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季到来,花露水彻底火爆开封城。
虽然有清洁工打扫开封城,让开封城的卫生情况大为好转,然而蚊蝇却是可以飞行的,而且繁衍迅猛,开封百姓依旧饱受蚊虫滋扰。
随着中医院将花露水作为日用品推向开封城,神奇的花露水彻底征服了开封百姓,轻轻一抹就可以驱蚊止痒,简直是居家必备之良药。
一时之间,开封百姓争相抢购,各大酒坊也纷纷和中医院合作,将花露水销往大宋各地。而作为生产花露水的中医院则是日进斗金,短短时间就扭亏为盈。
樊三明看着如此火爆的生意,不由心中豪情大发,要知道花露水最主要的成分可是酒精,而酒精的收益可是有他一成份额,哪怕这一成的份额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如今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站着把钱挣了!
“邪医范正果然邪门!”
中医院对面,刘掌柜看着一车车的花露水从中医院拉出,不由心中暗恨。
在他看来,花露水的成分都是药物,本应该在药铺出售,这份利益本应该是他们药铺获得,然而中医院竟然将其定义为日用品,将药铺绕开,哪怕普通的杂货铺也能售卖。
“掌柜,中医院已成气候,再做对抗已经无益,刘家药铺不如和中医院合作。”伙计劝说道。
刘掌柜苦涩道:“刘家药铺原本想着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却不知中医院看不上刘家药铺,如今再厚着脸皮凑上去,看人脸色不说,最多也就分一杯羹罢了,刘某实在丢不起这张脸。”
刘掌柜心中暗暗后悔,他到底不如樊三明果决,想当初他若不顾一切支持中医院,选择锦上添花,至少能够在药材上获益不浅。
如今中医院每日所需药材颇多,更胜在持久,花露水所需的药材虽然单一,却随着花露水的火爆,金银花、樟脑的用量简直是用海量来形容,如此多的利益都便宜了亳州的药商。
刘掌柜后悔不已,其他商人也是扼腕叹息,任谁都得出来,有了花露水的畅销,中医院将再无桎梏,一飞冲天计日可待,他们都不如樊三明,失去了最佳机会。
中医院走上正轨,范正就彻底放手,花露水和药材则由樊三明负责,中医院事务则由杨介负责。
而他,今日无事,携美出游。
开封城内,到处留下范正和李清照的身影,然而李清照依旧没有再写出一首千古名篇来,二人默契的以此为借口,四处游玩吟诗作对,两个青春萌动的心悄然的靠近。
然而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借着寄情于山水的邪方,尽情享受这懵懂的爱情。
李府闺房之中。
李清照对镜梳红妆,精心的打扮妆容。
“小姐,赵公子派人送来请柬,邀请小姐参加今晚汴园七夕诗会。”莲儿从外面进来,奉上一张请帖道。
“汴园七夕诗会?”李清照手微微一抖,顿时将黛眉画偏,只得将黛眉擦掉重新再描。
“是呀!小姐如今乃是大宋第一才女,一首《如梦令》无人能及,汴园诗会又岂能少了小姐的风采。”莲儿兴奋道。
“一群太学生无病呻吟。”李清照冷笑一声,随手将七夕诗会的请柬扔到一边。
“啊!小姐以前不是最爱参加诗会的么?”莲儿不解道,以前的李清照极爱热衷诗会,在诗会中独占鳌头,力压一众男儿,再对其毒舌一番,是她最大的乐趣。
“那是以前,和范兄相比,这群太医生只会附庸风雅,有这点功夫何不干点实事,就比如范兄两首《钗头凤》让无数女子免受近亲结婚之苦,中医院医人无数,医城之方,让开封城焕然一新,……………………。”
李清照说起范正的丰功伟绩,顿时眉飞色舞。
莲儿微微点头,相比于范正,那些太学生的确是云泥之别,可惜范正仅仅是一个医者,配不上大宋第一才女的小姐。
李清照不知莲儿心中所想,当下,戴上白纱罩头,混搭仿点翠簪子上身齐腰交领宋褙子,下身素色百褶裙,端的是亭亭玉立、气质如兰。
“小姐今日真漂亮!”莲儿称赞道。
李清照脸色傲娇,拿起三尺白布,用力的缠在脚上,疼的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莲儿大惊道:“小姐不是最不喜裹脚么?今日怎么…………。”
李清照喘了口气,俏脸抽搐道:“之前我怕疼偷偷的放足,如今我已近成年,再不缠足就晚了!”
裹脚在宋朝虽然没有大肆流行,但是在皇室和上层社会极为常见,尤其是宫中,很多宫女喜欢将脚缠成新月形,然后翩翩起舞,这样的舞姿特别好看,以来吸引皇帝的宠爱。
这种风气很快从宫中传到了民间,尤其是达官贵人对于三寸金莲的病态嗜好,更是助长了这种风气,逐渐在宋朝上层社会流行起来。
毕竟上层社会的女子并不需要从事体力劳动,还有专人伺候,缠足对其影响较小,而且也能讨男人欢心,渐渐的缠足女子多了起来,李清照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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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乃是大宋第一才女,又岂能学那些庸俗女子,以色侍人。”莲儿傲然道。
李清照却摇头道:“你不懂,哪一个女人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
看到往日傲然的李清照如此患得患失,再加上最近李清照偏爱打扮,莲儿不由想起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
联想到小姐最近的举动和言行,一个名字逐渐在莲儿心中浮现——邪医范正。
“走吧!”李清照强忍脚上的不适,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啊!小姐,我们去哪?”莲儿惊讶道。
“还能去哪?自然是汴园!”李清照淡淡的说道。
“小姐刚刚不是说汴园诗会是一群太学生无病呻吟,附庸风雅么?”莲儿小声嘟囔着,脚步很快跟上。
“父亲、母亲,孩儿参加汴园诗会去了!”
李清照前去和李恪非、王氏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莲儿乘坐马车出了李府。
“小姐,汴园到了!”二人很快的就来到了汴园。
然而李清照却并没有下车,而是吩咐道:“继续走!”
“啊!”莲儿不解,却继续让马车路过汴园,直到走到前方的路口,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邪医范正。”
莲儿顿时心中一震,看着迫不及待打开车窗的李清照,一股不妙的感觉的涌上心头。
她终于找到了小姐为悦己者容的正主了。
第五十九章 邪方:情诗
开封城人口过百万,商业气氛极为浓厚,再加上七夕乃是传统佳节,出来游玩的男女络绎不绝。
范正和带着白纱罩头的李清照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丝毫不显眼,因为大街上有很多类似的男女如此打扮同游。
沿街的商铺更是不会放过这个难得商机,夜幕还没有降临,就在门前点燃了花灯!
一盏接着一盏,犹如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当夜幕降临,开封城却已经灯火辉煌,犹如一座不夜城。
借助夜色和昏暗的灯光,越来越多的开封男女涌上了街头,让这七夕节平添几分热闹。
“相传天帝有一个女儿,名为织女!…………
不少老人仰望银河星空,对着子孙讲述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故事。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也有识字之人对着银河星空,大声诵读有关七夕节的古诗,立即引来一众叫好。
李清照遥想牛郎织女私下恋爱的凄美爱情,不由心生向往,她受困于李府之内,整日除了读书写诗也并无任何事情,这一段时间,和范正借着写诗为由,游遍汴京内外,乃是她一生中最为惬意的时光。
她明明知道如此私下和一个男子相会不妥,然而她却犹如织女一般,义无反顾的一次次偷偷溜出李府去见范正。
“莫非我…………。”
李清照豁然醒悟,顿时满脸羞红。
“清照姑娘,此刻可有诗意!”
耳边忽然传来范正的询问,李清照顿时从羞涩中惊醒,借着夜色掩护,摇了摇羞红的脸庞。
“啊!”忽然李清照惊呼一声,顿时感觉到自己缠足之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怎么了,可是扭住脚了?”范正连忙询问道。
一旁的莲儿上前搀扶李清照道:“小姐今日缠足,本不易行走,今日又走了如此多的路,定然是磨破了足。”
“缠足!”范正眉头一皱道,连忙阻止道:“万万不可缠足!”
李清照疑惑道:“为何不可缠足,开封城的大家小姐都在缠足,现在在开封城极为盛行!”
范正郑重道:“缠足有违人之生理,影响足部正常发育,造成脚部畸形,此法极为残忍,缠足之苦,犹如层层切骨,刻刻痛心,让缠足之人,饱受酷刑。”
“竟然如此痛苦!”莲儿闻言大惊道,她乃是下人自然不用缠足,然而却知道李清照一直不愿意缠足,却没有想到如此痛苦。
当下连忙找一个背人之处,赶紧给李清照放足。
李清照放足之后,这才疼痛大减,好奇的问范正道:“这么说,你也反对女子缠足,不是说男人最爱女子三寸金莲么?”
范正摇了摇头道:“范某虽然为男人,绝对是却不愿自己的癖好建立在女子的痛苦之上,更何况范某更是一名医者,缠足使女子脚小难行,动必扶墙摸壁,拄杖持杆,在医者的眼中此乃残疾之症。”
“残疾之症!”莲儿闻言顿时惊呼道,她家小姐乃是天下第一才女,要是因为缠足成为残疾,那该如何是好。
“其实身体上的残疾只是其一,还有心理上的残疾,女子缠足之后,步履维艰,只能困守于闺阁,又失去了谋生的本领,让女子只能依附于男人,李姑娘乃是天下第一才女,自当为天下女子做表率,又岂能让此陋习危及天下女子。”范正郑重道。
李清照,闻言一震,郑重点头道:“从今日起,清照不再缠足。”
范正接着道:“从今日起,中医院会将缠足定为足疾,列为残疾之列,以警示天下女子。”
二人顿时对视一眼,一种互为知己的感觉涌上心头。
有了李清照的以身作则,再加上中医院的残疾之说,相信定然能够让不少女子放弃裹脚。
一种微妙的情愫在二人之间弥漫,二人都默默的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之中。
忽然一声喧哗,打破了这份暧昧的气氛,只见一个声音高呼道。
“千古名篇,又一首千古名篇!”
二人忽然一愣,看向喧哗的街道。
只听有人高呼道:“苏门四学士之一秦观,在汴园七夕诗会,写出了一首千古名篇《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当下有人将此诗抑扬顿挫的朗诵出来,顿时引起一片的叫好声。
“好词!意境深远!发人深省。”
想我大宋文坛竟然被一介女子和邪医范正压的抬不起头,秦观学士终于为我大宋文坛扳回一城。”一个文人热泪盈眶道。
开封文坛苦李清照和范正久亦,如今终于又出了一首千古名篇,虽然秦观的辈分要比二人高,然而开封文坛自动忽略这些。
“不过我怎么看,这有种隐括词的感觉,银汉迢迢,岂不是隐括词《迢迢牵牛星》,还有金风玉露出自于…………。”不少文人仔细琢磨,就已经察觉出来,秦观的这首《鹊桥仙》就用到了不少隐括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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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不过几个字而已,算什么隐括词,顶多算引经据典罢了!再说,这首词最后一句更是点睛之笔,定然是秦观学士真情流露,你们听说了,据说秦观学士暗恋苏轼小妾王朝云…………。”
“瞎说,据说是为了秦观的夫人徐氏所做,二人聚少离多,正合词意。”
“不对,也有传闻是为了营妓娄琬、陶心儿所做…………。”
……………………
开封文人一边欣赏着千古名篇,《鹊桥仙》,一边谈论着秦观的八卦,不知不觉中楼就歪了。
“都怪你的邪方不灵,我到现在也没有再写出千古名篇来。”李清照娇嗔道。
范正深吸一口气道:“其实我还有一邪方,不,是正方,定然能够让你写出千古名篇来。”
“当真?”李清照流波一闪,犹如懵懂的大白兔一般道。
范正压抑着心中的狂跳,努力将自己的大灰狼尾巴收起来道:“秦观学士的鹊桥仙,不论是为谁而写,定然是有感而发,唯有此至情至爱之感情方可写出如此动人的诗篇。清照小姐若以情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