方规章,但是,目前还没有达到提高国家基本的农民阶层福利的目的。”

中间与右方再次响起掌声,维特不得不暂时中断演讲。

“立法机关应当奠定革新的俄罗斯国家大厦牢固立足的基础,只有积极行动起来并为数百万农村居民提供获得经营独立性的机会后才能得到实现。

所以,土地规划问题始终都是现政府的基本思想,是它的主导思想。

这不是杂乱无章地分配土地,不是通过施舍来平息暴动——暴动只能靠武装力量来平息,而是承认私有财产的神圣不可侵犯,以及由此产生的结果——小的私有土地所有制的形成……”

“好!”

中间和右方的议员们再次响起掌声和叫好

“退出村社的实际权利及解决改善土地使用的问题是政府任务,政府过去和现在都认为,完成这些任务是俄罗斯国家的生存问题。”

“因此,在已经打下的稳固基础上,政府要求你们通过推广和改革地方自治、改革地方行政管理、发展教育及对地方的生活方式进行一系列改革的方式设计国家所必需的改革,在这些改革之中,对无劳动能力的工人实行国家保护,为他们提供保险并为他们提供医疗救助现在是政府特别关注的。相关的法案已经准备好。大多数法案马上就提交给国家杜马。其他涉及多方地方利益的法案将先由地方经济事务委员会审核,政府按上述委员会的结论进行修改,逐步提交给国家杜马。”

之后维特又谈及他所领导的政府之后几年中将要稳步推进的其他工作:比如推进改革立法工作、将地方自治原则推广至全国、进一步建设俄国铁路网、向全国推广酒类垄断销售、巩固金本位制度和关税保护政策、引进外资和投资工业化等等。

在最后,维特呼吁道:“……为此就需要集中国家的物力,需要向你们申请资金,国家派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国家的安宁,巩固它的实力。”

“要知道,俄罗斯国家已经成熟了,它是从自己的俄罗斯之根逐步发展起来的,当然沙皇最高政权是与它一起发生改变并不断发展的。

就让我们祖国的鲜花盛开,让它在最高政权和它赐予的新的代表制度的相互配合下盛开绽放吧!”

全场都为之动容,俄罗斯帝国国家杜马的议会大厅中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不绝于耳。

第三十二章,瓦连京的事业,其一

萨拉托夫省令人难忘的饥荒过了三年后,阿基托县城里尼古拉教堂的教民们在东正教节日上做弥撒的时候,发现了一名“陌生的外乡人”。只见他毫不客气地在稠密的人群中逐渐挤到前边,把几根香烛插在县城中最受敬仰的圣像面前。

此人是个孔武有力的男子汉,一头浓密的黑发让鬓角直接和大络腮胡相连,浓眉下棕色的眼睛露出无所顾忌的神色。四周的人们还发现,他那双大手上都是厚厚的老茧。

他是硬挤到宗教队伍前排去的,紧接着当地有头有脸的乡绅们,让县城里的居民格外不高兴。

等做完弥撒后,阿基托里的“大”人物们就站在教堂一旁的台阶上,议论起这个陌生人来了。

有人说他是外地来的贩子,有人说他是地主庄园的管事,而县长叶马科夫,这位体弱多病的官吏,却轻轻咳嗽了几声说道:“想必他是地主家的仆人、随从,或者是别的方面供地主差遣的人。”

萨拉托夫省在伏尔加河的下游,毗邻里海,远离西方世界,所以这个县城的生活也相当平静,这也造就了该县城的居民生性谨小慎微的习惯。

因此没有人敢去喊他一声,问他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不过最后,县长还是打发了县城里的警官马什卡,一个酒鬼上去问个究竟。

马什卡当着许多人的面,把皱巴巴的高筒警帽戴整齐了,挺起灌满了啤酒的大肚子,迈着假装威风的八字步走到外乡人跟前,好似为了给自己壮胆,故意提高嗓门喝到:“你是什么人?!”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

马什卡立马缩回了自己人身边。

“他口气可真凶,跟个土匪一样。”

直到傍晚,外乡人引发的插曲才引来了终点,有人打听到此人名叫瓦连京,姓巴塔诺夫。

“他说他打算在我们这让干出一番事业,至于什么事业就不知道了。”

这个人叫瓦连京的人好像是个迷,这对平静的县城来说很不愉快,这里鲜少有外乡人,除非遭了什么灾祸,不然很少有人会想起这里还是偌大的俄罗斯帝国的领地。

又过了一个月,这件事几乎就从县城居民们的记忆中抹去了,这个巴塔诺夫忽然到了县长叶马科夫的家门口要来登门拜访。

叶马科夫是个和善性情的人,于是他把瓦连京迎进来。

“叶马科夫,我准备在你的英明治理下过日子,你得帮我一把,让我在你这儿过上好日子。”

瓦连京干练又胸有成竹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世:他原先是阿基托城东南方向百里外一个村社的农民,后来因为饥荒去南边求生活,在工厂干活攒了一笔钱,因为见过世面头脑机灵运气好,在高加索那边的伯爵庄园里当管家之一,两年后提拔他的老伯爵去世了,瓦连京深感自己也要干出些事业,于是新主人为他写了一封介绍信还给了他一些酬金。

“我准备在这里开一件麻布纺织厂。”

叶马科夫接过被瓦连京珍重保存的介绍信,在煤油灯的亮光下仔细阅读。

“但我们这边的农民几乎不怎么种亚麻。”

确认了介绍信大抵没问题后,叶马科

夫沉吟地说道。

“那就让他们种。”

瓦连京的声音在这五六年的奔波中已经褪去了青涩,变得低沉而粗鲁,好像在敲隆隆的大鼓,而叶马科夫是个谨小慎微的官吏,说话声音很轻。

“那可是件难事,农民们不好打交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和农民们打交道,你不会听见人家说我坏话的,神圣的圣像可以佐证。你们这个县城里的一切我都已经摸清楚了,这里我来了好几次,什么都打听过。”

叶马科夫感觉这个人好像一头生猛的黑熊,猛地扑到自己身上,压得他不敢喘气。

“这个……我要再研究研究……”

“越快越好。”

瓦连京严肃地说道。

“……”

大约过了十天,那个名叫瓦连京的外乡人就给平静得像是水面的阿基托县城丢下了一块石头。

被瓦连京雇佣的木工和泥工们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搭起长长的一排砖瓦结构的工棚。在离工棚不远处,紧挨着阿基托县城的一条河边,用粗壮的原木盖起了一座两层楼高的大房子,很像是监狱的一栋楼房。

每到傍晚,阿基托的居民们就来到河滩边紧挨着泥地的碎石上,嗑着南瓜子和葵瓜子,听着锯子、创子和利斧的交响曲,用本地的乡音评论在他们眼里这徒劳无益的“巴别塔”。

“到了春天,解冻的春汛定会淹没这些奇奇怪怪的建筑物,而目还可能发生火灾,那里的木工还抽烟,到处是会点燃的木屑。”

“他们是在沙滩上造房子,真是可笑。”

“那个外乡人雇来的工人肯定会让阿基托出现酗酒、偷盗、淫乱之类的事。”

亲自在工地上干活的瓦连京是最惹这些围观的阿基托居民们发笑的了:他在一大块方形的土地上砍掉河边的柳树,掘出树根,一连好几天挖出滩涂里肥沃的淤泥,切开沼泽里的泥煤,用工具捞出,用独轮车把泥煤运走,倒在沙地上、堆成许多个黑土堆。

“他打算搞一个菜园子呢。”居民们议论纷纷,“这家伙真傻!难道能给沙地施肥吗?”

一天,下了一场大雨之后,河水涨了,一名工人不知是被水草绊倒了、还是踩进了深坑,淹在水里了。

岸上看热闹的人们乐得哈哈大笑,只有县城里钟表匠十三岁的女儿焦急地喊道:“哎呀,哎呀,他会淹死的!”

有人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不要乱嚷嚷。”

在现场监督进度的瓦连京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抓住了被淹的人,扶他站了起来,当他们浑身湿透,沾满淤泥地上了岸,瓦连京直冲着人群走去,迫使他们给他让出一条路。

有人胆怯地说:“瞧他这样子,真像头野兽。”

尽管瓦连京现在住在县城里了,可几乎不跟城里人打交道,只雇了一个老嬷嬷在宅子里打扫、做饭。平日里很少有人看见瓦连京,居民们听说他每天都奔波在阿基托周边几十里的农村上劝说农民种亚麻。

阿基托人不理解瓦连京的雄心勃勃,瓦连京也瞧不起阿基托人的闭塞愚钝。

第三十三章,瓦连京的事业,其二

“上帝啊,发发慈悲吧!保佑我们免遭灾难……”

县长叶马科夫心烦意乱地瞅着圣像,可脑子里缺全无视觉里看到的模样,想得都是省里派下来的银行职员、地方自治局的代表、省长的代表,各色人马都到阿基托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来宣讲那些阿基托的居民根本不了解的东西。

这让经历两位沙皇,拥有三十多年官吏经验的叶马科夫感到困惑,新登基的沙皇尼古拉二世和过去的沙皇都有点,不太一样!

可叶马科夫理解不了,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他已经五十多岁了,有一名温柔体贴的妻子,一个漂亮的女儿,一座不小的庄园和这几十年攒下的积蓄。现在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他一直这样认为。

可省长不这么认为,或者省长也被他头顶的大人物,那些圣彼得堡来的高官逼着,那些远在天边的大人物让整个俄国都跑了起来。

但也不是所有的阿基托居民都不能理解这些,至少瓦连京明白。

春去冬来,在闯入了瓦基托县城一年之后,瓦连京的事业火热了起来。

平底木船把瓦连京需要的蒸汽引擎从大城市里运来,让红砖瓦的工厂在宁静的阿基托县城边添加了轻微的嘈杂的声响。

瓦连京不仅仅对阿基托城做过踩点,他还专门到过大城市里,也就是萨拉托夫省的省城去摸清麻布的销路。

结论是大有可为。

于是瓦连京雷厉风行地到阿基托县城,从县长那儿取得了河边土地的地权后立马开工建设了第一间纺织厂。他还为工人们建造了一排木板房,虽然小,但至少住起来不算太差。

虽然瓦连京·巴塔诺夫的出身是农民

,但他现在的派头也不小,口气很大而且非常自信,但又不像贵族老爷那样有目空一切的傲慢习气。

他对工人们不摆架子,会请工人们喝酒,给他们张罗筹办婚礼,做他们小孩的教父,假日里跟别处挖来的老织布工人们聊天,让他们给他出主意。他还劝农民在长期耕种的土地和烧去林木的山地上种亚麻,为此他经常花钱帮农民们采购必须的农具和种子。

这样做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工人们称赞这位随和的老板,觉得他是一位交上好运的农民企业家,以此教育年轻人:“你们要学学人家是怎样创业的!”

瓦连京并没有满足,第一年他收支还没转正就打算盖第二间工厂,可光靠他自己的钱是不够的。

但是作为一名见识过大工厂运作的资本家,瓦连京知道他不能只靠自己的钱来赚钱。

“我打算在河边建设好几间工厂,今年我纺织厂的销路都联系到了,去年我的货成色也不错,全都卖出去了。假如银行可以贷给我钱的话,未来好几年我都可以保持现在这个势头继续下去。”

瓦连京信誓旦旦地同亚速-顿河银行的外派员说道。

亚速-顿河银行的总部在塔甘罗格,亚速海边。在南俄的业务很大,瓦连京为了找上银行的融资也花了很多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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