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范正字字含情,心有余悸的写下下半阙。
“多谢你的笔墨!”范正回身将笔墨送还,游学书生顿时视若珍宝的接过。
众人顿时艳羡的看着这一幕,这可是直接写出《点绛唇》和《青玉案元夕》的笔墨,更是见证了这场和诗的结束,日后定然价值不菲。
我怎么不知道提前准备笔墨,众人无不扼腕叹息,错失良机。
看着范正和李清照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众人回望李府墙壁上的诗词,不由感叹万分。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众人心中感慨万分,人人皆知范正隐喻二人爱情的波折,然而他们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在范正的处境,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而范正再出邪方,用一首首的千古名篇的情诗,让二人人人喊打的私定终身,变成人人艳羡的生死相许的爱情。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历经磨难的爱情,更弥足珍贵,就像牛郎织女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范正为情众里寻他千百度,费劲千辛万苦,历经波折,而同样回诗一首首凄美哀愁的李清照,何尝不是一直在灯火阑珊处等候,才有这千年修来的蓦然回首,牛郎织女的爱情让人神往,而人间的爱情也丝毫不逊色。”。”
游学书生感慨万分道。
整整十二首的千古名篇,这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和诗至此结束了,而且打破了悲剧收场的传统,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圆满结束。
这些诗词定然会伴随范李二人的至情至深的感情而流传千古。
很快,李府外道中壁的两首诗词,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开封城,所闻之人无不如饮甘霖,人人争相传颂。
范正和李清照再一次同游开封城,而且是光明正大,再也不用偷偷摸摸。
二人同步踏入汴园,汴园为之轰动。
开封文坛纷纷行礼!对这两位新晋词宗大家肃然起敬。
御街之上!
二人光明正大的携手同行,所到之处,皆是祝福。
汴水上游,雁丘处。
二人亲自为雁丘题字立碑,让无数游玩的年轻男女艳羡不已。
范府!
范正满脸得意的向母亲马氏重新介绍未来的儿媳妇李清照。
马氏喜极而泣,随即抽起鸡毛掸子,暴揍范正一顿。
“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私自定婚期,日后若敢负心清照,休怪为母大义灭亲!”马氏打累了,指着范正劈头盖脸怒骂道,大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范正和李清照私定终身不说,竟然还和李恪非私自定下婚期,这让马氏如何不动怒。
李清照看着这一幕,不由捂嘴窃笑。
“还有,你父亲又从亳州回信了,说伱小子满身逆骨,这一次定然要将你狗腿打断。”马氏恨恨的说道。
范正摸了摸背上的掸印,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父亲说打断他的腿,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却一次也没有下手,而母亲马氏可是真的下死手。
再说,如今中医院推行中成药计划,所需药材大部分从亳州进货,亳州一半赋税都是仰仗中医院,谁有求于谁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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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范家张灯结彩,以儿媳之礼隆重的招待李清照。
晚宴结束,范正忍无可忍打断想要和李清照拉家常的母亲马氏,亲自用马车护送李清照归家。
“父亲已经申请外调洛阳了,听说是你提议的!”马车上李清照悠悠道。
“是的…………。”范正点头道。
二人顿时一阵沉默,一旦李父外调洛阳,他们二人定然会再次分离,虽然洛阳和开封相距不远,然而正处于浓情蜜意的二人一刻也不愿分离。
“我要去做一件大事!”
良久之后,范正打破沉默,坚定道。
“我知道!”
李清照低声道,她和范正情投意合,如何不知道范正的志向。
“此事极为艰难,若是一去不回…………。”范正声音低沉,悲壮道。
李清照却噗嗤一笑,打破了这份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气氛道。
“我大宋可没有杀士大夫的传统,日后无论你罢官流放天涯海角,还是挂印辞官四处游医,我都会陪你一起浪迹天涯!”李清照坚定抬头,勇敢的和范正对视。
二人顿时情动,情不自禁相抱,双唇互吻。
“啊!不行!”良久之后,传来李清照羞涩的喘息声音。
范正顿时悻悻住手,懊悔道:“我恨呀!不该为了讨好岳父,许下城下之盟。”
“我乃二月初五生辰,最多再过一年有余,就到十八了!”李清照低头整理衣衫,羞声道。
范正不由庆幸,幸亏李清照不是腊月生辰,否则还有再等近一年。
当下再次将李清照拥入怀中,这一次,他没有再动手动脚,而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马车吱吱悠悠,仿佛也知道这对情侣难得相会,自觉的放缓脚步,然而路终有尽头,李府终于到了。
李清照羞红着脸走下马车,疾跑入李府内,却突然停下脚步,蓦然回首。
倚门回望!
而范正默默站在马车前,灯火阑珊之下,注视着李清照的身影消失在李府内。
四千字保底,下午还有
第九十六章 大宋少年
第98章 大宋少年(3800字)
皇城到了!
范正只身来到皇城大门,看着威武雄壮的皇城门,脸色凝重。
他并非真傻,当然知道自己被官家应召为翰林医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涉足于高太后和官家的权利之争,纠缠于新党和旧党的倾轧之中。
然而他却义无反顾,大步踏入皇城之内。
“你不该来!”
忽然一个苍老的身体挡在了范正面前,正是新任太医令钱乙。
范正看着在太医局中,曾经维护于他的夫子,神色复杂道:“夫子有何教我?”
钱乙看着面前的少年,不由陷入一丝追忆。
“曾经,你在太医局门口,高呼变法医家,要将中医院的分院开遍大宋,让天下百姓病有所医;让天下医者有尊严的生活,人人向往成为医者,一声令下,百万医者白衣执甲。”钱乙感叹道。
“难得夫子还记得学生的少年狂妄之言!”范正苦笑道。
钱乙直视范正道:“谁能想到当初一介少年的狂妄之言,竟然成为现实,你已经变法医家有成,如今的中医院已经重现华佗绝学,成为医家圣地,以伱的才智可以继续钻研医术,研究出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
范正郑重点头道:“我可以做到!”
钱乙脸上浮现出一丝痛惜道:“你在医家已经前途无量,日后成为神医,不!哪怕是扁鹊之位也不过是你囊中之物,你为何要蹚朝堂这趟浑水,让医者的白衣染尘。”
范正不答反问道:“夫子,可知我为何要将樊楼取名中医院。”
“药王孙思邈曰:古之善为医者,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钱乙脱口而出道。
范正正色道:“上医医国,既然国有疾,范某作为医者又岂能坐视不理。”
“然而说出此言的扁鹊都从来不过问国事,药王孙思邈更是屡次辞官不受,医者的天职乃是治病救人,本应超然世外,看淡生死。”
“更何况医家已经复兴,这是医家千年未有之变局。你为何要背弃当初的誓言,让医家变法半途而废?”钱乙痛心道。
正如他当初不理解范正明明有远大的前程,却偏偏弃文从医,然而当范正变法医家,重现华佗绝学,钱乙暗自庆幸,范正幸亏弃文从医。
而如今医家大兴在即,而范正却再次舍弃医家,进入朝堂涉足变法,日后非但范正难以保全,恐怕医家也将遭受牵连。
范正郑重道:“太医精诚曰:行医者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医人如此,医国亦然,唯有大宋一扫积弊,变法图强,方可不再有外敌入侵,我大宋将士百姓才能免受兵灾,这就是上医医国。”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范正郑重道。
钱乙闻言心中一震,默然让开道路。
相比于范正的一往无前,他的确是违背了大医精诚誓言,自虑医家吉凶,忘却天下责任。
范正义无反顾的踏入皇城之中,他完全可以坐享变法成果,然而他一想到三十年后到来的靖康之耻,异族铁骑在中原肆虐,中原大地生灵涂炭。
繁华富庶的开封城将被劫掠一空,无数中原儿女流离失所,以及那无比耻辱的牵羊礼,谷道破裂而亡的亡国公主,每每想起都让他寝食难安。
范正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走向皇宫,一个身躯再一次挡在了范正前进的道路之上。
“见过四叔!”
范正对着面前的范纯粹拱手道。
“你不该来。”范纯粹训斥道。
范正静静不语,等待四叔继续训话。
“你已经和李家才女有情人终成眷属,举城皆为尔等祝福,只要你回头,四叔会代替三哥亲自去李家登门提亲,日后你变法医家,李家才女相夫教子,尔等吟诗填词,何不快哉!”范纯粹苦口婆心的劝道。
范正不为之所动,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不来,未来自己最心爱之人将会颠簸流离,流离失所,孤苦一生。
“如果我不是范家子弟,我一定会听从四叔的话,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范正郑重道。
范纯粹眉头一皱道:“为何?你又拿你祖父的家训说话,朝堂上有你二伯和四叔,现在还轮不到你。”
范正摇了摇头道:“非也,小侄不得来,范家的深受皇恩百年,祖父暂且不论,二伯、父亲、四叔,以及几个哥哥皆恩荫为官,甚至是小侄的太医生也是如此,否则以小侄半路出家学医,如何能进太医局。”
范纯粹沉重点头,因为范正所言乃是事实,无可辩驳。
范正声音一转,激昂道:“国家养士百二十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日。陛下有召,小侄不能不从。”
范纯粹闻言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他想劝说范正,然而每一句都苍白无比。
范家深受皇家信任,负责大宋第一次变法,熙宁变法虽然失败,然而范家却并没有失去信任,先是父亲死后被追封为‘文正’,这乃是文臣中最为顶级的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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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他们兄弟四人先后被恩荫封官,二哥更是一路坐到了宰相之位,范家第三代也多受皇恩。
正如范正所言,国家养了范家二十年,今日陛下相召,范家子弟又岂能拒绝。
当下范纯粹掩面而退,无颜再阻拦范正。
“简直是大言不惭,国家的确养士百二十年,你不过是被除名的太医生罢了,小小医者如何敢自称为士?”
一旁传来御史中丞赵挺之辛辣的讽刺声。
“然也,哪怕是没有被除名,也不过是太医生罢了,至少是太学生才有资格称自己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