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而在王娡身前,弄哭弟弟的刘荣却嘿然一笑,还不忘嘀咕一声:“哭的中气十足,体格不错?”
但比起其他几座殿室的位置,绮兰殿却独树一帜——刚好就位于宣室正殿东侧不过百步,且周遭有大片开阔地。
即便刘荣已经将情绪压下,神情也基本恢复正常,却根本不影响刘德从自家大哥身上,感受到愈发汹涌的滔天怒火。
轻轻拍了拍怀里婴孩的侧背,正要上前,便闻刘荣慵懒的嗓音传到耳边,王娡当下便是一愣!
可终归是心虚,也不敢直接出声阻止,只不着痕迹的加快脚步,来到了刘荣身旁。
“只我幼弟,终归是刘氏,更与我血脉相连,便是生了嫌隙,也总还能兄友弟恭。”
啪!
“嗯!”
皇四子刘余、皇五子刘非、皇六子刘发、皇八子刘端四人,以及程夫人、唐姬共同居住的宣明殿;
皇七子刘彭祖、皇九子刘胜,及贾夫人娘仨的广明殿;
当然还有大、小王美人,带着几位公主及皇十子刘彘,所居住的绮兰殿。
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婴孩,正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王娡微微一笑,就此安下心来……
——皇长子刘荣、皇次子刘德、皇三子刘淤,及兄弟三人的生母:栗姬居住的凤凰殿;
真要说起来,未央宫内的姬嫔居所,基本都是差不多大小,反倒是刘荣母子四人的凤凰殿,肉眼可见的大出一圈。
“有人怕,就有人哭;”
“万一再是什么稀罕种,日后夫人上门找我要交代……”
“大早上的,这是何人恼了皇长子?”
却不知身后,两个弟弟跟在大哥的椅轿后,却是一阵说不清的惶恐不安。
短暂的沉寂之后,王娡略显狐疑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殿门内。
脑子一热,便也顾不上装样子,暗下咬咬牙:“皇长子怕是忘了这未央宫,究竟是谁做主吧?”
“哇~~~~~~……”
“有人哭,就有人死……”
“夫人,怕了。”
耳边传来规律的拍打声,以及那女官低沉的闷哼,刘荣目光仍不从王娡身上移开,只嘴上淡然道:“去,把嘴松了。”
“给大家伙儿听听,这绮兰殿养出来的稀罕种,能吠出个什么动静来。”
啪!
“唔!”
“——便说确是王夫人从中作梗,怕也不会承认?”
那女官面色苍白,嘴唇微颤,显然已经被吓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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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真闭门谢客
第30章 真·闭门谢客
这一下,凤凰殿是真的‘闭门谢客’了。
——天子启口谕:皇长子母栗姬,教子无方,罚俸一年,禁足凤凰殿!
——皇长子荣、次子德、三子淤,嚣扬跋扈,无限期禁足思过!
消息传出,朝堂默然,朝野内外鸦雀无声。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皇长子这一次,怕是真的要向储君太子之位挥手告别了。
“倒是见了一面。”
就那么在绮兰殿外,由天子启的贴身官宦盯着,晾了足有三日,才被丢去了长安城外的乱葬岗。
“如此看来,只怕是皇长子也早知此事,与姐姐无甚大关联……”
“听话里话外的意思,要想谈成那件事,只怕是……”
“唉……”
田蚡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此番,天子启看似是重重惩治了刘荣母子,但实际上,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许是有田蚡在身边,又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王娡也逐渐从惶恐不安的情绪中平静下来。
作为王娡最为信任的母族助力,甚至可以说是皇十子刘彘争储夺嫡的急先锋,尤其还是作为商贾,田蚡对很多事,看的都比大多数人透彻。
“此番,恐怕就连陛下,也对姐姐失望了啊……”
满是唏嘘得一声感叹,终是让王娡烦躁的深吸一口气,又实在按捺不下惊惧,愤愤咬紧了后槽牙。
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将此事冷处理,打碎牙齿和血吞,吃下这个哑巴亏。
只是这件事的后续,有一些非常值得玩味的细节,并不曾被人们关注。
“虽说被陛下禁足,让很多人都认为皇长子惹下了大祸,自此回天乏术,却也有不少人认为:皇长子如此作为,却也颇有人主之相……”
——正愁着怎样才能让母亲别再闹出乱子,天子的禁足令就适时送到,皇长子能不开心?
再考虑到‘禁足’刘荣之后,天子启也没忘派太医去给刘荣治病,以及天子启在这件事上的后续处理……
只此一语,便惹得田蚡满是苦涩的闭上双眼,轻叹着缓缓摇起头。
非但没来‘受了委屈、欺辱’的王娡这里,就连怀着龙子凤孙,不日便要临盆的王儿姁,天子启也没来探望。
但对此,天子启的贴身老宦官,却只答了一句话。
听出田蚡话中埋怨,王娡也不由眼底一黯,悠悠道:“你长陵田氏,难道还缺这点黄白之物?”
“商贾末业,终归不是正道。”
“只如今死无对证,我便是有心自证,却也百口莫辩……”
此言一出,田蚡当即一愣,满是不可置信道:“这件事,不是姐姐暗中授意?”
随着王娡这满含愤闷的话语,姐弟二人便也就此沉默了下来。
“就此次的事来看,皇长子,绝非善类……”
“便是儿姁(xǔ)那里,陛下也不曾来过。”
“——早先我还奇怪:那日,皇长子怎就那般痛快,替姐姐将那女官灭了口。”
“馆陶公主那边,可搭上线了?”
“便是要设计,也总不至于傻到派自家下人去做?”
显而易见:这次的事,王娡被刘荣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是啊……”
“那贱婢,当真是害苦了我……”
就这么战战兢兢等了三天,直到那具尸首消失在殿外,王夫人才终于怀着忐忑的心情,从宫外叫来了自己的弟弟:田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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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直到田蚡走入宫中,出现在绮兰殿的那一刻,王夫人多日来积攒的惶恐,才终得以宣泄出来……
至于以后……
但天子启没来。
“若仍自甘堕落,行商做贾,总归要惹人笑话……”
“近几日,陛下可曾来看过姐姐?”
温言抚慰也好,隐晦敲打也罢;
便是对发生的事只字不提,只单纯的来走上一趟、坐上一会儿,聊一些毫无意义的家长里短,也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至于栗姬也被禁足,听起来像是受到了惩罚,但田蚡用膝盖都能想到:此时的皇长子,肯定是乐开了花。
“——还不是那贱婢自作主张!!!”
“若是早点知道,我好歹也能想办法找补,总不至于这般被动!”
皇长子被禁足?
却见王娡满是不屑的冷哼一声:“我有那么蠢?!”
说着,田蚡便又是一阵摇头苦笑,旋即意味深长道:“怕是往日,我们,都看错皇长子了。”
只深吸一口气,又漠然望向殿门的方向,好似自言自语般,为田蚡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首先,作为刘荣‘嚣扬跋扈’的帮凶,那些出身凤凰殿,遵刘荣之令打死那女官的寺人们,并没有得到太过严重的惩罚;
“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要被某家勋贵、某任丞相抄了宅院,毁了宗祠。”
语带凝重的一问,只惹得王娡面带忐忑的摇摇头:“不曾。”
“皇长子此番,当真是把许多人都吓坏了……”
最为关键的是:那被打死的女官,尸首即没有被刘荣下令收敛,也不曾被绮兰殿收走;
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如果天子启当真认为绮兰殿、王娡毫无过错,整个事件都是皇长子刘荣全责,那在事后,天子启肯定会来绮兰殿一趟。
“——若那贱婢还活着,我倒还能把人被陛下送去,以自证清白。”
反倒是绮兰殿,看上去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实则……
对于后宫的女人而言,很多事情,其实都能凭这一点判断出是吉是凶;
非但没丢掉小命,反而还被‘罚’去了刘荣身边,美其名曰:盯着皇长子禁足,以赎罪过。
“这几年,兄弟可得好好想想:等日后,要如何处置那硕大产业。”
“动辄数千上万金的花销,若是换不来入项,我也没法给族人交代?”
“——我姐弟二人虽非同姓,却也终归是一个母亲所生。”
看出姐姐王娡此时的慌乱,田蚡也只沉着脸,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其次,在刘荣被‘无限期禁足’的同时,太医属也派了几名太医,为刘荣诊治起了后腰、后股处的伤势。
——既然不是夫人指使,那此人,便不再是绮兰殿的人了。
“只是光见这一面,就贴进去不下千金的拜礼;”
——事后,天子有没有来过。
对此,王娡自也不会装傻充楞。
“只是姐姐也知道,我田氏纵然家大业大,也终归不全是我这少主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