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谁敢杀我? 第468节

  但毛遂却有着重要的情报缺失——赵王偃的身体每况愈下!

  没人知道赵王偃还能撑多久,但年纪轻轻的赵王偃却确实已经在安排身后事了。

  现在的赵王偃是名副其实的急急国王!

  以郭开对赵王偃的了解,只要能尽快肃清不稳定因素,即便付出更多的代价和风险,赵王偃也心甘情愿!

  果不其然。

  就在毛遂准备怒斥郭开之际,赵王偃肃声开口:“此事就这么定了。”

  “无须再谏。”

  赵王偃对乐间露出一个笑容:“昌国君,有劳!”

  “寡人予你权柄。”

  “凡敢抵抗者,勿论何人,皆可斩!”

  乐间心中轻叹,却也只能肃然应诺:“末将遵令!”

  赵王偃满意颔首,随口吩咐:“下一事。”

  随着天气的彻底转暖,赵王偃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不会咳嗽个不停了。

  大量冬日积累的矛盾被赵王偃逐一处置。

  直至日中初(11:00),一场小朝议才终于结束。

  目送朝臣们离去后,赵王偃疲惫的闭上双眼,虚弱的吩咐:“来人。取金丹。”

  一枚金丹被送入赵王偃的口中。

  感受着唇边那满是老茧的手指,赵王偃睁开双眼,露出不出所料的笑容:“郭爱卿还不归家,这是要讨寡人赐宴?”

  郭开低声道:“楚国候奄熊寻入赵。”

  赵王偃笑容收敛,沉声吩咐:“都出去!”

  一众刚刚入内的宦官宫女慌忙退去,顺带着关上了房门。

  赵王偃这才发问:“只有候奄?”

  郭开点了点头:“只有候奄熊寻一人。”

  “且此人入赵之后直入臣府,求臣为其引荐大王。”

  赵王偃轻笑:“有意思。”

  候奄可是谍报组织的一把手。

  这种人是君王的亲信和左膀右臂,掌握着大量机密,但却不一定善于言辞游说。

  虽然战国时代的礼乐还没崩坏到斩杀来使的地步,考虑到赵楚二国刚刚建立的姻亲关系和天下局势,赵国也不可能做出扣押熊寻拷问情报的举动。

  但朝堂之上能言善辩者何其多也,就算朝堂上的能言善辩之士都能力不足,还可以令人举荐民间辩才。

  何必要派遣候奄去游说别国君王?

  除非是此事事关重大,非亲信不得用,而那位君王信得过的亲信又极其有限,才不得不派遣候奄出使!

  更让赵王偃觉得有趣的,是熊寻没有走正规外交途径,而是直接找上郭开,请郭开代为引荐。

  诸多反常之处叠加,让赵王偃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期待。

  赵王偃低声发问:“此事可有旁人得知乎?”

  郭开当即摇头:“此事仅只大王、臣与楚国候奄知。”

  “接引楚国候奄入府的门子和服侍他的侍从皆在臣府上被盯着。”

  “一旦大王召见此人,这些仆从臣自会处理干净,必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赵王偃欣然颔首:“甚善!”

  “传楚国候奄!”

  在赵国候者们的全程护送和异样眼光的打量中,身为楚国情报负责人的熊寻终于踏入了赵国国君的御书房。

  刚一进门,熊寻就闻到了浓郁的艾香。

  熊寻不由得双眼微眯。

  赵国还没到蚊虫丛生之时,那这浓郁的艾香是为了防谁?

  没给熊寻多想的时间,高台之上的赵王偃已淡声开口:“楚国候奄入赵,所为何事?”

  熊寻只能肃然拱手:“外臣此来,是为请赵王发兵!”

  (本章完)

第386章 人死了你知道抓药了?趁他病要他命!

  赵王偃目露嗤嘲:“剑指何方?”

  熊寻沉声道:“秦国!”

  赵王偃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放声大笑:“剑指秦国?”

  “哈哈哈~”

  “寡人万万没想到,竟会从别国君王口中听到如此话语!”

  “寡人更是万万没有想到,临阵逃脱的蛮夷虫豸竟会有胆量对秦国拔剑!”

  赵王偃在笑。

  笑的悲怆而愤怒!

  在寡人最龙精虎猛,赵、楚、魏等国国力最为雄厚的时候,寡人屡屡主动发起合纵伐秦的号召。

  只要彼时的各国齐心协力,现下秦王政的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

  可回应寡人的是什么?

  是怯懦!是畏惧!是苟且偷生!是姑息养贼!

  唯一一次成功的合纵伐秦,联军已经一路进抵距离咸阳城仅有六十里的蕞地,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踏破秦国都城。

  可结果呢?

  吕不韦只是放出消息要集中主力先破楚军而已,楚军竟然不告而逃!

  你哪怕在逃跑之前说一声也行啊!

  四国联军一觉醒来,惊觉楚军竟然已经跑了!

  全军士气崩塌、联军轰然瓦解!

  在赵王偃看来,第五次五国伐秦之战不是败在了秦国手里,而是败在了楚国手里!

  结果现在,秦已灭韩亡魏,尽夺中原膏腴之地,疆域暴涨。

  寡人也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你楚国竟然派人来请我大赵发兵,剑指秦国!

  人死了你知道抓药了?贼来了伱知道关门了?车翻了你知道训马了?

  早干什么去了!

  赵王偃毫不掩饰心中嗤嘲,鄙夷发问:“此番楚军准备何时逃窜?”

  熊寻被说的面红耳赤,但还是状似平静的拱手:“赵王误我大楚深矣。”

  “我王悍勇果敢,有心壮我大楚、报秦楚血仇!”

  “此战,我大楚必当奋勇争先,绝不会再失信矣!”

  郭开也跟着附和:“王上,前番伐秦之战落败,其咎非是在楚考烈王,而在春申君。”

  “因伐秦之战失利,春申君被楚考烈王厌弃,可见楚考烈王亦有心与秦决一死战。”

  “今楚王登基,与秦决战之心仍盛,当是喜事也!”

  郭开避重就轻的说着好话,但赵王偃却很清楚个中缘由。

  楚考烈王真心想灭秦,甚至自请为纵约长。

  春申君也是真心想灭秦,自请为楚军总指挥。

  但楚王和春申君对楚军的掌控度太低了。

  春申君领着楚国诸贵族的私兵们打打顺风仗还行,一听说要打硬仗了,楚国各贵族必然拔腿就跑,春申君根本控制不住!

  说到底,楚国之所以在第五次五国伐秦中拖了联军后腿,其关键就在于楚王与楚国贵族之间的矛盾尚未解决。

  在不解决这个矛盾之前,指望楚军摇旗呐喊或保家卫国还行,指望楚国担任进攻秦国的主力?

  实属痴心妄想!

  赵王偃脸上的嗤嘲之色依旧:“若是寡人所料不错,楚王意欲于楚地推广长安犁,然楚国百姓不愿?”

  “楚王无力掌控百姓,亦不敢阻止百姓封锁长安犁入境,故而有心挑起外战,分散百姓的精力和兵力,以此为庶民和僮仆争取获得长安犁的机会。”

  “待到此战结束,勿论此战是否伐秦功成,长安犁都能充盈于楚地。”

  “届时楚王便可因势利导,借势倒逼楚国百姓顺应民心,完成变革。”

  “寡人所言,对否?”

  熊寻听得口干舌燥。

  相较于楚王负刍给他的理由,赵王偃所说的理由听起来似乎更接近真相!

  但对楚王负刍的忠心让熊寻不愿去怀疑楚王负刍,熊寻只能沉声驳斥:“长安犁乃是太一赐予天下的至宝,我大楚岂会抗拒?”

  “今我大楚百姓已在锻造长安犁用于耕种,我大楚君臣何故因此生隙?”

  “赵王所言,皆是无端之言!”

  “天下皆知暴秦横行,先灭韩后灭魏,更破我大楚旧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我王深感不能令得暴秦继续横行,更有心报楚怀王之仇,故而兴兵!”

  赵王偃却只是笑了笑。

  同为国君,赵王偃看待问题时站在与楚王负刍相同的高度。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面对赵王偃的沉默,熊寻不知该如何是好,更不知该如何继续游说。

  便自怀中取出一枚竹筒,双手奉上:“此乃我王与赵王之信。”

  “请赵王观之!”

  熊寻这幅鸵鸟姿态让赵王偃连嘲讽的兴致都没了,淡声吩咐:“传!”

  郭开赶忙自熊寻手中接过竹筒,细细核对了封泥印信后方才将其拆开,取出内藏缣帛双手奉与赵王偃。

  接过缣帛,赵王偃认真阅览着楚王负刍的亲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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