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留过学 第321节

  “便是我的那几个儿子和夫人,也不要叫他们靠近!”

  “王子京……”念着这个福建转运使的名字,蔡确摇了摇头。

  也是数个月前,代表向太后和他频繁联系的人。

  就是……

  没有比这个更能刺激一个士大夫的心的了。

  而且,章惇作为参与者之一,他很清楚,当初先帝重病时蔡确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至少,章惇知道蔡确曾和向太后联系。

  所以,这事情很棘手啊!

  蔡确正在想着,该怎么找切入点,既能完成他要做的事情,也不让先帝的美名受到玷污。

  “记住谨守门户,不要叫人靠近!”

  只有市舶司建立,泉州才能光明正大的开港,接受五湖四海的商船。

  “对方没有穿内臣的服饰,只是平民打扮……”蔡谓说道:“儿子只是从他的说话方式和腔调,猜测他是内臣……”

  商船云集,泉州人就可以到处做生意了。

  没有士大夫拒绝得了这个殊荣。

  首先,先帝的美名必须维护,其次,福建的事情,得给一个说法,最后才是拨乱反正。

  ……

  作为都堂上下都艳羡的对象。

  以广州市舶司的例子来看,每年收个几十万贯的商税不成问题。

  蔡确顿时犹豫起来,私会内臣,对他这样即将出知的宰相而言,可是忌讳!

  蔡谓连忙道:“对方自称姓严,说大人听到他的名字,自然知道他是谁?”

  原因很简单。

  不少人都在想:韩琦韩忠献公,相三帝扶二帝,才有的殊荣,你蔡持正凭什么就有?

  当然了,所有人都只是在心中想想,没有傻子会说出来。

  蔡确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了。

  其中意味,蔡确也能品味出个一二三来。

  所以,他正在思考着自己到任后要做的事情。

  自储位底定,官家即位后,严守懃和他就默契的断掉了联系。

  “有生之年,若下官也能得此恩典,死亦瞑目!”

  这其中的好处,自不用说。

  于是,章惇举起酒杯:“来来来,诸君且都满饮此杯,待蔡相公陛辞之后的送别宴上,吾等再去狠狠的敬他几杯!”

  今日蔡确,明日老夫。

  于是,本来在蔡确回朝后,有些退意的韩绛,重新满血复活了。

  尤其是以福建官员们,醋味最大。

  这次官家圣意,也有着让他去福建,将这个事情调查清楚的意思。

  琵琶低声道:“郎君,人已经被奴带到了厢房……”

  章惇喝了一口蔡京倒的酒,也跟着感慨了一声:“老夫也想回一次建州!”

  如今都堂上,除了蔡确,恐怕只有韩绛可以有机会争取。

  首先,官家希望他主持市舶司的建设。

  蔡确一听,立刻就站起身来,对蔡谓道:“将他带到偏房……不……带到琵琶的小院中……老夫稍后就到!”

  搞不好将来,只要是他喜欢的大臣,人人有份。

  所以,今天整个汴京城的官员都在吃味。

  对国家社稷也是好事。

  王子京到底在福建都做了些什么?

  蔡确心里面清清楚楚。

  有些事情他和章惇暗示过,有些没有,但章惇什么人?

  姓严,内臣,故人……符合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了——向太后身边的严守懃。

  所以,若有要事,蔡确通常会在琵琶的小院里进行。

  他想起了蒲城的风月,家乡的山路。

  “人在哪里?”蔡确一进门,就问着迎上来的侍妾琵琶。

  不过,章惇心里面明白,这种事情远没有别人想的那么轻松。

  搞不好,人家母子私底下,已经交流过了,心里面明明白白。

  以当今官家对儒臣,特别是元老的优遇来看。

  接着,就给家乡做上十件八件的好事,再在家乡父老的送别中,依依不舍踏上入朝的道路。

  在先帝重病的那几十个日夜,蔡确为了扶保当今官家完全可以说是拿着身家性命在赌。

  风风光光的回到家乡,然后在父老簇拥下,游览家乡山水。

  他都知道。

  若他能归一次建州,一定好好经营,尽可能的给父老搞些政策、优待。

  自然,这在章惇眼中,乃是论功行赏。

  蔡谓点点头,就下去了。

  门外,他的儿子蔡谓敲了敲门。

  而蔡确做的那些事情,向太后心里面清楚的。

  蔡谓小心翼翼的走到蔡确面前,低声道:“大人,门外有一位自称是‘故人’的内臣求见……”

  这个肯定得放到第一位!

  同时,作为泉州人,蔡确也很清楚,泉州人迫切希望建立市舶司的心愿。

  如今,严守懃特意登门,蔡确明白,不是太后旨意就是当今官家的旨意。

  “内臣?”蔡确皱起眉头:“还是故人?”

  他也想在致仕前,回一趟真定府,哪怕是挂个名头也好——那是灵寿韩家的起家之地,也是祖坟所在。

  不过,这些事情,章惇不会跟任何人说。他只会装作羡慕嫉妒的样子。

  蔡确回乡,是带着使命的。

  这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由不得半点纰漏。

  琵琶点点头,道:“郎君放心,奴晓得的!”

  注:蔡确的这个侍妾,对他有情有义,生死相随,反倒是蔡确的妻子,在他落难后就果断选择了和离。

第269章 第一茬

  蔡确推开门,果然看到了严守懃熟悉的身影。

  “严提点……”蔡确不动声色的拱了拱手,他已经知道,如今严守懃被太后外任,放在汴京水磨务的事情。

  严守懃连忙起身,拜道:“下官严守懃见过相公!”

  蔡确连忙上前扶起他:“提点不必多礼!”

  他是不喜欢接受别人叩拜的。

  当初,蔡确被韩绛赏识,推荐入京为官时,就是以反对开封府大小官员向开封知府行庭参叩拜之礼而扬名。

  这是蔡确的扬名之战。

  也是他安身立命之本。

  哪怕当了宰相,蔡确也不会让文武官员对他行叩拜之礼。

  “唯!”

  赵煦则背过身去神色稍微有些激动。

  但王大枪和郭贵还是好奇的躲在了巷子里,看着那威严的仪仗和卫队。

  不过,避开是避开了。

  他本人,也确实真的找到过黄金!

  蔡确听着,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要想不饿死、冻死,就只能去按了手印,给人家当一年的长工。

  治河要不了这么多人,也不需要这样的阵仗,更不需要这么多钱。

  一夜暴富,就在他身边不断出现。

  在这些骑兵面前,则有着一队差吏,举着一块块官牌和仪牌。

  更要命的是——小小的掖县县城,一下子聚集了好几万人。

  还想方设法的将包括苏轼在内的一大批擅长地方民政的官员,调了过去。

  这里可不是汴京城,没有御史和探事司的逻卒在到处盯着官员的一举一动。

  王大枪抓着自己的褡裢,也看向县城的街口。

  兜里的钱,已经少的可怜。

  虽然很少,不到一两,可那也确实是他这辈子一次性赚到最多钱的时候。

  就连烧火的煤炭价格都在涨!

  作为汴京城长大的,王大枪和郭贵自然知道,入内内侍省是官家最亲近的内臣机构,而押班是内臣高品,从来都是官家的贴己人。

  说得好听罢了,其实就是招募家奴,用冬天的吃食和住宿,换他们明年去山里面给这些形势户淘金。

  他千里迢迢,来这里是为了发财的,可不是给人来当牛做马,帮别人发财的!

  他正叹息着,城门口传来了喧哗的礼乐声。

  赵煦便挥毫开始写起了批示。

  还有官员在告示栏前,给百姓们解释。

  接着第二块官牌映入眼帘:宣政使!

  从五品的武臣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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