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贵族 第97节

“敌军逃遁约两千余。”智徐吾刚才参与了交战,身上有着血迹。

智瑶只是点了点头。

以三千打八千,虽说是进行伏击,楚军失去指挥之后各种乱窜,地形复杂也就很难全歼敌军,逃掉一些是应该的。

智徐吾没有问要不要追击,而是说道:“兵士私下杀戮敌军伤兵,可要制止?”

智瑶一挑眉,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说道:“新军非是兽军,先行警告,再犯者斩。”

没有处置那一批人,主要是之前没有制止,杀就是不教而诛了。

评功用斩获首级计算,其实等于是释放出了一头野兽,不止会让士兵作战时变得更加勇猛,也会让士兵变得非常残忍。

发生杀死敌军伤患的事情还算轻的,可以想象日后会出现屠杀平民冒功的事情,并且很难去进行杜绝。

“我应该再改一改赏罚,增加生俘的功劳评定。”智瑶心想。

战后,他们仅仅是找出己方的战死者以及双方的伤患,收集战场可以利用的东西,没有对战死的楚兵进行安置。

大军撤退后,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有联军来到交战的遗址。

“为何有如此之多无头尸体?”刘阳惊了。

应该说,过来的人看到交战遗址的尸首都没有了脑袋,全部给惊到了。

战争有输有赢,从未出现过那么多失去脑袋的尸体,不止是让随后到来的联军给惊到,更多的是感到愤怒。

“晋军竟是如此作为,与禽兽何异!”公子闾后面得到消息,气得脸直接青了。

话说,明明割耳朵、鼻子之类也能计算军功,智瑶为什么不选呢?

不是智瑶刻意追求商鞅的“原味”,肯定是智瑶有自己的考虑,固然会遭到非议,然而得到必定更多,甚至是牵扯到了战略价值。

刘阳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听闻乃是智氏所为。”

联军的前锋并没有被全歼,有败兵跑去跟大部分会合,讲了交战过程,自然不会漏了敌军是谁的信息。

极度愤怒的公子闾当然知道是谁干的,打从心里不明白智氏为什么要那么干。

都说吴国野蛮,可是吴军也没有野蛮到这程度,顶多就是拿被射得像是刺猬的养由基作伐,狠狠地羞辱了楚国一次。

怒极的公子闾改变了计划,本来应该是出了隘口停驻,隔天再继续行军,结果是不顾军队的疲劳度,硬是拉着军队出隘口又往前十里,然后得到汇报,说是前方旷野有晋军在列阵等候。

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的申时三刻,就事而论再有一个多时辰就会夜幕降临,着实不那么适合交战。

列阵等待的有来自智氏和魏氏联合起来的三个“师”,摆出的是晋军万年不变的鱼鳞阵,又给分出了三“彻”。

这个“彻”是列国的说法,用晋国说法就是“行”,也就是荀氏为什么会有一个“中行氏”的那个“行”。

看飘扬的旗号,智氏位于前阵,后方的阵中也能看到智氏的旌旗。

现在,智瑶和魏驹都站在巢车升起的车斗,观看浩浩荡荡而来的联军。

“敌军约五万?公子闾旗号已显,另有范氏小宗刘氏,不见郑军。”魏驹在努力辨认都是谁来了。

到来的联军距离晋军约两里地才停下来,随后有一乘战车脱离大队独自向前。

看那辆战车悬挂的旗号,竟然是公子闾单车向前?

智瑶对魏驹说道:“此时全军出击,如何?”

魏驹非常明显的一愣,急声说道:“不可!”

可惜了啊!

联军奔波而来,恰是最为疲惫的时候,并且公子闾还单独向前,大军压上去杀死或是俘虏,一下就会让联军失去指挥官,并且还能占尽以逸待劳的便宜。

只是,智瑶只是问询,并不是让魏驹拿主意。

事实上,智瑶为了这一刻做了诸多的准备,才不是魏驹拒绝或反对所能改变的。

看到公子闾在那边不断叫唤,等候多时的智瑶让车斗下降。

“瑶?”魏驹有点不懂智瑶是要做什么。

智瑶说道:“公子闾亲来,瑶如何不往?”

魏驹问道:“致师?”

智瑶答道:“自无不可。”

那边,抵近到晋军前方约百米的公子闾正在大声让智瑶出去答话。

智瑶的战车出现,而他正在调试弓,还有一眼没一眼扫视一下公子闾,瞄的位置是脑袋、脖子和心脏的部位。

“荀瑶!”公子闾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继续喊道:“为何折辱于楚!”

“谨代寡君问候楚侯。”智瑶一副很有礼节的模样。

看到智瑶那样,直接让公子闾更生气了。

公子闾用剑指着智瑶,喝道:“答我!”

“公子所言何事?”智瑶问完,没等公子闾回答,又问道:“公子如此行径,乃邀瑶致师?”

神特么邀请致师。

不过,两军离得远的将士,他们只看公子闾拔剑对着智瑶,听不见两人的对话,理解中也是公子闾在邀请智瑶单挑。

公子闾可是知道智瑶射艺的人,绝对不想成为智瑶扬名的垫脚石。

智瑶这边却是让战车重新动起来,随后持弓对公子闾行了一礼,表示:咱们甭废话啦,开打啰!

公子闾也就不知道那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然绝对会喊得声嘶力竭。

联军这边。

刘阳以及一干贵族倒是知道公子闾很愤怒,琢磨了一下觉得公子闾怒极之下邀请智瑶致师,好像是挺在情在理的。

晋军这一边。

魏驹则是完全迷了,问智徐吾,道:“公子闾因何如此愤怒?”

还能是咋的,完全是被将近两千具没有脑袋的楚兵尸体给刺激到了呗。

然而,智徐吾不能说,只给了魏驹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两军的注视下,智瑶已经再三持弓对公子闾行礼,起初是吓得公子闾赶紧让战车动起来。

考虑到现在的战车想小幅度拐弯很困难,公子闾等战车动起来才后悔没有让人扛着战车转向,一面对智瑶连续破口大骂。

智瑶的行为在联军看来,一点都没有失去贵族的风度,也就是没有在公子闾战车未动前就射箭,并且还连续三次持弓行礼。

晋军这边能隐隐约约听到公子闾在骂什么,要说有什么感想,那就是智氏的士兵全部都怒了。

主辱臣死,对吧?

虽说大部分智氏的人还不够当“臣”的资格,但智瑶真的是他们的“主”啊!

智瑶等待看到公子闾所在战车有拐弯的迹象,才算是射出第一箭,随后又连续射了三箭。

射出的第一箭被公子闾的车右挡下。

第二箭命中无人保护的驭手。

因为驭手脖子中箭倒下,拽着缰绳让拉车的马顺着拐,扛盾的车右失去了平衡。

第三箭准确命中公子闾,还是从左边的脸颊穿过去,箭镞从右边的脸颊穿刺出来。

智瑶放下了手里的弓,抽出腰间的剑,先高举再狠狠地往下劈,大声吼道:“全军出击!”

第155章 智氏新军显威

得到命令的智氏部队没有任何犹豫,随即进行推进,他们会在接近敌军百米范围之内才会展开冲锋。

这是理所当然的一种选项,真的距离敌军五六百米就成冲锋姿态,该是体力消耗很大,冲上去送人头了。

听到“全军出击”命令的魏氏部队,军官看向了巢车的方位,等待那边的旗帜发出进军的信号。

从这里也能看出春秋时期的特点,各个家族的士兵只是听从于家族的命令,作为战场指挥官也难以越过。

然而,这一刻魏驹完全傻眼了。

为什么公子闾会怒气冲冲而来,又在阵前对智瑶一阵叫骂?

魏驹同样搞不明白智瑶为什么会射杀公子闾,下达了全军攻击的命令。

“世子!”间伯等了几个呼吸,看到魏驹依旧是一副傻愣傻愣的模样急切道:“不可延误啊!”

身为全军统帅的智瑶已经冲锋,同时智氏的军队也全部在推进,作为智瑶麾下又是智氏盟友的魏氏没动静,不止是抗命,并且还会失去作为盟友的担当。

魏驹回过神来,嘶哑声道:“出击!”

旗帜发出命令,慢了约五十个呼吸的魏氏部队可算是推进了。

现在这一刻,魏驹有太多的困惑,唯独明白这是击败敌军的最佳机会。

“智瑶到底做了什么惹怒公子闾?”魏驹在下车斗的时候还在想着。

联军这一边,看到公子闾压根就没有任何抵抗之力被射翻,老实说并没有觉得智瑶使诈或是什么。

本来的事情,在联军看来就是公子闾首先发起致师邀请,公平公正的致师,谁输谁赢没有不公平一说,有的只是技不如人。而在致师时技不如人被杀,历来没什么好争议的。

所以,智瑶将公子闾射杀,又或者公子闾将智瑶杀死,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吗?

只不过,该懵逼的人还是免不了一脸懵逼,随后再看到晋军发起攻击,一下就很是手足无措了!

斗怀一脸慌乱,心里很清楚自己可以心乱,军队绝对乱不得,不断重复呼喊:“结阵,结阵!”

一个人的声音再大终究是有限,斗怀只是能够试图稳住自己声音传播范围内的将士。

等待斗怀发现个根本无济于事,心一横下令道:“迎战,接战!”

太复杂的军令无法依靠号鼓或是旗帜发布,前进这种军令则就可以了。

楚军动了,他们动起来之后却是失去协调性,有的人一开始就狂奔,更多的人只是缓步前进。

刘阳看到楚军推进,一下子露出“日了狗”的表情。

看看对面的晋军,尽管是在高速的推进,队形却是一点乱掉的趋势都没有。

再看看得到命令进行推进的楚军,本身列队就不整齐,推进之后就别提什么队列的严整了。

刘阳当了大半辈子的晋人,怎么可能对晋军没有足够的了解,同时对楚军是个什么模样也不陌生。

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楚军的统帅阵前被射翻,对于楚军来说不但失去了指挥官,连带军心士气也遭到了打击。

当然了,不是每一个楚兵都会因为公子闾死了而陷入恐慌,多少是有一些楚兵进入到哀伤又愤怒的状态。

所以了,开始推进之后的楚军,他们向前不超过百米,本来就不严谨的队形彻底乱掉。

双方互相接近百步左右的距离,晋军这边射出了大量的箭矢,楚军只是射出了少许箭矢。

来自两军的箭矢落下,大部分的箭矢其实是射空,命中人的箭矢不一定能将目标当场杀死。

比如说,身穿纸甲的智氏士兵,箭矢命中的是甲胄,箭镞并没有对甲胄造成穿透,他们就能身上插着箭还在继续冲锋。

楚军这边,一些有身穿木甲、藤甲或是皮甲的人,有相当数量一样没有中箭就倒下。

箭矢这玩意吧?只要不是命中要害,诸如脑袋、脖子、心脏,其实也就是制造伤患,躯干中箭极可能在后面处理伤口时会失血过多而致命,四肢中箭不被命中动脉则是容易处理一些。

智氏弓弩手射出去的是恶金箭镞,并且因为清理库存的关系,好些箭镞其实是生锈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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