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太监:我乃大明九千岁 第723节

心神似乎全部沉浸在了这词句当中所写的画面当中——天气微凉,月华如水,宫殿犹在,可已是人去楼空,大好月光只能空照秦淮。

“好一个空照秦淮!”

“这可不就是说得以后的我们吗?”

“物是人非,人去楼空,到时候只剩下这秦淮楼影,又有几人记得我们这些人呢?”

这词句仿佛是唤醒了众女心中的忧伤。

一时间,董小宛等人甚至连眼圈都红了起来。

而李香君用手帕抹去眼角泪光,忙追问:“这词句不全,前面似乎还少了许多?”

柳如是一摊手:“他只念了这些。”

“竟是残句!”

众女闻言,更是叹息。

只觉得心中愁绪怎么都无法发泄出去一样。

董小宛挽着柳如是,说道:“难怪你会如此在意了!这词简直是你我之写照!不过,他当真能写出这等词句?”

毕竟,一个东厂的刑官太监,虽说长得好看,可能够身居此位,必然手上沾染鲜血,如何能够写出这等触动大家心扉的词句?

“说不定只是哪里看到的!”

陈圆圆等人也有些怀疑,这词句的作者是不是杨凡。

柳如是摇摇头:“这只能问他了。不过,这词句却是闻所未闻,就算是有人做好,又如何能如何应时应景?”

“罢了,不去想那么许多了。反正柳姐姐自然会替我们关注的!”

“就是!”

众女只是微微沉默,便已经想开。

柳如是却是眼神闪动,显然早有了主意。

与此同时。

距离金陵尚有数百里之远。

牛车在前进当中,一只飞鸟却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牛车飞来。

“有急讯!”

这飞鸟名为传蜂,乃是异鸟,由朝廷专门豢养,其速度急骤如闪电一般,乃是传递急讯所用,外面几乎不可见。

传蜂鸟径直没入牛车,连周围的护卫和车夫都未反应过来。

啪。

一只手却轻描淡写的将传蜂鸟抓住。

张太岳看了眼这只传蜂鸟,眉头微皱,这种时候突然传来急讯,总让他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果然,随着他解下鸟脚上的密信,心中的预感便得到了证实。

他父亲张文明去世了。

按照祖制,他需要回去为老父守孝二十七个月,期满才能够重新起复!

而此时正值他锐意改革的阶段,一旦过去这么长时间,那么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班底被打散,改革功亏一篑!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这一刻,张太岳浑身的气势凶的吓人。

此乃朝廷转递来的消息,也就意味着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此事。

“以孝治天下”乃是明朝大政,是不可逾越的红线,若他现在不立刻上书请求丁忧,只怕一顶不孝的大帽子立马就会扣在头上。

“你们,激怒了我。”

“你们越阻止我,我就越不会让!”

张太岳狠狠的攥住了这密信,密信在他的手掌心直接化为了碎末,“我意在重塑大明天,传续国运,又岂能被你等魑魅魍魉所阻?”

他知道,自己目前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夺情!

第892章 朝堂之议

天已入夏,夜风却极冷。

伴随着张太岳收到传蜂鸟的消息,其父去世的消息也在以飞快的速度传播开来,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

无数人都在盯着这位当朝首辅,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金陵,钦差行辕。

“江陵县那边还有其他消息传来吗?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死了?”

杨凡一边问,一边走进钦差行辕。

作为东厂的刑官,虽然因为十二刑官制的出现,权位被削,可也能够接触到东厂内不少的机密信息了。

刘军成在旁边赶紧回答:“随张文明的死讯一并传至朝廷的,还有一封仵作查验记录,说是年老体衰,刚巧赶上了……”

“刚巧赶上了?”

杨凡嗤笑一声,“你会相信?”

“……”

这下子,刘军成不说话了。

因为,他也是不信的。

谁让陛下重启《大诰》,又起复张太岳担任内阁首辅,主持改革变法以来,实在是伤害到了太多人的利益了呢。

这次张太岳受命巡视天下,却直直的朝着南方而来,其意图昭然若揭——就是要坐镇金陵,压服整个东南豪族,彻底落实改革变法。

毕竟金陵乃是旧都所在,豪族门阀的关系盘根错节,勋贵世族盘踞,一旦改革,牵扯的利益何其巨大?

此事除他之外,几乎无人可为。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其父张文明却突然去世,如何能不令人生疑?

“大人,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刘军成低声询问道。

“等!”

杨凡目光深邃,“传咱家命令,所有东厂所属,包括战部一众供奉,全部出动,咱家要随时掌握金陵城内的一切风吹草动!”

在他看来,利益之争从古至今都未断绝,可这般杀人父母,祸及家人的手段,无疑是突破了底线。

更何况,张太岳要是不来了,他还怎么去孝陵祭扫呢?

顿了顿,杨凡继续吩咐道:“顺道命人仔细查一查,哪家人在这段时间离开了金陵,前往了江陵县。”

“是!”

刘军成脸色一肃。

他自然从杨凡的话语里听出了森然的杀机。

而江陵县,正是张太岳的老家。

徐家。

砰。

徐阶猛地按在石桌上,石桌瞬间四分五裂,他就如同一头干瘦的狮子,豁然站了起来,神色里充斥厉色。

“怎么会如此!”

他是了解张太岳的。

两人到底是有师生之谊,他对于自己这个学生,却是了解的很,其人素有主见,志性更是坚忍。

一旁的徐璠看到父亲如此动怒,连忙劝说道:“父亲,您身体不好,快请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此事说不定只是个巧合……”

然而,他的话刚说一半,就看到了徐阶冰冷如刀的眼眸,这番话便彻底说不下去了。

“你可有牵扯此事?”

徐阶的声音宛如来自深渊一般。

徐璠心中一凛,连忙道:“父亲说的哪里话?太岳是您的学生,也是我的兄长,我如何能做这种事?”

“哼!没有最好!”

徐阶神色微微一松,目光看向了这无边长夜,“祸事,真的要来了。”

若无这事,恐怕张太岳的手段还会温和点。

可既然出了这档子事,以张太岳的为人,恐怕整个金陵,不,整个江南之地都要遭殃!注定人头滚滚,流血漂橹!

很明显,徐阶笃定了张太岳会成功夺情,而且会继续推进改革。

“祸事?”

徐璠不理解。

徐阶目光瞥了他一眼,叹息道:“那群人,把太岳激怒了啊!太岳者,岂会被他们这等手段所阻?”

神都,太和殿。

文武臣工位列左右,甚至连世勋世禄的勋贵竟然也上朝来。

高踞御案后面的朱高烈身披衮服,头戴翼善冠,神色平静无波,可底下众人的神态变化却一览无余。

此次朝会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太岳是否要按照祖制,丁忧守制。

“那就议一议吧。”

朱高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而他的手边则是张太岳上书丁忧的折子。

场面略显沉默。

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官员站出来,朗声说道:“臣以为,太祖以孝治天下,此乃礼法祖制,任何人皆不可例外。”

见到有人开口,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张太岳肩负改革大事,事关家国社稷,如何能在此时离开?到时,改革势必半途而废!而以往亦有夺情先例,臣叩请陛下循旧例夺情!”

“没错,改革事大,可酌情沿袭旧例!请陛下明鉴!”

然而,一个翰林却站了出来,其身份却是特殊,乃是张太岳的学生,名为赵贤。

只见他一脸慷慨之色,迈步而出,大声说道:“改革虽事大,然而离了张太岳,就真会前功尽弃吗?今日死的是张文明,明日若死的是张太岳,那大明的改革难道就要止步不前了吗?”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臣以为,孝道乃人伦大道!生时不尽孝,死后不丁忧,如此不尊孝道者,当真能忠于君父乎?不忠不孝者,又与禽兽何异?”

“张太岳乃是微臣的老师,微臣相信老师在这个时候,必然会选择回乡,尽人伦孝道,叩请陛下成全!”

轰!

此言一出,不少人对其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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