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也没去，就去了趟清江楼。”
朱高煌被朱棣的问题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如实回道。
“你是不是被什么幻术迷了脑子，会说出这种疯话？”
朱棣眼神有些古怪，看着眼前自己最得意的儿子，语气颇有些担忧。
“你不要觉得咱家久居深宫，就把咱家当傻子骗。”
“为父虽然见识短浅，也清楚车不会自己动，更见过乡下土路下雨掺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爹爹，曌儿要坐没有马拉的车！”
曌儿倒是不像朱棣那般，她对于朱高煌是百分百的无条件信任。
朱高煌说有，那就是有。
“老四，你来跟我讲讲，没有马拉，这车怎么跑？”
“还能用鸟拽不成？”
朱高煌看着面前一脸不信的朱棣，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没有马拉的车都让他觉得自己是疯子，得亏自己没告诉他还能造飞机。
朱高煌有些头痛的扶了扶额头，环视屋内，忽然眼睛一亮。
“我举个例子。”
“你们看到那边烧的茶水了吗？”
“等水开了，你们自然就清楚了。”.
第二三二章 牛顿在世
“茶水？”
朱棣盯着角落的茶壶，眼神也是有些不解。
“老四，茶壶跟马车能有什么关系？”
饶是朱棣对自己这个儿子信心满满，此时也不由得有些狐疑道。
话音未落，茶水已然煮沸，滚烫茶水散发出的水蒸气，直顶着杯盖连续起伏。
“曌儿，你看到了什么？”
朱高煌没有回应朱棣的疑问，反而对着曌儿问道。
“烧开的水顶开了壶盖...”
曌儿仿佛抓到了什么，有些迟疑道。
“一壶烧开的水可以顶开壶盖，一桶烧开的水，自然可以顶开更大的盖子。”
朱高煌点点头，顺着曌儿的话说道。
“马车能前行，靠的是马匹的力气。”
“换句话说，倘若有其他力量来拉车，车一样会前行。”
“我要做的，就是把牲畜的力量，换成茶水的力量。”
“马车不靠牲畜，靠茶水顶开壶盖的力量，一样可以前行。”
听着朱高煌天方夜谭般的言论，第一个坐不住的就是朱棣。
“老四，马车可以靠其他力量往前走倒是不假。”
“但是你想过没有，马的力量有多大，茶水顶开壶盖的力量才多大？”
“靠茶水煮沸产生的力量去拉车，要准备多少水，又能跑的多快？”
“一匹马才多重？一桶水，加上柴，又要多重？”
朱高煌说的话，他倒是听懂了。
一个简单的力量转换，他自然能理解。
马拉车也是把四肢的力量化为前进的力量。
其他力量换成前进力量，也是同理。
况且马能拉车，是建立在它能负担的起他和马车的重量。
换到朱高煌说的茶壶，你是什么时候见过茶壶自己给自己顶的来回跑？
更不要说再拉辆车了。
，三言两语，就直击要害。
“原理如此，剩下的，恐怕就要亲身实践，才能说服了。”
朱高煌不恼反笑，淡淡道。
哪怕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他第一次见到近代蒸汽机模型时，也大为震撼。
通过阀门来启动，将上下做工的活塞靠滑轮来转换成力量传出。
放到现在都颇为精妙，更不要说在工业革命出现前200年了。
朱棣能听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值得刮目相看了。
从皇宫出来，朱高煌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头痛。
商业改革的锅甩没了，自己好像给自己揽下一个更大的？
这年代且不说图纸，这蒸汽机要用到的活塞，齿轮，阀门，都要自己亲手来设计。
更别说说年代久远，还需要慢慢回忆结构图纸了。
他前世也只在视频网站上看过一次，了解个大概。
又不是汽修专业，哪怕了解原理，想复刻出来，恐怕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爹爹，那个蒸汽机，真的能利用茶水的力量吗？”
父女二人走在皇宫大道上，曌儿还沉浸在朱高煌提出的设想里无法自拔。
“发热水蒸气的力量，远远比大家想象的要大，火山爆发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看着曌儿求知欲满满的眼神，朱高煌耐心解释道。
曌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两只小手还在不停比划着什么。
回到燕王府，曌儿破天荒第一次围在朱高煌身边，来看他描摹蒸汽机图纸。
没想到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还是个偏理科的理工女。
朱高煌有些哑然，也就由她去了。
第二天，还没等自己去找朱棣，朱棣反而先上门了。
“殿下，陛下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一大早，几声敲门声过，上官嫣然的声音就从屋外穿来。
“这么早¨．？”
朱高煌虽早早就起来继续画，此时也有些讶异的从桌前抬头道。
燕王府本就不大，上官嫣然带路，不到半盏茶功夫，他就见到了清早来访的朱棣。
“老四，快过来。”
朱棣一边品着茶水，一边对他招呼道。
“昨天你这么一说，我想到一家人，你可能想见。”
“一家人？”
朱高煌眉头微挑，有些没理解朱棣的意思。
“浙江婺城陶家书院山长，陶成道的后人。”
朱棣有些神秘着指着屋外，小声道。
“陶成道？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朱高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个陶成道，听着好像在哪听说过？
“老爷子起事的时候，这个人曾带火神器来投，屡立奇功，受封万户。”
“后来继承自己好友班背的遗愿，研究一本火神书，做了个飞鸟要飞上天。”
“再后来飞鸟爆炸，他也当场殒命...”
听着朱棣三言两语的介绍，朱高煌破碎的记忆也逐渐串联起来。
这个人，不就是那个把47个自制火箭绑在椅子上，举着2只大风筝被炸死的万户吗？
历史上飞天第一人，月球上第一座环形山还是用这人的名字命名的。
为科学献身的第一人，被自己老爹找来了？
“不对啊，陶成道在二十年前，不就被火箭炸死了吗？”
朱高煌仅存的记忆碎片，还是支撑着他发出了这个疑问。
陶成道在1390年就被炸没了，这个史书上有详细记载，他也略懂一二。
不但陶成道没了，跟他一起的班背，真正意义上的火箭创始人，也早早被瓦刺人杀了。
他的火箭，也是继承班背的的遗愿。
“他被炸死了没错，但是陶家后人还在。”
朱棣摇摇手，解释道。
当年陶成道的飞鸟，就是为了通过当年的燕王朱棣献给朱元璋。
能飞的美丽构想，朱棣想都没想就直接同意了。。
后来陶成道死的极为壮烈，也给他留下了很深的记忆。
因为朱元璋狠狠的给了他一顿板子，打的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如今自家老四这个极为不靠谱的设想，朱棣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二十年前坑过自己的陶成道。
所幸当年朱元璋虽然生气，但还是念于火器功劳，给他封了万户。
这才一晚上，陶家后人就被他找来了。
“陶寻道，见过燕王殿下。”
朱棣挥挥手，屋外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走了进来，对朱高煌行礼道。
“寻道，你说说你的看法。”
朱棣示意他免礼，随即询问道。
“草民觉得，燕王殿下的构想奇妙，与家父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借用工具外力，是智慧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