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难道是卫庄将盖聂抓回来的?”
“这不太可能吧?师兄弟之间,怎会做出如此同门相残之事?”
“你糊涂啊,你可不要忘了,他们可是出自鬼谷一脉,鬼谷一门同门相斗,可是早有来历,眼下看来,这卫庄想必已入陆地神仙境!这才抓回了盖聂!”
“陆地神仙境...”
就在无数大臣窃窃私语的时候,卫庄带着盖聂来到秦王面前一丈远的地方停下,随后躬身道。
“太子殿下门客,鬼谷传人,剑客卫庄,见过大王。”
嬴政无不兴奋的起身道。
“卫庄,寡人早就听说过你的名气,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你能在太子殿下手下当门客,也是太子的荣“一七零”幸啊!”
听到这话,卫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为恭敬之情,当即单膝下跪道。
“大王,此话万万不可这么讲,太子殿下对我有再造之恩,而我回馈给太子殿下的,不过是萤火之比皓月,烛光之比耀阳罢了,万望大王千万不要再折煞卫庄了。”
见状,嬴政淡然一笑。
但心中确实不禁啧啧称奇,没想到自己仅仅是恭维的话,提了一下太子,就让这卫庄反应这么大,足可见,太子的驭下之术。
“哈哈哈,好好好,就当是朕刚才失言了,爱卿还是快快请起吧。”
“谢大王之恩。”
卫庄随后起身。
却见嬴政点了点头,笑吟吟的问道,“卫庄,朕前两日看到东南方向天际有异象出现,五色云,三彩霞,这是有陆地神仙强者出世的征兆,敢问爱卿,你可知道这事?”
卫庄微微点头,拱手道。
“禀报大王,那恐怕是卫庄前日在函谷关前突破陆地神仙境所致,若是惊扰到大王,还请大王原谅。”
听到这话,嬴政又是一阵兴奋。
又多了一位陆地神仙,他甚至比得知盖聂被抓回来还要高兴,激动道。
“不不不,没想到,竟然真的是爱卿突破了陆地神仙境,如此一来,我大秦又多了一位陆地神仙,爱卿,有大功,当赏!”
说罢,嬴政直接吩咐李斯道。
“李斯,即刻准备封卫庄为我大秦第一剑客,领大夫待遇,可以配剑入朝。”
“是!大王。”
卫庄再次跪下,拱手感谢道,“多谢大王赏赐,卫庄受宠若惊。”
“爱卿太过多礼了,快快请起。”
嬴政甚至亲自来到卫庄面前,将卫庄扶了起来,眼中赞赏之情几乎要溢出来。
而一旁,众多大臣虽然有些羡慕,却也并不惊讶。
毕竟陆地神仙作为万中无一的存在,是每一国都不可多得的人才,眼下秦国更是用人之际,嬴政的赏赐虽然看似很重,但却也值得。
却见卫庄缓缓起身,随后转向盖聂道。
“大王,此行我卫庄不过是奉太子殿下之命,替您准备盖聂罢了,您的上次,鄙人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您要是赏赐,倒不如赏赐太子!”
谁知道,听到这话,嬴政当即再度出声。
“卫庄,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有抓回盖聂的大功,赏,你和太子,都要赏,李斯,赐卫庄宝县男爵,赏十里田地,千金,至于太子,寡人另有重赏。”
“是,大王。”
闻言,卫庄也只好再度谢恩,毕竟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能直接拒绝嬴政,也更怕嬴政再进一步赏赐,嬴政给的这些东西,已经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随后,嬴政目光便落到了身后的盖聂身上,神色微凝,淡淡道。
“李斯,卫爱卿这一路来也累了,你就带着他先下去休息吧,其他人可以散朝了,章将军,你带着盖聂,跟我进来。”
“是!大王。”
片刻之后,嬴政带着两人来到了内殿,随后又将四周服饰的太监宫女都支开了,整个内殿,只剩下他和章邯,以及断了一臂的盖聂。
随后,嬴政坐在了案台前,正好面对着盖聂。
叹了口气,嬴政神色凝重,先是对章邯道。
“章邯,你也下去吧。”
“可是,大王...”
章邯看了一眼盖聂,有些担忧。
很明显,他是担心他走了之后,盖聂会对嬴政出手。
不过,他显然不知道,嬴政的暗伤在赢天那颗药的作用下恢复之后,实力甚至已经超过了他,同为半步陆地神仙,要对付一个折了一臂的盖聂,当然不在话下。
“下去吧。”
“好吧,大王,那末将在殿外侯着。”
嬴政点了点头。
片刻,随着章邯也走了出去,偌大的内殿中,便只剩下了嬴政和站在他面前,不到五尺距离的盖聂。
看着盖聂,嬴政神色有些复杂,他起身,目光落到盖聂的断臂处,声音温和的说道。
“断一臂,值得吗?”
“为了心中的剑意,值得。”
“你真的是为了剑意吗?难道在寡人这里,就找不到你的剑意了吗?你若真是为了剑意,又为何要带着荆轲遗孤,一起走呢?”
嬴政忍不住质问道。
盖聂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荆轲是我的好友,他刺杀了大王,我杀了他,我报了大王,却有负于他,他的子嗣,我理应抚养。”
“至于剑意,大王身边,堪称能人异士无数,实力在我之上者,更是数不胜数,只是对于我来说,这样的喧嚣之地,反而不适合我心中的剑道。”
盖聂微微沉吟,目光有如一汪春水,此刻,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境从未有现在这样豁然开朗过。
死又如何?
持剑的手已断,剑客已死,盖聂也不再是盖聂了。
嬴政眉头微皱,他知道盖聂的话说的没错,只是站在他的位置上,盖聂的行为,终究还是不能为他容忍的。
“可是你背叛了寡人,你难道就不觉得于心有愧吗?”
“背叛...”
盖聂微微沉吟,随后抬头道. .........
“大王,盖聂从师于鬼谷,习天下之剑道,盖聂之剑,属于天下人,不属于大王一人,所以,盖聂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感念大王的恩德。”
“但也仅此而已,盖聂属于天下之人,当回到天下,如今既然已无可能,既然大王觉得是我背叛了大王,盖聂无以解释,只有一死以报之!”
说罢,盖聂剩下的左手凝聚出一股强势的气息,便准备一巴掌排在天灵盖上,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就在这时。
轰!
一道闷响声传来。
嬴政终究还是心软了,他袖手一道磅礴的气息拍出,将准备自杀的盖聂打断。
这时,听到动静的章邯也在第一时间跑了进来,当看到两人并没有动手,这才松了口气。
“大王,为何不让我死?”
盖聂疑惑道。
嬴政眉头微皱,因为章邯进来了,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他的心中不舍,于是便不耐烦的道。
“你是太子抓回来的人,自然也属于太子,就算要杀,也是太子杀,寡人虽然气愤于你背叛寡人,但朕早已经是孤寡之人,尔之所谓,天下自有定论。”
“章邯,将盖聂送到太子府上去吧。”
“是,大王。”
说完,章邯便带着盖聂走了出去。
.....
很快,章邯将盖聂送到了太子府上的消息传来,各方关于太子殿下会如何处理盖聂,不禁纷纷猜测了起来。
堂下,李斯正与冯去疾一起喝茶,也不禁谈论到了此事。
“李大人,你认为,大王为何没有杀了盖聂?”
李斯眉头微皱,抿了口茶后说道。
“这,这件事并不好说,在我看来,大王是爱之深,痛之切,盖聂背叛,他如此生气,当然是因为他曾经是如此欣赏盖聂,却失去了盖2.1聂。”
“而如今,盖聂却又被抓了回来,还断了一臂,对于大王的威胁早已经消除,所以,在我看来,大王心中其实还是不舍的杀了盖聂的,只是碍于情面.....”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王是故意让太子殿下来帮他做这个顺水人情?只是,太子殿下真的会饶了盖聂吗?”
“这.....”
李斯微微犹豫,随后将茶盏放在一边道。
“这倒是不好说,毕竟,以太子殿下的性格,向来雷厉风行,比咱们这位大王更加大王,更何况,盖聂或许对图大王来说非同寻常,可对于太子殿下而言,则毫无用处...”
话音未落,冯去疾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李大人,这一次,你恐怕错了。”
“错在何处?”
“你恐怕忘了,这盖聂和卫庄,都是出自鬼谷一脉,若是盖聂死在卫庄的手中,一切倒还好说,但若是死在了别人手中,你觉得,当代鬼谷,会善罢甘休?”
“所以,我觉得,太子殿下无论如何,也会看在鬼谷子的面子上,放了这盖聂。”.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盖聂死!鬼谷子入咸阳!风雨欲来!
听完冯去疾的话,李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眉头微皱道。
“若真如你这样说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冯去疾嘴角微微上扬,“所以我说,大王这一手,其实是想借太子之手,饶了盖聂,这样,既博得了一个仁厚宽心的名声,又赦免了盖聂,同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说到这里,冯去疾突然语气变化,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李斯看到他这幅神色,觉得冯去疾话中有话。
“去疾,你所谓的最重要一点,是什么?”
“李斯,你过来一点,此话我只与你讲,千万不要多言,否则,于你我皆是车裂之罪。”
李斯眉头微皱,看着冯去疾那神秘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于是他把耳朵凑到冯去疾嘴边,只听见冯去疾小声道。
“如今,大王与太子,俨然已经成为二王之势头,六国之地,有四国都是由太子殿下拿下,武将之中,有蒙恬,王翦,王离,甚至就连大王的近臣,章邯,都与太子殿下亲近无比。”
“这种情况下,若你是大王,你会如何处理?”
“这...”
听了冯去疾这番话,李斯脸色登时大变,赶紧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