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嬴息对韩信和老妇人招了招手：“你们都坐下吃饭。”
韩信坐下之后，便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但只是吃了一口，就下意识地想要吐掉。
这都是什么东西？
是人吃的吗？
嬴息却拦住了韩信：“你别忘了，数年前，你就是靠着这些活命的。”
韩信一呆，随后看向老妇人，满脸愧疚。
他取出一包银子，交给老妇人：“大娘，这些东西你用来好好生活。”
老妇人看到里面的银子，吓了一跳。
别说银子了，他这辈子就没怎么接触过钱！
嬴息此时对着韩信摇了摇头，示意他将银子收起来。
韩信不解：“太子殿下？”
嬴息解释道：“这么多银子，如果被歹人发现，只会让老人家陷入危险。”
“我看谁敢？”韩信瞪大了眼睛。
“你在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敢，但你能一辈子呆在这里？”
嬴息一句话让韩信泄了气，但他还是不明白嬴息为什么不让他帮助老妇人。
嬴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大秦的百姓，只有老人家一个人需要帮助么？”
韩信再次沉默下来。
这一路上，随着他们距离咸阳城越来越远，百姓们的生活，也越来越贫苦。
他们甚至看到某个村子里，两户人家为了路边树上结的几个野桃大打出手。
“我们做的，还是不够啊！”
带着这份心情，嬴息带着韩信离开了楚地，往回走去。
不过回去的路上，两人并没有快速回去，而是一路慢行。
第420章 百姓意见，天佑大秦
回去的路上，嬴息还是被许多人认了出来。
而这些人中，许多人的亲戚，好友，甚至是子孙，都直接或间接的因为嬴息死去。
这些人对嬴息，自然破口大骂。
反正迟早是死，不如早点解脱了。
但一心求死的人，却惊愕的发现，嬴息并没有如同传说中的纳闷残暴，直接将他们杀了。
反而耐着性子向他们询问起了很多东西。
这些人自然抱着愤怒的心情，将大秦的很多东西批判的一文不值。
对于嬴息的这个做法，跟随在一旁的韩信大为不解。
尤其是每当他听到那些人口中肆意批判着嬴息制定的政策时，更是想要驳斥对方什么也不懂。
但这个时候，嬴息都冲他摇了摇头。
如此这般几天下来，韩信终于忍不住了。
“太子殿下，这些刁民什么都不懂，太子殿下为何非要向他们询问？”
韩信看得出来，有些人对嬴息抱着十分的敌意，但有些人没有那么大的敌意。
为何嬴息不找那些没什么敌意的询问，反而要找那些充满敌意的询问？
对于韩信的这个疑惑，嬴息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走上前，和一个没什么敌意的百姓交谈了起来。
韩信见状，以为嬴息接受了自己的意见，便赶紧上前，准备听听这个百姓有什么见底。
却没想到，不论嬴息问什么问题，这位百姓都说挺好的，或者不知道。
哪怕是韩信，都能够看得出来此人嘴上说着挺好的，但却是言不由衷。
又问了几句之后，嬴息带着韩信离开。
走了几步，嬴息回过头，笑着道：“现在知道为什么了么？”
韩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的确看出了一些，但却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其实原因很简单。”
嬴息淡淡一笑：“那个不敌视甚至仇视我的百姓，在他的内心深处，是怕我的，生怕说出什么我不喜欢的话，引来灭顶之灾。”
“所以无论我问什么，他都会挺好的。”
“但那些仇视我的人就不一样了，在他们的眼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即便是对的，他也要找出一点错的东西来反驳。”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不对的地方，但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能够找出许多一般人想不到的角度。”
“对于我们这些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人来说，这些角度，都是我们以后需要考虑的。”
韩信这才恍然大悟，看向嬴息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为了让大秦变得更好，太子殿下竟然不惜被人痛骂。
那些贵族，能有这份心胸么？
嬴息此时望着远方，淡淡的道：“其实有的时候，最了解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敌人。”
韩信刚一听到嬴息的这个说法，便觉得荒谬。
但略一思索，便觉得这句话简直对的不能再对了！
以他自己为例，他带兵打仗的时候，身边的副将很少有人能够猜中他的意图。
但作为他对手的敌人，猜中的比例却要更高！
这不就是完美验证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正想着，韩信便看到嬴息又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外，和人攀谈了起来，赶紧收拾起思绪，追了上去。
如此这般又过了几天，嬴息和韩信两人终于回到了咸阳城。
当嬴息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守卫差点没认出风尘仆仆的嬴息就是他们的太子殿下。
听说嬴息回来之后，嬴政便匆匆忙忙赶到了太子府。
嬴息有些惊讶，赶紧迎了出去。
“参加父王。本该儿臣稍作洗漱，然后去拜见父王的……”
嬴政一摆手打断了嬴息的后文：“这些话你我之间就不必说了，快随我来。”
来到大厅，嬴息屏退了所有人，只剩下嬴政之后，好奇地问道：“父王匆匆而来，有什么事情么？”
“当然有！”
嬴政正要说着自己的事情，这才发现，此时的嬴息，和离开之前，似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并不是皮肤变黑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而是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过奇怪，甚至让嬴政将自己的目的忘了，反而问了起来：“息儿，这次你们怎么出去了这么多天？”
算上离去的那一天，嬴息在外面足足呆了半个月。
要不是知道嬴息的实力，他甚至都要忍不住派人出去寻找了。
“儿臣在外面查探一些东西。”
嬴政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莫非是又有叛党？”
嬴息一愣，随后意识到嬴政紧张的是什么，笑着摇了摇头。
“父王，那八万贵族死了可还没多久，他们可不敢在这个风头兴风作浪。”
“那是……？”嬴息面露不解。
“我在百姓们那里，查探大秦如今的政策，有什么不足之处。”
嬴政一听，顿时明白嬴息身上多了些什么了。
烟火气！
在此之前，嬴息宛如一个从天而降的神人，没有半分烟火气。
虽然他做出的一个个行为决断看起来都正确无比，但就是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但这一次出去，嬴息身上，似乎多了点人味。
更像是一个人了！
听完了嬴政的描述之后，嬴息忍不住笑了：“父王，你这是在骂儿臣不是人啊。”
嬴政一愣，也哈哈笑了起来：“寡人可不是这个意思。”
嬴息只是开个玩笑，然后便回到了正题。
“父王，当初我创建这些新的政策或者是规范的时候，是从全局的大方向上考量的。”
“但这些政策在往下执行的时候，却还是有很多细节要厘清。”
“虽然我已经在上面做出了说明和注解，但每个地方的情况各不相同，这些东西并不能一概而论，所以也会出现不同的影响。”
“儿臣这一趟，便是收集了不少百姓的建议和看法，想着向父王汇报呢。”
听到嬴息竟然去做了这样一件大事，嬴政有些震惊。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和百姓们打成一片，从百姓那里获得意见。
光是这份气度，就注定大秦将要兴旺发达！
“好！好！不愧是我儿！”
嬴政激动的满面红光：“真是天佑我大秦！”
第421章 杀尽又如何？攻心才是王道
对于嬴政所说的天佑大秦，嬴息却并不认同。
什么天佑，那都是假的。
原本的历史上，大秦能够统一六国，用天佑来形容，完全没有问题。
但结果呢？
二世而亡！
如果人要作死，不论老天怎么庇佑，都是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