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奔着完成世界名著的想法去写,其余事情就不用干了,一辈子扑在书海不可自拔吧。
后面,智瑶时不时去孔子所在的庄园逛一逛,更多的时间则是跟学伴在一起学习。
智瑶多次观察下来,明确没人在记录孔子的一言一行。
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发生,需要等待孔子确实出仕无望,他的一些弟子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活着无法牛逼轰轰,干脆寄望于一些事迹能留下痕迹。
并且,孔子的弟子及再传弟子记录孔子言行的书,其实是好多人一起完成,并不是单独一个人的作品,尤其还是一代接着一代往下“编”的那种。
说是“编”,主要是儒学的徒子徒孙跟孔子不是一个时代,没有亲眼亲耳听过孔子讲话和做事。
“公孙。”宰予又来了。
智瑶很想当做没听见赶紧跑。
宰予真的太能说了,通常还是话题一个接着一个,聊起来耗时太长,令不好告辞离开的人能听着讲一整天。
再则,智瑶压根没有去信询问智跞关于孔子在晋国各地旅游的事情,搞得被宰予问到,讲假话根本无法给予确切时间,讲真话又是言行不一。
“育人之所可否增之?”宰予问道。
啊?
智瑶还以为宰予又是来侃大山,表示自己很忙没空,多少是有点那什么,想着法子要溜,没想到是说这个,那可就有空了。
老智家现在大搞私塾,其中约两成师资是智瑶好不容易邀请或聘请的族人、家臣,剩下就全是孔子的弟子在扛大梁了。
孔子偶尔也会亲自讲学,很喜欢坐在一个高处,下面黑压压大一片人听着。
他本人一般是讲“礼”,老实说并不受到智氏一众人等的欢迎。
智氏的学生,他们要学的是可以用作进步的知识,不是去学循规蹈矩,不爱听“礼”那是一定的事情。
这么一搞,孔子本人的讲学反而没有子路、子贡、宰予、冉有等一些弟子受欢迎,好几次搞得孔子非常没有面子,逮住宰予就是一顿“礼崩乐坏”的训斥。
宰予为什么一直被孔子训斥?跟宰予本人的性格有关,他有点跳脱,再来是话真心太多了啊!
也就是智瑶还没有搞明白一件事情,比如宰予在儒门的角色就是“受”,用来衬托其余弟子牛逼的“工具人”来着,也是孔子用来“指桑骂槐”的一个角色。
要不然啊?孔子为什么每次训斥宰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骂着骂着能扯到很多事情上去。
智瑶正在跟宰予聊关于增加学堂的事情,中间宰予遭到孔子的召唤。
事情正谈一半,智瑶只好去院子外面等着,然后就听到孔子训斥宰予,讲一些什么晋人果然不知“礼”的重要性,导致内乱丛生……,吧啦吧啦等等一些话。
闹呢?
这是孔子知道智瑶在外面,拿宰予当“工具人”来发表自己的见解,期望智瑶能够看到牛逼之处,最好赶紧丢一顶大大的官帽子过去。
“我是不是把孔子想得太现实了?”智瑶有进行反省。
然而,孔子真的想当官,主要也不是为了当官的威风,是要借着官身进行“社会实践”来充实自己的学问。
听听呗!
孔子已经开始在讲自己对治理晋国的见解,什么人人知礼必定平和,消弭内乱寻求团结一致,必定让晋国霸业长久。
智瑶觉得自己还是溜吧?
别说是晋国了,以现在的时间节点,先把肚皮的问题解决,没有饿死的忧虑,咱们再来谈一谈关于人应不应该高尚一些的问题,不好吗?
咦!
这答案老早就有人说过了啊!!!
管夷吾……,也就是管仲,他讲得清清楚楚: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智瑶考虑要不要把这个“答案”给孔子重申一下。
第63章 出乎意料的拜访者
诸夏就是那么一回事,手中没权什么都干不了,哪怕有进行一些事情也会担心有权者一句话把所有努力都搅没了。
那并不是开玩笑,从上古到长久的以后,没权没势想做事真的太难了!
智瑶认为孔子想做官没什么错,谁不想做官呢?
做官是为了做事倒还好,为了试验某种学说的话,有那么一批人基本上是要倒霉了。
都说是“实践”了,代表某个想法还没有成熟,必然充满了坎坷,少不了一再有什么幺蛾子,成为试验品不是极倒霉,便是就此过上好日子,只是倒霉的可能性居多。
事实上,孔子的一生只有在鲁国担任中都宰的时候有进行过“社会实践”,就实而论搞得还不错;其余的时光就是纯粹搞理论,没有施展所掌握知识的空间。
比较可惜的是,孔子卸任中都宰之后,他的成果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化为虚有了。这件事情再次证明一点,手中没有权势做了什么也随时会化为乌有。
智瑶重新扑在工匠技术研究方面,努力想要鼓捣出水车的期间,讶异地发现拜访自己的人在增多。
前期来拜访智瑶的人是族人以及家臣,后来其他家族也来了客人。
中小贵族的拜访者不需要智瑶亲自出面,智氏有的是族人或家臣能够代为款待。
家世背景高一些的人则是必须由智瑶出门。这个是对等的礼仪根本。
“赵氏世子来访?”智瑶放下了手中的刨刀,脸上呈现出一种意外的表情。
赵氏当前的世子叫赵伯鲁,他是赵鞅的嫡长子。
毫无疑问赵氏是大贵族,需要智瑶亲自出面进行款待,只好去梳洗再换上一身合适的衣裳。
只是赵伯鲁都已经十九岁,智瑶过年也才十二岁,年龄相差七岁,尤其是智瑶年纪小了,来拜访有什么意义吗?
那是常规情况之下的没意义,比如某个家族的嫡系族人十一岁,不掌握家族的什么权力,谈不上是什么拜访,顶多就是串门相约一块找乐子。
智瑶的情况明显跟寻常十一岁少年有区别,他得到了祖父和父亲的宠爱,手里头还有一个家族世子几乎全有的权力。
“伯鲁此来,蓬荜生辉。”智瑶梳洗和换装完毕,出农庄进行迎接。
而赵伯鲁等人其实已经在农庄外等了一小会。
他们等待的地点在一处亭子,来的人看上去有个几百,队伍中大多是武装人员,该有的仆从没少,带了十几车东西。
这处亭子不是简单的亭子,它在当前年代可以视作一种“界碑”的性质,表明过了亭子就是老智家“邦”的地界了。
亭子一般是被用作迎来送往,才不是给旅人稍作停歇的所在,因为会有人在附近常驻等候迎客。
来客人的话,基本就是在亭子处等待主人的迎接,不要面子或太熟可以直接进入农庄地界。
智瑶称呼赵伯鲁为“赵孟”很是有点讲究,老赵家的好多人都被用“赵孟”来进行称呼。
像是很久之前的赵武,地位相等的人就是称呼他为“赵孟”;现在担任赵氏一家之主的赵鞅也会被称呼为“赵孟”;赵伯鲁不被撸掉世子的地位,会是另一个“赵孟”。
那么,这个“赵孟”有什么特别含义吗?有的。
赵氏历代宗主都被称呼为“赵孟”的尊称。有过这个称呼的人,他们是赵盾、赵朔、赵武、赵鞅,全部都是赵氏的宗主。
“不当如此。”赵伯鲁看到有家臣皱眉,假惺惺地推脱了一下下,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他说:“若是如此,我便称你‘智伯’。”
这个“智伯”同样也有讲究,一般是指智氏的“老大”,也就是嫡出某一辈排行最长的族人。
赵伯鲁身材高大,只是看着没有什么英武之气,甚至皮肤白皙到脸色苍白的地步。
绝不是因为赵氏有狄人的血统才让赵伯鲁的皮肤那么白皙,一看就是极少风吹日晒,每天养尊处优所造成。
智瑶称呼赵伯鲁“赵孟”还能算是一种祝福。
赵伯鲁称呼智瑶“智伯”则是调侃外加挑拨了。
只是吧?智瑶才不会有什么剧烈反应,用理所当然的态度默认下来,再招呼赵伯鲁一同前往农庄。
“智氏之变,便在智瑶。”梁婴父说道。
这个梁婴父又是谁?他是赵氏小宗梁氏的一家之主,偏偏跟智跞相处得比较近。
智瑶有见过梁婴父,看到梁婴父暗示不要热情招呼,之前才远远行了礼没有交谈。
晋国现在的局势依旧乱糟糟,其中就有关于卿位递补的难题。
智跞要强推中行錡无果,改为举荐梁婴父补上卿位。
按理来说,哪怕梁婴父跟智跞走得比较近,鉴于梁氏是赵氏的小宗,不该使赵鞅反对才是。
然而,赵鞅对于智跞的举荐毫不犹豫表示了反对意见,一下子惹毛了智跞和梁婴父了。
尼玛币!这就是大宗之主?
一个外人,哪怕俺跟这个外人走得近一些,外人还知道有好处帮忙张罗。
大宗之主不看在小宗的份上帮忙说话,给特么坚决反对?
赵鞅是谁?是赵氏的宗主,哦……,那没事了。
真的!
赵氏宗主干什么事情都不令人意外,比如弑君,杀亲,等等之类破坏规则的事情。
“此处风光且有独特之处。”赵伯鲁这是不知道交流该从哪作为切入点,讲没有营养的话了。
智瑶刚才也看到了赵毋恤,讶异这位赵氏庶子不是被送回“赵”城了吗?
他跟赵伯鲁“哔哔”了几句,郁闷都是聊些没营养的话,转头看向梁婴父,问道:“大夫此来……?”
赵伯鲁抢话说道:“叔父乃是经由此地,即刻便往莒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事情却是有那么点不对。
好歹是一个家族的主人,看来访的队伍里面好像没有多少梁氏的武装,要去莒国一路安全有保证吗?
智瑶比较好奇的是一个能够跟随梁婴父和赵伯鲁一块登堂入室的人。
这人看着很是英武,却是一脸的阴霾,一看就心里装着事。他叫豫让,是毕游的孙子,刻意跟着赵氏的队伍过来,随后会再跟梁婴父前往莒国。
毕氏?就是魏氏的小宗之一呀。而豫让之所以没有“魏”或“毕”的前缀,明显是有内在故事的。
豫让跟梁婴父爆发过不止一次冲突,认为梁婴父是个地地道道的卑鄙小人。这么个人怎么会跟梁婴父一起去莒国呢?
然后,晋国卿位递补正是进入到快敲定的时刻,有一定机率获得卿位的梁婴父现在去莒国做什么???
第64章 瞅着就奇怪的客人
且先不论梁婴父要去莒国做什么,当前但凡有另外的选择,他绝对不想离开“新田”这个晋国的政治中心。
所以,要么是国君给了梁婴父任务,不然就是赵鞅强迫梁婴父前往莒国。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原因是赵鞅不想看到梁婴父待在国内继续搅局。
说赵鞅嚣张跋扈吧?他把送上门的赵午在家里杀死了。
然后,梁婴父一再搅东搅西,甚至伙同智跞将赵鞅的亲信董安于给逼死,偏偏赵鞅一年多的时间里没有把梁婴父怎么样。
能看出赵伯鲁对梁婴父有排斥,提防心便是再迟钝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又是为什么呢?
看一看梁婴父一直在跟谁搭话就知道了。他有机会没机会都要跟赵毋恤聊几句,做出一种很亲密的模样出来。
赵毋恤在这种场合并没有座位。
哪怕智瑶知道赵毋恤以后会成为赵氏的宗主,还是不能刻意给安排座位。
理由归于庶出就是庶出,有赵伯鲁这位赵氏的世子在场,哪怕智瑶想搞事也不能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