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从木材商人开始的帝国时代 第53节

等许森去大内谢恩回来,这次尉迟宝琳事件看似就这样落下帷幕了。

若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法愿把武安业送回入苑坊家中后,接下来的日子里,法愿借口照顾受伤的武安业,三天两头往入苑坊跑。

但头发已经重新蓄起来的法愿什么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这个俏尼姑,青灯古佛十几年后,终于动了凡心,看上了武安业这个年下小奶狗。

本来武安业还有些不习惯,毕竟法愿的年纪要比他大很多。但女追男,隔层纱,天天面对有着沉鱼落雁之貌的法愿,武安业很快就放弃抵抗了。

武安业家中仆人都是许森买的,所以许森出入武安业家一般都不需要通报。有次不小心就撞到了武安业和法愿你侬我侬的样子。

许森才知道,武安业已经接纳了法愿,莞尔道:“那我现在不能再叫法愿师傅了吧,是直接称弟妹呢,还是叫萧二娘。”

心里也是好笑,继窦三娘和武元忠有情人终成眷属之后,现在法愿又和武元忠的弟弟好上了,感业寺和武家好像有点不解之缘啊。

法愿被闹了个大红脸,羞涩道:“还早呢,许三郎叫我萧二娘就好了。”

许森则正色道:“那二娘打算什么时候还俗啊?”

“等我把青丝蓄好后再还俗吧,武郎能等吗?”萧二娘一脸期盼道。

“二娘别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武安业说道。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萧二娘眼睛闪闪发光,崇拜道:“这句诗真美,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是武郎写的吗?”

许森翻白眼道:“是我写的!”没想到,当年在大江之上讲故事时,随口说的残句武安业到现在还记得。

接着又给这对情侣浇了盆冷水,道:“二娘之所以出家为尼,是宋国公的意思,现在要还俗,恐怕得过宋国公这一关啊!”

武安业顿时傻眼,最后咬咬牙道:“二娘不要害怕,大不了,大不了我这个千牛备身不做了,学四哥四嫂,我们私奔去。”

许森扶额,又是私奔,真是孽缘。连忙阻止道:“也不必如此悲观,宋国公现在远在岐州,等闲不会回京,暂时管不到你们的事情。”

武安业和武元忠不一样,他现在是千牛备身,是李世民身边的近臣,对许森大有用处。可不能让武安业任性丢了这个官职。

萧二娘也道:“武郎莫急,正如许三郎所言,家父远在岐州,管不到我们。到时候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就去找姑母。姑母最疼我了,而家父最害怕的就是姑母。”

第七十一章 尉迟敬德的反应

几个月前,萧铠迁任万年令,许森判法曹之后,长安城的勋贵子弟受了告诫,暂时不敢惹是生非,都一直在观望来个出头鸟试一试萧许二人的成色。

终于在上元节这天等来了一只出头鸟,而且是一只份量极重的出头鸟。

结果这个出头鸟不仅被许森当街逮捕,然后被萧铠乱棍打死,最后更是连累其父。

玄武门之变的第一打手尉迟敬德因此被贬谪到爱州那种蛮荒之地。

这个结果让大家都后怕不已,庆幸这几个月来的谨慎。

于是乎,上元节之后,长安城里开始流传起一句时谚:“宁会阎罗王,不见萧二郎;宁食三斗芒,不逢许三郎。”

与此同时,远在景室山为李世民修老君庙的尉迟敬德收到了被贬爱州的诏书。才得知,他的嫡长子尉迟宝琳在上元节那天被万年县衙的人打死了。

前来传旨的伊阳县令瞬间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笼罩全身,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吴国公,圣人有旨,命吴国公即刻动身前往爱州,不得有误,沿途州府发兵护送。还请吴国公不要为难下官,赶紧上路吧。”

“沿途州府发兵护送?”尉迟敬德反问道。

“是的,山下已有折冲府的兵马等候。”伊阳县令回答道。

“来了多少人?”

“一火。”伊阳县令老实回答。

尉迟敬德哈哈大笑道:“区区十人就想押我去爱州,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尉迟敬德了?”

“吴国公何出此言?”伊阳县令冷汗直冒。

尉迟敬德冷声道:“伊阳令,你回去告诉伊阳折冲,就说尉迟敬德这条命当年是圣人给的,别说圣人让我去爱州,就是命我自裁,我也没有二话。但是,在我去爱州前,我要先取萧铠、许森人头为我儿宝琳偿命!等我做完这件事,自会去爱州,就不劳伊阳折冲相送了!”

“来人,取我马槊来!”尉迟敬德大吼一声。

亲兵抬来尉迟敬德的马槊,说道:“我等愿随国公去长安报仇!”

“不必,区区黄口小儿,我一人足矣。此去爱州,前途渺茫,你们也不必再跟我了,各谋前程去吧。”

然后提槊下山,一个照面,就把一个骑着马的府兵拉下马,夺马而走。

“吴国公何往?”伊阳折冲大急道。

尉迟敬德没有理会,扬长而去。

几天的风餐露宿,尉迟敬德一人一马出现在了春明门外。

尉迟敬德在春明门外驻马了很久,粗大的手掌轻轻摩挲马槊的木杆。

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尉迟宝琳,就是死在了眼前这个长安城!

他心里清楚,今日一旦进了长安城,能不能去爱州都不知道了。

但是,亲子之仇不可不报!想到这里,尉迟敬德勒马扬蹄,烈马一声嘶鸣,向春明门闯进去。

春明门的守卫看到有人纵马闯门,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大喊道:“来者止步!”

“滚开!”尉迟敬德挥舞马槊,用槊杆把阻拦的守卫打飞出去。

登时,整个春明门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尉迟敬德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践踏过去。

几秒钟的时间,就有四五个百姓死在尉迟敬德的马蹄下。

闯过春明门,尉迟敬德也没有丝毫放缓,目标宣阳坊,继续在春明大街上纵马狂奔。所过之处,全是狼藉。

在尉迟敬德心里,若有百姓死伤,全当是为子殉葬。或许,也是为他殉葬。

很快到达宣阳坊东门。刚才在春明门,尉迟敬德都没有下马,何况一个坊门。

“请下马入坊!”一个坊丁喊道。

“聒噪!”尉迟敬德将马槊往前一突,直接洞穿了坊丁的喉咙。

恨屋及乌,万年县衙坐落在宣阳坊内,就是这个坊丁的原罪。

“宁会阎罗王,不见萧二郎;宁食三斗芒,不逢许三郎。”的时谚流传开后,万年县可谓海晏河清。因此,衙门口的守门皂隶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忽然,百无聊赖中的皂隶发现一人一马驻立在门前,那人手里拖着的马槊,刃上血红,还滴着血,不会是刚刚杀过人吧。

皂隶顿时害怕起来,紧张道:“汝是何人?”

尉迟敬德不答反问:“万年令萧铠,万年尉许森可在衙内?”

“许少府在衙中,萧明府还没有下朝!”皂隶被尉迟敬德满含杀气的眼神一瞪,老实交代道。

尉迟敬德皱眉,他确实被仇恨迷昏了头,太早进城了,不过先杀一个是一个,于是踏马破门,这两个皂隶也被尉迟敬德随手捅死。

尉迟敬德一路杀到法曹公廨,大吼道:“许森小儿,给我滚出来!”

许森听到喊叫声,连忙带着十五个佐史,也就是十五个剑兵勇士走出公廨。

“你就是许森?”尉迟敬德挑槊指着许森,怒视道。

许森看周遭血迹斑斑,那贼人马槊上还滴着血,冷声道:“鄙人正是许森,你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县衙肆意杀人?莫非嫌九族活得太长了?”

尉迟敬德悲愤道:“尔等敢杀吾子,吾就不能杀尔等?”

“你是尉迟敬德?”尉迟敬德说完,许森马上意识到此人是谁。没想到尉迟敬德不仅抗旨,而且还杀到这里来了。

“不错,今天先杀你,再杀萧铠,以奠吾儿在天之灵!”尉迟敬德说完,纵马挺枪直取许森。

十五个剑兵勇士立刻抽出宝剑把尉迟敬德拦住。

许森在大唐已经生活了好几年,久闻尉迟敬德是当世第一猛将。当年在雀鼠谷中,许森的骑士靠着源源不断的车轮战,才把单道真杀死。

而尉迟敬德和单道真相比,更不在一个档次。虽然尉迟敬德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但勇猛依旧不减当年。

许森不认为他的十五个剑兵勇士能打得过尉迟敬德。

但是,打不过可以跑得过。

趁着剑兵勇士拦住尉迟敬德获得的宝贵时间,许森当机立断,直接从后门溜了。

跑出万年县衙,摆在许森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去皇宫寻求庇护,另一条则是去入苑坊。

入苑坊有许森暗藏的军营,尉迟敬德不来则已,若敢来入苑坊,就可以像杀单道真那样把尉迟敬德慢慢磨死了。

最后许森决定遁入入苑坊。生死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谁知道到了皇宫会不会有和尉迟敬德交好的武将暗地使坏。

第七十二章 传奇是时候落幕了

薛仁贵是昨晚城门关闭前进入长安的,由于宵禁临近,他只好在东市找一个客栈先住一晚。

不过这一晚的住宿钱,也耗光了薛仁贵仅剩的盘缠。如果明日再不去投靠许森,恐怕就要把祖传的宝剑卖掉了。

所以,薛仁贵一大早起床,就把房间退掉,向掌柜询问万年县衙的位置。

掌柜告诉薛仁贵,万年县衙位于宣阳坊的东南隅。而宣阳坊和东市仅一街之隔,从东市的西门出去,就能看到宣阳坊的东门了。

薛仁贵大喜,又愁不知将要见到的许森是什么样的人,于是问道:“老掌柜,不知您可听说过万年县有一个叫做许森的县尉?”

掌柜脸上立刻露出崇敬的表情,说道:“当然知道。现在京师有一个时谚,叫‘宁会阎罗王,不见萧二郎;宁食三斗芒,不逢许三郎。’其中许三郎指的就是许少府。”

“啊?”薛仁贵听完大惊失色,愁苦道:“那个许少府莫非是为官不仁,欺压百姓的恶吏?”

心里更是百转千回,能被编排成时谚,只能说这个许森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了。

如此卑劣之人,他薛礼堂堂七尺男儿,岂能为五斗米折腰,而助纣为虐。

如今盘缠用尽,为今之计只能把宝剑卖了,凑一点盘缠回龙门老家了。

掌柜听到薛仁贵说许森坏话,登时拍案道:“客官莫要胡说,若非看你是外乡人,老夫非把你打出去不可。许少府可是大大的好官,这个时谚分明是长安城里的纨绔子弟害怕许少府编排的。”

然后又绘声绘色地向薛仁贵描述了上元节那天许森在东市抓尉迟宝琳的情景。

自从许森接管法曹之后,可谓“京师敛迹,无敢犯者”,客栈掌柜这种在东市做生意的平头百姓感受最深。故而,万年百姓对许森都是由衷感激。

薛仁贵才知道把许森想错了,转悲为喜,祖传宝剑可以不用卖掉了。能在百姓如此爱戴的官员麾下效力,也不枉他薛礼一身本领了。

“原来是这样!”薛仁贵赔罪道:“老掌柜莫怪,其实晚生算是许少府的远房表兄,这次来京师就是去投奔许少府的。因不知许少府秉性,有些担心,故而才向老掌柜打听。”

因为许鸿和许薛氏是姑表兄妹结婚,薛仁贵是许鸿的小舅子,也是许鸿的表弟。所以从许森嫡母那边算,薛仁贵也姑且可以称得上是许森的表兄。

“啊?客官是许少府的表兄?”客栈掌柜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之前收下的房钱,推到薛仁贵面前,说道:“客官怎么不早说,许少府的表兄在小可的客栈住一晚,那是蓬荜生辉,若收客官的房钱,岂不是打小可的脸?”

薛仁贵虽然缺钱,但肯定不会收回房钱,作揖道:“老掌柜万万不可,晚生若收下这个钱,何尝不是陷许少府于不义。”

然后向老掌柜告辞,意气风发地走出客栈。

薛仁贵走出东市西门,横穿一条街,就到了宣阳坊东门,进门后向坊丁打听清楚前往万年县衙的道路,礼貌地和坊丁告辞。此时薛仁贵尚不知道,这个坊丁将在他走后不久就横死了。

忽然,薛仁贵听到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本能感到危险的他立马避开,只见一人骑马拖槊与其擦肩而过。

薛仁贵不禁皱眉,此人好生可恶,若非他及时躲避,恐怕已经被马撞飞出去了。

紧接着,他感觉有一股血腥味。鼻子嗅了嗅后,蹲下低头查看,青石板路上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

薛仁贵立马抬头,这血迹是那骑马之人留下的,薛仁贵马上追了上去。

万年县衙就在坊东门边上,薛仁贵奔跑百步,亲眼看到尉迟敬德刺死皂隶,踏马闯进县衙。

此凶徒手持马槊,薛仁贵顿时想起客栈掌柜讲述过上元节那天东市发生的事情,而尉迟敬德,正是号称天下第一马槊高手。

想必这是尉迟敬德来万年县衙报仇了,薛仁贵大急,他是来投奔许森的,要是许森死在尉迟敬德手里,那他怎么办。于是立刻跟着跑了进去。

首节 上一节 53/99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