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不配。”
张慎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沧桑。
“没有。”陆远之知道,张慎行也就是自己得头儿现在应该是在怀疑自己。
恩。
虽然没有见过王道远跟自己的头相处了多久,也不知道王演笑跟自己的头跟了多久。
但是想来,以王道远跟王演笑这种人,应该是很得自己头儿的看中的。
“道远其实很听话。”
张慎行没有做太多叙述,眼神沧桑,缓缓的说了一句。
陆远之轻轻的嗯了一声。
“演笑虽然平时不着调,但心思细腻,很和我的胃口,遇到大是大非的问题也绝不含糊。”
张慎行的看向窗外,窗外的阳光透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燥热。
陆远之的心情也不太好。
“各为其主。”
陆远之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无奈。
他从来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特别是男人,在他眼里,男人没有什么坎儿是自己渡不过去的。
但是总会有人遇到一些自己解决不了问题,或者说是自己不想遇到,不想面对的问题。
头儿这就是遇到了自己想不开的问题。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两个,甚至去年在法安寺王道远逃跑的时候,我收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是在想是不是汇报消息的人在骗我。”
张慎行自嘲一笑。
陆远之抿嘴,没有多说什么。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张慎行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陆远之,缓缓道:“前年,元古县发生了一起恶性的杀人案,犯案的是一个冲神境巅峰的武夫。”
“我带着道远,以及演笑二人,我们三人去案发现场勘察此案。”
张慎行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是在述说着一件很小的事情。
“嗯。”
陆远之点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头,一脸倾听的姿态。
面对一个伤心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默默的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张慎行继续道:“当时我们三人已经做好了防备,只是没有想到那贼人如此狡猾,埋伏在暗处偷袭我。”
陆远之听到这里,不由得感叹那贼人的胆子多大。
佩寅郎衙门的人都敢埋伏,真就是胆大包天。
“我当时在认真观察地形,没有注意到暗处,没想到那贼人如此猖狂,猝不及防之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贼人利刃向我刺来。”
张慎行的声音中慢慢浮现起一丝激动,他继续道:“是道远,那一刻,道远的身子毅然决然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推开我自己承受了那一刀。”
陆远之听的神色莫名。
“我反应过来之后大怒,拔刀便与那贼人斗了起来。”
“只是我当时初入冲神,那贼人是冲神巅峰的境界,慢慢不敌于他。”
“千钧一发之际,王演笑突然出现,又替我挡了一刀。”
张慎行的的声音中已经是悲凉无比。
“他脸上的刀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陆远之听到这里,想起了王演笑的脸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
没想到居然是在救头儿的时候留下的。
这还真……
陆远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个忠心耿耿的人,为了救我豁出性命的两个人。”
张慎行在这一刻语气激动了起来,“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居然是奸细!”
“这样的结果我不信,我如何信?!”
陆远之寻声看去,发现自己的头儿虎目中已经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丝。
“头儿。”
陆远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亦行还是那句话,各为其主,各司其职。有些人品性天生就是如此,但心中却承载着自己的使命,真如你如此说,我承认那王道远与王演笑二人是条汉子。”
“而且头儿,伱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如果纪公让你隐瞒身份,深入敌境潜伏,想必你也绝对听从安排。”
陆远之眼神很清澈,“你们都没有错,所有人都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些掌棋的人不顾棋子的感受罢了。”
张慎行听闻,眼神中慢慢浮现出一丝平静,良久之后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第134章 扑朔迷离!!
“我张慎行顶天立地,上为国家,下为黎民,一生行事坦荡,所做之事皆问心无愧,怎地就带不好这个队伍……又怎么对的起纪公?”
张慎行九尺高的身子此刻也没有了平时的压迫感,有的只是身上传来的颓然。
怎料陆远之见此哈哈一笑。
“头儿,如此想你便错了!”
陆远之的声音充斥着坦荡,“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怎能轻易怀疑自己?岂不闻古人云:粉身碎骨混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头儿你本心雄踞,又岂怕流言蜚语??”
陆远之看明白了。
自己头儿这是怕被人传闲话来着!!
沃日,绕了一大圈原来是这个啊……
还怎么对的起纪公,你不就是怕纪公怀疑伱嘛。
张慎行听了陆远之的话之后,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当然,他肯定要错愕。
于谦的这首石灰吟,通俗易懂,气概万千。
是人家八岁的时候做的……所以通俗易懂。。
张慎行自然听的明白,毕竟这话小孩子都听的懂。
所以惊愕之后便是浓浓的释怀。
对啊……
自己怕什么?
行的正,坐的端,身正不怕影子斜!
想到这里,张慎行的眼神中闪过恢复了一丝光芒。
只是眼神深处还是带着些悲伤。
说到底,王道远以及王演笑二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二人被人揪出来发现是别人塞进来的奸细……
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难受。
“行了头你别难受了,今天我好歹也算得上升迁之喜,晚上请你喝酒!”
陆远之的拍了拍张慎行的肩膀。
好在陆远之的身高还行。
张慎行又是坐着的。
一般人还真够不到张慎行的肩膀。
主要是九尺的身高确实很特么让人无语。
就这种个头,哪怕是去做间谍都不行。
太容易引人注目了。
…………
是夜。
醉仙楼。
陆远之带着一群人来到这里为自己庆祝升官。
从九品升到了七品……
从峦佩升到了风佩。
这是有些人一辈子都跨越不了的阶层,却被陆远之这个年仅十八的小孩给窜了上来。
不要说那些什么甘罗十二岁拜相的话。
几千年就出了那一个甘罗罢了。
言简意赅来说,就是十八岁的县令。
恩,就是这么牛逼。
而且佩寅郎的风佩可比县令牛逼多了。
所以,酒桌上,陆远之听到的奉承话那叫一个波涛汹涌。。
一堆佩寅郎的老油条差点把陆远之吹成了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人物了。
陆远之自然舒服。
当然他也没有被这些奉承之语给降住。
喝酒喝到半夜,便骑马回家了。
到了家门,陆远之的心里浮现出一种豪情壮志。
大舅年仅三十多岁已经是京城中的五品大员了。
而自己才十八岁就已经升到了佩寅郎的风佩。
海无恙那小子更是比自己仅小了一岁,便已经触碰到全新的君子境,那也是前途无量之人。
这绝对是一门三英豪!
妈的,崛起!
所以陆远之就高歌了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