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一开，狂风四起。”
“待我们反应过来，城门已丢。”
“叛军数十位药人拦住街道，官兵千余名士卒无法突破，只得...”
杨士奇低着头，语气有些忌惮。
朱高煌脸上也涌现出一抹好奇。
本以为这个唐赛儿靠赶尸人药人兴风作浪。
这么一说，她自己莫非也有些本事？
“这药人功效，倒是跟修罗卫颇为相似。”
朱高煌轻抚下巴，喃喃自语道。
“带我去南城门，我去会会这些所谓的白莲教！”.
第二四一章 局势逆转
旭日初升，晨光刺破云霞，洒向城内。
杭州府的主路上，一帮人整簇拥着几个，浩浩荡荡的朝城门走去。
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小商贩此时门户紧闭。
偶尔掀开一条缝朝外偷瞄一眼。
昭示着里面还有活人。
往日里威风八面的宣政布政使此刻如同跟班一般。
唯唯诺诺的跟在朱高煌身后。
燕王不骑马，他们也只得不行。
“殿下，此处离南门甚远，不如...”
杭州宣政布政使额头上满是汗水，略显丰腴的身形移动都有些迟缓。
朱高煌面无表情，轻轻扫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身侧的杨士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往日里偷奸耍滑倒算了。
燕王亲至，还不愿做做样子。
这二品大员，恐怕是做到头了。
朱高煌不开口，几人也不敢再提，只得继续朝南门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道城墙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跟北城墙不同，南墙显然是临时加固过。
城头堆着一排排的石块，城门处还用擂木加固。
“城下是哪里来的大人物，怎么连杨阁老都跟在身后？”
“布政使满头大汗，难不成是走过来的？”
“开什么玩笑，布政使离了轿子不能活，这都不知道？”
城墙上的士兵精气神也比北墙上好了不止一分。
看到来人，不由得窃窃私语道。
言语间，几人已经登上了城墙。
城墙下，一排排行动木讷，衣衫破烂的人形生物正在机械的挠着城墙。
偶尔还有几个踩在同伴肩上，麻木的向上跃起，旋即重重摔落。
城墙上的士兵虽然满脸恐惧，但也并未动手。
“杨阁老，这些石块，不用吗？”
朱高煌看着城墙下的“怪物”，又瞥了一眼城墙上不为所动的士兵，开口询问道。
“殿下有所不知。”
杨士奇仿佛已经司空见惯，长叹一声道。
“这些药人没有痛觉01，哪怕被石块砸断了手脚，依然能运动如常。”
“事态紧急，杭州府的守城器械并不多见。”
“若叛军不配合来攻城，这些石块擂木，一般都不会乱用。”
杨士奇对眼下的状况也是颇为无奈。
南方多年未逢战事，能打之人，先进的器械，向来都是优先北征和三大营用。
留在南方卫所的，要么是老弱病残，要么是浑水摸鱼的流氓地痞。
士兵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那些器械用具了。
常见不曾检修，偷工减料，都是司空见惯。
朱高煌随便从城墙上拿起一把武器，眉头也是越皱越深。
这些武器器具，跟他往日在应天看到的，简直判若两物。
“这些药人，是有人指挥，还是只会凭借本能行事？”
朱高煌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
军中的腐败，他现在无力多管。
先解决了眼下战事，才是他此次目的。
“回殿下，这些药人与古籍中的僵尸无异，但不会攻击叛军。”
“甚至可能没有视力。”
“往日便只会前冲，打散前方阵型，谁攻击他，他才会反击谁。”
杨士奇思索片刻，回忆道。
“不会主动攻击，只会执行简单指令，只会回击？”
朱高煌淡淡点头，对这些怪物的行动倒是有些了然。
“这些药人身体极为坚韧，也没有痛觉。”
“哪怕断掉了双手双腿，依然会顽强攻击，对官军士气打击极大。”
“白莲教众攻城，用药人挡在最前，叛军紧随其后掩杀。”
“一旦失去城墙依托，叛军就会通过人海战术取胜。”
杨士奇看朱高煌点头，便继续解释道。
“人海战术？”
“杨阁老，你老实说，现在城外，究竟有多少叛军。”
朱高煌眼神微眯，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折子上说白莲教余党叛乱，辅佐以药人，官军无法对抗。
眼下看来，药人完全不是主力，充其量算是一个搅屎棍。
真正难办的，还是这些叛军。
“咳...咳，回禀殿下，城外大概有二十万之众...”
杨士奇轻咳两声，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有些磕磕绊绊道。
“二十万？”
“如此多的叛军，怎不早点汇报？”
朱高煌眉头一挑，有些怒道。
“殿下，城外有二十万，更多的叛军四散在各地为战。”
“江浙一带，叛军恐怕有百万之众...”
杨士奇看了一眼朱高煌略带愠色的眼神，犹豫半晌，还是小心翼翼道。
大明当下人口也不过六千多万。
明军总兵力也不过三百余万。
单单江浙一带的叛乱，就有百万众。
虽然当中有不少拖家带口的老弱病残，但依然是一个很恐怖的数据。
“百万？”
“江浙一带的民众，还能都反了不成？”
“你们这些官员，是干什么吃的？”
朱高煌脸色一变，整个人都处在爆炸的边缘。
自古以来，只要有一口饭吃，人民就不会反。
华夏底层群众，就是逆来顺受的典范。
没有天灾，在江南这种鱼米之乡，能逼出百万叛军。
江浙的宣政布政使，也是不可多得的鬼才。
“大明军力不过百万众，眼下叛军就有百万？”
“江浙一带卫所才多少士兵？”
“一百万头猪，放在面前给你杀，都要杀三天三夜。”
“还药人，就算没有药人，这些酒囊饭袋又能守住几日？”
朱高煌看着身后几位唯唯诺诺的绯袍官员，语气中透着丝丝寒意。
攘外必先安内。
大明若想北征，首先要革除的，就是这些内部的蛀虫。
古代的地主阶级一旦远离天子，就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华夏的小农经济，可以养活大量人口是不假。
坏处就是，一旦出了蛀虫，底层人民连最基本的温饱都难维持。
朱高煌看着城墙下还在挠墙的药人，脸上也流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你们在这里等一会。”
话音未落，朱高煌整个人脚尖轻踩青砖，整个人直接是跃了起来。
空中调整姿势，脚掌落地，瞬间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