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53节

吕布大喝一声,忽然催马反冲,不向东而奔着军中而去,赤兔马飞快,化作红影穿过了扎堆厮杀的步卒,随着吕布挥动方天画戟,仿佛是割草一般,将挡在身前的兵士全部撞飞、斩杀,砍出了一条血路,在月色下,跃马而起,扬戟生威,冲破了重围仿佛发疯一样奔向张韩。

儒生,此儒定是军师,我落得如此境地,断然也有你献计之功,你既是重要人物,一旦生擒威胁,便可令这些兵马投鼠忌器!

呵,你既贪功冒进,想要杀我之名,自当要付出代价!吕布心中明了,自己封为温侯、虎牢斩将无数,鏖战三英!后斩杀董卓,身骑赤兔,手中方天戟,是当世一等一的雄武猛将!

谁人不想取我命!用以扬名!!

刹那间,不少人目光都看了过来,也在瞬间知道吕布用意,乃是意在张韩!

典韦也瞄了一眼,但很快专注于身前厮杀,有副将牵来了战马,让他上马将双脚扣在铁马双镫内,以此借力,也不比在地上差多少。

战场一片混乱,此刻张韩身侧黑袍精骑宛如流水一般自两侧冲向前方,形成了屏障抵挡住眼前的兵马,高顺在前和吕布死斗,两侧骑兵无不是找准机会想要斩杀。

正如吕布自己所想,这些人都想要他的人头,谁能拿下,不光是封赏无数,还有泼天的名声,足以扬名四海!

是以,天下一等的声名,谁都不会放过。

只是几个呼吸,吕布就被几把大刀架住,他收力将这些架住的兵刃压至肩前,而后奋力一举,将所有送来的气力卸开,爆发猛力横扫斩杀数人,狂叫着从人群之中杀出,杀得黑袍骑宛如被两双大手一左一右撑开了去。

挣脱围困的吕布,依旧是与身后人直奔那张韩。

而此刻,奇怪的一幕也同样发生在他眼中。

这名身披轻甲的儒生,竟戴上了头盔,左手持缰绳,右手持枪,压低了上身,双腿一夹脚下那匹散发乌黑光泽的战马,竟然了俯身向他冲了过来!

“好胆。”

既伱想死,那就送你去死!

两道身影迅速接近,在靠近的一瞬间,吕布立身而起,竟然在马背上微微站了起来,同时左手了拉住缰绳,令赤兔前脚扬起,立马突刺,长戟宛如罡风席卷,轰向张韩!

“死!”吕布霸气的怒吼着,宣泄自己的愤怒,此戟用尽全力,勒马变招,一般人定然难以反应。

马战就是如此,往往一招之内就能决出胜负,吕布厮杀过来,本已耗费了浑身的气力,杀出重重围困本就已很疲惫了,这一招已经是他的脱力一击。

却不料。

张韩抱住马头,双目如鹰,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变招,他向左矮身下去,藏在了马首之后,此战马也非常灵行,竟在此时随着缰绳直接绕行,毫无半点逆力。

就此,两道身影交错,黑色的战马快到仿佛连影子也追不上他,一瞬间在绕到了吕布的身后,吕布惊讶的侧身看去,却见到张韩那一双清澈如深潭的黑眸,一种可怕的预感在心中蔓延,好似墨水滴入了平静的湖面,难以言喻的沉重荡漾开去。

张韩在绕到赤兔身后的瞬间,抓紧缰绳向上一提,同样也是在马背上战了起来,长枪自后背而出,扭身回马,枪出如龙!

噗!

这一刺,刺进了吕布的左肩,但已再难寸进,因为枪头处被吕布死死的抓住,并且一股大力从枪头传了过来,吕布竟顺势一倒,抓着张韩一同倒了下来。

倒下的瞬间,张韩宛如灵豹弹起,然后紧握枪把将枪尖指向了吕布的喉咙。

这位大汉温侯,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大口喘息,双目空洞一般,他想不明白,这,这人的气力……不下于方才那莽汉。

而且,他的马术、枪术,作战时的直觉,都是天生的武人。

你装什么儒生军师!

你有如此武艺,不去上阵杀敌扬名立万,缩在大军之后当一个小军师!?

我特么历经千辛万苦,在重重保卫之下近乎力竭的接近你,结果你是最猛的。

当真阴毒,你恐怕真的是个狗贼!恶贼!奸贼!

吕布心里此时有无数的槽,吐都吐不完,但是浑身乏力,却又说不出口,若是眼神能杀人,他多想把眼睛挖下来贴张韩身上瞪一辈子。

到最后,心里的千军万马,化作了一句话,“小子,你是何人?”

张韩站立挺直,枪尖寒光一凛,“曹营主簿,张伯常。”

“主簿……”

吕布陷入了沉默之中。

当年我也是主簿来着……

此时,战场已陆续结束,吕布麾下部将四散而逃,侯成被典韦所杀,而魏续、宋宪在被捕之前,大骂吕布毫无仁义,无能鼠辈,不念旧情。

吕布被反绑着,靠在一块巨石上愣神发笑。

人心一散,竟然是百态。

侯成和魏续,身上的军棍伤都很轻,那可是自己特意让人假意行军罚,暗中实际是想带他们离开,结果反倒被骂无能、无义、无情。

这时候又还能争辩什么,或许,人至溃败而亡,都是这般丧失理智,无能而怒骂。

呵,还不如牲畜有情,吕布心说。他想起了赤兔在交战时,多次拼死来救,这不比人有情多了吗?

然后他就听见了“夸哒哒”的马蹄声,接着是暗红的身影被张韩骑着,不断在平地上来回奔跳,似乎很是欢快。

吕布:“……”

这个天杀的主簿,敢骑我的马!!

78.第78章 同起于主簿,我断不如他!

张韩骑着赤兔,欢快的奔跑在月色下,上山丘,下河沟,此马均无阻碍,如履平地一般。

即便是受了轻伤,依旧健步如飞,而且气息绵长,势头雄浑。

真是一匹好马!

奔回来后,张韩下马拍了一下赤兔的马臀,不同于绝影的毛色顺滑、皮肉紧致弹嫩;赤兔的毛发要坚硬些,后臀也有大股肌肉,后腿非常有力,所以翻山越岭较为稳固,拍打起来肉质坚实,像拍在地上一样。

也别有一番风味。

“追风神驹,身材就是火辣,”张韩不断的拍着,赤兔昂起了高傲的头颅,鬃毛飘扬,耳向后微动,仿佛一位孤高的绝世剑客不慕荣利,视夸赞如山风。

“噗噜噜!”

这时候,张韩耳边传来了另一声马叫,他身子一僵,回过头去发现绝影漆黑的眸子正盯着他,对视之后,又“噗”了一声,直接转过头去,向远处而行。

张韩面色一僵,疾步走过去拍打绝影的小黑臀,顺势靠近马首安慰道:“唉,唉……我跟牠只是逢场作戏。”

啧,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劲……下一句是不是我真正爱的人是你?或者我心里只有你没有牠。

“噗噜噜。”

绝影吐了一大口气,前蹄在地上磨着,好似依旧还有些躁动。

张韩脸色登时一板,“别闹了啊,再闹以后不骑你了。”

“律律律!!”

绝影狠狠地踏了几下地,然后任由张韩又牵着回来,在一颗树旁栓好。

此时,张韩走到了吕布身前,低头看向他,还没等他开口,吕布就直接抬头问道:“小子,我问伱,文远是不是你击败的?”

吕布只听说是一名年轻小将,但记不住张伯常这个名字,夜市方才想起,如今心中略感奇异,是以开口询问。

“是我,”张韩咧开嘴笑道,“张文远武艺不错,但比起温侯要差了许多,温侯临力竭时都差点杀了我,不愧是人中吕布。”

吕布听着此话微微点头,这年轻主簿倒是也没有借此功狂妄自大,此番乃是自己先和那非人的猛汉缠斗几十个回合,又拼杀一条血路,以十几名骑兵同行,破张韩身前上百护卫骑兵,最后力竭而败。

同时,心中也的确轻看了这年轻人,他的武艺很纯熟,不像是自小学儒的普通学子。

吕布舔世族舔了半辈子,最清楚这些儒生,虽自幼兴学六艺,其中射便是武艺之一,而御乃是驾驶战车,也通马术。

有此二者可学,那剑术便也成了主学之一,但是任何儒家学子自小都博学。

光是射箭、书法、经学等,就要耗费大量时光,这年轻人就算是能学武艺,又怎能精通?

难道说,他乃是天纵之才,天生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既有一手书法妙笔,也有高超的武艺?

呵呵,倒真是涨见识了。

吕布心中暗道。

思绪杂乱一番,吕布苦笑的面庞慢慢的严肃起来,再看向张韩时变得无比郑重,“张伯常。”

“温侯且说,”张韩笑着道。

“我且问你一个问题,还请如实回答,”吕布面色郑重不已,深吸一口气,显出一种又怕又非问不可的表情,“张,张文远……是否背叛了我,将我行军布置、徐州地势告知曹操?”

“没有。”张韩斩钉截铁的说道,同时他注意到自己否定时,吕布长长地松了口气,但又很快面色呆滞,好似纠结了起来,“张文远在被擒后,主公曾招揽他,不过他以不能背弃旧主拒绝,只求速死。”

“他死了?”

“没有,主公给了他一座宅子,让他居住其中,战事不休不得出门。”

“那你们又是如何对我行军了如指掌的?”

张韩笑道:“玄德公不是投奔过去了吗?你所驻军的这座城,还是当初他停驻之地,但百姓却已跟随他而走。”

“人有不同,结局便不同,若非是你征收赋税、加征壮丁,百姓也不会弃城而走;若是百姓居住夏丘附近,你驻军于此便能征粮,哪怕是纵兵抢粮……也不至于如此着急奔出。”

“……”

吕布听完这话,甚至不知是报应还是自己谋不如人。

“天意绝我。”

“天绝自绝之人。”

吕布沉默片刻,没有和张韩继续争论,又开口问道:“地势由刘备给予,陈登呢?陈圭呢?又是如何归顺的,须知陈圭曾答应我东联袁术,又怎会相助于你。”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骗你呢?先稳住你吕温侯,让你逐渐倚重于他,便可达成一种局面……表面上看起来,你坐拥兵马,威势浩大;但实际上,内治外联、官吏任用,无一不是需倚靠陈氏父子。如此,他们可将温侯你控于掌中。”

张韩毫不费力的就可以说出徐州的形势,哪怕他根本没亲自经历过,但在此之前,已经于很多个夜晚,激烈之后的心境平和里,用超常冷静的心力思考过徐州形势,早已得出了结论。

吕布听晚陷入了深深地迷茫,此时的他已经心冷到无力去愤怒,堂堂大汉温侯,竟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何等的耻辱。

俄倾,吕布发出了自嘲的轻笑,抬头看向张韩又问道:“曹孟德本是个善兵无仁的雄主,是谁令他成了仁主?”

张韩站定了身子,腰板挺直,淡淡的道:“我。”

吕布身子一震,不可思议的缓缓抬头,紧盯着张韩的眼睛,心中又有问题脱口而出:“识破陈宫、张邈献城计策的,是何人?”

“我。”张韩直言不讳,表情有些悲悯,好像在深表遗憾的缅怀一样。

吕布的青筋顿时暴起,眼神也宛如饿狼一般,“曹孟德为何会听你的?”

“因为我提出军屯之后,在境内以青徐降卒的命,屯起了良田百亩,这些田地就成了赖以生存的命脉,以此进言自然轻松。”

“不可能,”吕布眼眸晃动,“张邈和曹操关系极深,陈宫又是力举曹操的功臣,怎么会因为这个,就听你所言呢?若是寻常的主臣关系,曹操只会认为你在禁言诽谤,除非他本来就想除掉张邈!”

或者,你和他的关系匪浅,是他的义子!那就不一样了!吕布心说。

想到这吕布就涌起一股淡淡的悲伤,主簿出身、武艺超群、饲于猛虎身侧,且不是世族,善于叫父。

这不就是当世的另一个我吗?

沉默许久后,张韩虽说不愿,但还是露出了老实可靠的憨笑,道:“我进言救了曹老太爷,对曹氏来说是恩情。”

“曹嵩!?怪不得……”吕布瞪大了眼睛,他到徐州之后已听到了不少风闻,也是知晓曹军攻徐的出师之名。

那就不一样了,他做主簿,可比我称职多了,吕布心里一酸,更无多少眷念,叹道:“帮我照顾好赤兔。”

“我会照顾好貂蝉的。”张韩抱拳,算是送别。

吕布懵乱的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盯着张韩:“我说的是赤兔……”

“哦,哦……”张韩脸一红,当即看向别处,心说完了完了,幻听越来越严重了,本来知道是赤兔,但一想到赤兔就想到骑,一想到骑,难免就会想到貂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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