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洪武位面，朱元璋忙于处理政务，可谓是忙得昏天黑地。就像玩了一个寒假的小学生，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忙著赶工寒假作业一样。
每天早晚两次去和那后世人对话的事情，已经是朱元璋必做的事情，他必须尽量在其他时间多处理点政务，才好腾出时间赶过去。
他正在忙著呢，忽然就见到朱标兴冲冲赶了过来，脸上带著的激动，怎么都掩盖不住，只是一见他，甚至都忘记了行礼，立刻就说道：“父皇，大喜啊，结果出来了，结果出来了！”
殿内的内侍以及文官见了，都是诧异，一向注意礼节，有未来明君风范的太子殿下怎么一反常态，像他那几个不著调的弟弟了？
朱元璋见到朱标这样子，立刻想起什么，便把所有人先给屏退了，然后连忙问道：“是天花那事？”
天花瘟疫，那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一把刀。没得过的人，都可能会得，且能不能活下来，要看老天爷的意思。另外，这天花是瘟疫，会人传人的！
如果说，在他手中能彻底解决天花之道，那这个功劳，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巨大的，甚至完全可以说，所有人都会欠下朱家的一份人情。
功在社稷，利在子孙后代，绝不夸张！
朱标看到他父皇也激动起来，便连忙兴奋地回答道：“刚刚儿臣的人来禀告了，说种了牛痘的人和患天花的人相处多天，连天花病患都好了也没事。由此可见，海军贤弟所言，真的是是真的！”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相信是真的，只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需要核实而已。
而朱元璋在确认了朱海军的身份，又和朱海军连续对话了几次之后，其实也能肯定，朱海军没必要在天花瘟疫上说谎。
但是，天花瘟疫的事情毕竟是天大的事情，不核实一下肯定不能完全放心。甚至之前的时候，朱元璋还怀疑朱海军有可能是妖魔鬼怪时，都让手下分不同地方去核实，就是为了避免朱海军这个妖魔鬼怪用法力来歪曲事实。
此时，朱元璋听到儿子的消息，也是难以抑制住心中的兴奋，非常高兴地说道：“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朱标听得连连点头，用力说话点头，兴奋中带著激动道：“是啊，父皇，雄英种了牛痘就不会有事了！”
朱海军分析，他儿子大概率是因为天花而死的，如今天花解决，那他儿子就不会死！
不过他才说完这个话，忽然之间，却是脸色一白。
因为他想起来了，既然朱海军说朱雄英的事情是真的，那说他娘的事情，基本上也是真的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非常愤恨那些史官，为什么就不会好好记载历史，以至于他现在根本没法知道他母后到底会是患什么病而没的？
虽然有太医天天在问诊，结果都是没事，可是在朱标心中，却是一直在担心的。
朱元璋看到儿子的表情变化，也是一下想到了他为什么这样，他的脸色也是变了。
大殿内兴奋高兴的气氛，顿时一下冷了下来。
朱元璋沉著脸，一言不发，背著手，就在大殿内踱步了起来。
朱标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好看著他爹，等待他爹说话。
走了好多个来回之后，朱元璋忽然停下脚步，先看看案几上那堆积如山的奏章，然后又转回头看看朱标，他的神态忽然变得坚决起来。
就听他对朱标说道：“明日早朝，金銮殿议事，给雄英当众种牛痘，同时还你清白，改设锦衣卫，监察百官，再议内阁之制！”
要是再稳妥一点，最好还是先等其他几个地方的牛痘情况再出来，或者再等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再说。
可是，朱元璋一是已经相信朱海军，二是实在有点坚持不下去，奏章有点处理不过来了，三是马皇后的事情，始终让他担心。
要是马皇后真的只有几个月的寿命，朱元璋做不到无视这个事情，肯定要抽出时间好好陪陪马皇后，要不然这辈子都会愧疚！
朱标听了，倒是很赞同他父皇的决定，不过还是建议道：“父皇，要不等傍晚时候给海军贤弟说说这个安排？”
第43章 刺探他国
朱元璋听了，不置可否，想了一会，却是问道：“今早对话的奏章写好了没有？”
朱标的奏章中，除了对话之外，还有朱海军的表情以及除对话外的其他描述。
朱标听了，摇头回答道：“还差一点。儿臣听到天花的好消息，就急著先来禀告父皇了。”
朱元璋听了，当即吩咐他马上去写完，他还要再看看这份对话再说。
时间过得很快，对朱元璋来说，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都没做多少事情，就已经到了对话的时间。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事务，到了马皇后这边等待对话。
另外一个位面，朱海军一看充能完成就立刻点开了视频通讯。
他有些好奇，早上的时候把朱元璋气得不轻，这下午的时候，他会怎么样？
如果他是朱元璋的话，别人说话如此难听，虽然知道是有道理，不过都已经那么生气了，也不好再面对。有什么事情，让朱标转述也是一样。就算要再对话，那也缓个几天再说。
结果让他想不到的是，打开视频之后，他一眼就看到朱元璋微笑著坐在那里，就好像早上压根没有生气，还是谈的很尽兴一样。
看到这，朱海军真有点意外，随后，他不由得很是佩服朱元璋，不说别的，这心态就不是他能比的。
他在想著时，就听到朱标带著一些兴奋先对他说道：“海军贤弟，今日选谁来弹唱一番？”
这对话的开局闻不到一点不满，还是先满足朱海军这边，这让朱海军为自己带著怼人的心态而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他连忙回应，先依旧让春兰表演。
等到这事完了，殿内又只剩朱家三人时，朱标才带著一丝兴奋对朱海军说道：“海军贤弟，你那天花之法已经有结果，确实是有用的！”
朱海军一听，当即笑著说道：“那是肯定的了，自从牛痘接种开始推广之后，至少我们国家的天花都已经绝迹了。”
朱标转述了这个话之后，朱元璋的决心就更坚定了一分，当即冲朱标点了点头。
朱标收到这示意，便给朱海军说道：“我父皇决定明日早朝当著满朝文武的面给雄英接种牛痘，然后设立锦衣卫监察百官，而后再准备内阁之制，贤弟看看，你是否有什么建议？”
朱海军一听，很是有点意外。朱元璋这么做，那就意味著他这个时空通讯，是开始真正影响另外一个位面了。
想著这个，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他当即兴奋起来，马上说道：“要我给建议么？嗯……别的先不说，这个锦衣卫设立，是不是还要多一些职能？比如说，除了监察百官之外，监察其他国家，是不是也应该有？”
或许是比较兴奋，他连忙举例说道：“明朝万历年间，倭国入侵朝鲜意图攻打明朝，这个消息就事先传了回来，只是很可惜，因为不是正规途径，所以被地方官给忽视了。如果锦衣卫本身就有这职能的话，大明就能更早进行应对！”
朱元璋听到朱标的传话，不由得愣了下道：“朝鲜？这是在何处地方？”
倭国肯定是知道的，但是朝鲜，他真不知道。
朱海军一听，回过神来，切换手机查了下，然后才回答道：“朝鲜就是高丽，还有十年才会被武将李成桂所灭，然后是你赐名为朝鲜，也就是高丽那地盘。”
朱元璋听到这话，非常感兴趣。
高丽竟然在十年后被灭，新的国名还是他赐名的，那这中间到底有多少故事，是不是能从中谋取一些什么？
他正想问问细况时，忽然又回过神来。
朱元璋已经有感觉，如果漫无目的的对话，让他有一种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感觉，对于他处理当下事务并没有直接帮助。
因此，他决定改变对话的方式，这也是他最终同意朱标的提议，把他要做的事情给朱海军说说，看他有什么看法。
此时，他按住了心中的疑惑，就锦衣卫之事问道：“我设想的锦衣卫只是大明皇帝的亲军，要让他们去刺探邻国的消息，是不是有点不切实际？”
此时的大明朝，都还在征讨四方，主要对手是蒙元残余，盘踞在草原和辽东，对大明朝的威胁还很大。
至于其他国家，大明朝也顾不过来，甚至根本就没什么想法。
朱元璋甚至在后来的《皇明祖训》中还把周边的国家都列为了不征之国，告诫子孙不要动刀兵。
因此，让他在成立锦衣卫之初就把目光集中到其他国家去，他还真觉得没这个必要。
此时，朱海军一听朱元璋这话，当即毫不犹豫地喷他道：“我就说过伱目光短浅，未雨绸缪不知道么？你不是要搭建大明朝制度的框架么？为什么不先部署了，难不成回头又要等挨打了才觉得消息的重要性？”
听到这话，朱元璋顿时眉头一皱。
朱标一见，有些担心他父皇又生气了，正要说话时，却听朱元璋开口说道：“小友说得对，这是我疏忽了！锦衣卫既然是刺探各类消息的，那就要做好，不只是其他各国，包括张士诚、方国珍等余孽那边，也要去刺探消息才好！”
朱元璋被后来人诟病的国策之一，就是实施海禁，而这个原因是因为洪武年间，沿海有倭寇作乱，还有张士诚和方国珍的余部逃入沿海各岛，继续和明朝为敌。
原本历史上的朱元璋，精力主要集中在稳固朱家江山的统治，对付蒙元残部上，没有更多的精神去理会沿海的小打小闹，就索性一禁了事。
这个时候，他在朱海军三番两次说他目光短浅，一番说教之后确实改变了一些，没有忽视这些。
此时，朱元璋表态之后，便再问道：“小友还有什么提议么？”
事实上，设立锦衣卫最大的问题，就是监察百官之外还设立诏狱，绕开现有一套司法制度成了直接由皇帝掌握的一把刀。
这个权力，百官肯定会反对，朱元璋感觉，朱海军也会在这方面提提意见。
第44章 权力制衡
果然，就听朱海军问他道：“根据明朝的历史，锦衣卫设立之后，确实成了皇权手中的一把刀。但是如果皇帝昏庸的话，锦衣卫这么大的权力，是不是会给朝廷带来严重的影响？甚至如果锦衣卫指挥使弄权的话，又该怎么限制？或者锦衣卫指挥使和其他官员联合起来瞒上欺下的话，又该怎么处理？这些问题，你想过没有?”
一听这话，朱元璋不由得愣了下。
他是有详细考虑锦衣卫的事情，但是这个考虑，是创建在他自身的基础上。
朱海军的问题，其实也很简单，就是锦衣卫这把刀，怎么保证在木桶短板上不会割伤自己？
朱元璋想了一会之后，便带著一点点好奇问道：“那什么样的锦衣卫算不错？”
根据朱海军的意思，应该在历史上是有答案的。
此时，朱海军听了，倒是想了一会之后才回答道：“我认为比较好的做法是锦衣卫的侦缉抓人之权，审讯之权，判罚之权要分开。也就是说，锦衣卫内可以分为三个内部衙门，各管一块，就能防止这三个权力集中在一人手中而弄权。当然，判罚结果要由皇帝最后确认。”
朱元璋一听，露出思索的样子，并没有马上说话。
倒是朱标在传话完了之后，很是赞同，只是因为他父皇没有说话，他不得不憋著而已。
过了一会之后，朱元璋露出了笑容说道：“不错，这是经过几代皇帝之后形成的做法？”
他算是英明神武了，原来大权集中在锦衣卫指挥使手中的话，大概能保这锦衣卫指挥使不会弄权；但是，其他皇帝呢？
权力过大，绝对是他会忌惮的。
可如今朱海军的建议，是把权力分割，这就是他一开始废除宰相的思路，算是挠到了他的痒处。
朱海军听了，却是摇头说道：“锦衣卫在明朝的发展，也只是发展出了拿人要驾帖而已。所以当皇帝昏庸时，锦衣卫这样的机构一样会害人，谁得罪了锦衣卫就肯定是个死字，并且死了还要被扣上罪名！”
“大明朝末代皇帝的锦衣卫，更是腐朽不堪，一切向钱看，只要能给钱，就能帮著隐瞒，不给钱，就能往死里整人！皇帝根本无法通过锦衣卫去分辨外臣怎么样？”
简单介绍了一下之后，朱海军最终回答道：“这个权力分开，接受监督，在我们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一种常识了。有一句话非常流行，就是绝对的权力，绝对的腐败！”
听完了这些话，朱元璋不由得沉默了。
按照这个说法，那他这个皇帝是不是也要接受监督？
还好，朱海军并没有在帝王制度下攻击皇帝，这不现实，就听他又说道：“除了锦衣卫之外，你们这个时代的亲民官，县令，知府等等，最好也要做到权力分开。”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破家县令，灭门知府。当抓人、审讯、审判的权力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时，这个人就能为所欲为。一旦是坏人，祸害就极大！”
朱海军是说嗨了，说到这里时，把他的一股脑想法统统倒了出来，就听他对朱元璋又说道：“另外，侦缉抓人的时候，最好是按疑罪从有来办，判决的时候要疑罪从无来判，这样冤假错案就会少一些。”
朱元璋听得揉了揉脑门，似乎有点思考过度，很是疲劳的样子。一会之后，他没有下结论，而是又问朱海军道：“还有什么么？”
朱海军听了，他也想了下，然后才回答道：“历史上的锦衣卫，后来因为锦衣卫太过专权，就又设立了南镇抚司，主要负责锦衣卫的法纪、军纪。不过因为北镇抚司的权力过大，他们不敢得罪北镇抚司，最终成为摆设，可就算这样，多少也能限制下北镇抚司。”
原本历史上的锦衣卫中，南镇抚司其实是到了成化年间才成立，所以他才有这个说法。
朱元璋听了，若有所思，然后再问道：“还有什么么？”
朱海军听到这话，摇摇头说道：“还有，就是明天你开朝会的时候，能不能让标哥也在，我很想看看明朝开朝会是什么样的？另外，也能顺便录制一段难得的视频！”
朱元璋听了，心中一动，当即笑著说道：“当然可以了！”
这个小子，经常说他，还说得很难听，那就让他见见自己的威风，看他还会不会说那么难听！
朱海军可猜不著朱元璋的心思，听到朱元璋答应了，很是高兴，看到时空能量要耗尽，便开心地说道：“那明天见了！”
难得一次，在时空通讯结束的时候道别落幕。
对话结束了，朱元璋也就站了起来，对朱标说道：“走吧，一起去处理政务，明日之事，我也要好好再考虑一下，他今天所说，也尽快写下来给我。”
今天的对话，他是很满意的。
之前设想的锦衣卫，终归是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虽然他不满意可以重新废掉，但是既然一开始就能改制成理想的锦衣卫，自然是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