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君目光冷淡,缓缓出声发问。
听到此言,那壮汉颤颤巍巍的抬起头,脸上挂着一抹凄惨:
“下官西军校尉,刘成海。”
听到这话。
所有人脸都都浮现出恍然。
西军校尉。
陆远之之所以被压进水牢之中,全都是因为为这一家人出头。
“刘成海……”
纪宣的目光变的幽然,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这一家人。
“什么事?”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虽然温和,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下官恳请纪公,将云佩陆远之从水牢之中放出吧……陆先生他是好人!”
那壮汉说到此处,面容变的坚毅起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个头磕在地上:
“事情都出自下官身上,下官愿意代陆先生受罚。”
“哼!”
纪宣还未说话,伍子君便冷哼一声。
“纪公,属下建议,将这一家之人全都押进水牢!”
对于伍子君来说,此间之事,不论缘由,最后都是佩寅郎衙门的名誉受损。
而起因,皆因为这一家之人。
在他眼里,这一家之人就是事情的源头。
换句话讲,就是罪魁祸首。
所以,他对这一家之人绝对没有任何好感。
而且,这姓刘的。
明明已经没有你什么事了,伱偏偏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站出来,如此的惺惺作态。
这是干嘛?
不就是作秀吗??
事后不仅不会有什么事,反而还会被外人夸赞,这刘成海知恩图报云云。
真是令人作呕。
果然,伍子君的目光在朝人群之中看过去后。
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头在地上磕着的刘成海身上。
眼神之中全是赞赏,敬佩等等。
就连领头跪在地上的李谨此时也钦佩认同的看着刘成海。
“哼。”
看到这一幕,伍子君愈发的讨厌起这个当众跪下的刘成海。
他能想到,纪宣安能想不到。
只是纪宣的想法也并不是纯纯如此。
他比伍子君能想的更多。
在他的眼中,这姓刘的如此坐态其实也属无奈。
陆远之被自己押进水牢之中,他西军校尉府自然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若是这个时候,他没有什么作为的话。
那就是自绝于官场之中。
只是这当众想自己跪下求情的戏码。
着实演的有些拙劣。
有如此坐态,还不如东奔西走,四处求人来的实在。
“西军……管的也太宽了吧?”
纪宣的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成海,声音之中带着一抹莫名的情绪:
“此为我佩寅郎之事,与刘校尉关系不大吧?”
刘成海听到这话,一滴汗从自己的额头流下,但是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
“此事皆因我而起,我自然要尽自己所能……”
“住口吧!”
伍子君已经有些生气了,他身上四品武者的气势全开,朝着刘成海压了下去。
“狺狺狂吠之徒,滚!”
他对刘成海彻底没有了一丝好感。
纪宣淡淡的瞥了一眼伍丑君,随后转头看向门口的李谨:
“你叫什么名字?”
李谨听到纪宣的问话,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纵然是心里已经早有准备,但是当真正面对纪宣的时候,他还是能感觉到这股莫大的压力。
“原佩寅郎峦佩李谨。”
李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磕头之上,抬头平静的看着纪宣:
“纪公,属下已经辞去了峦佩之位,目前是一位庶民。”
“哦?”
听到李谨着话,纪宣的目光之中闪过一抹恍惚。
“与草民一起来的,也有许多衙门里的弟兄。”
李谨这个时候让开了一些身位。
他身后那些追随而来的佩寅郎全都挺直的身子。
看到这一幕,纪宣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既然是来为陆远之请冤的,那你们自然也懂得佩寅郎的规矩吧。”
纪宣的声音依旧平淡。
谁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李谨的面容依旧平淡。
他平静道:
“草民知道,越讼杖百五,诬告加三等。”
“不后悔?”
“不后悔!只为能还陆云佩一个公道!”
李谨目光平静,似引颈待戮。
他以草民之身来为陆远之云佩诉冤,本就是越讼。
“好!来人!将李谨押进大牢!其余人,尽皆驱逐!”
纪宣大手一挥,冷冷的宣布。
“是!!”
佩寅郎之中陡然出现一队人马,面无表情的朝着人群之中走来。
毫不理会这些人的怒骂呵斥,李谨直接被带入衙门之中。
剩余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被这队黑锦白玉驱赶。
待所有人都散尽之后。
纪宣带着公羊敢朝寅武堂走去。
“纪公,这也连着几天了,该将陆云佩放出来了吧?”
公羊敢这个时候小心翼翼的看着纪宣问了一口。
陆远之也算公羊敢的半个徒弟。
当初陆远之还是五品敛息之境时,公羊敢传授过不少经验给陆远之。
再加上杭州一行的出生入死与这么多日的相处。
陆远之在公羊敢心中地位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
“哼!”
纪宣冷哼一声:
“你以为我不想放他?”
公羊敢一愣。
“他做这件事情就不是轻易将之放出来的事情!”
纪宣心烦意乱的摆手道:
“明日某上殿之后,看陛下如何宣判吧。”
“是。”
公羊敢不敢乱说,只能缓缓的退下。
而李谨。
自然也被押进了大牢之中。
是夜。
关押李谨的佩寅郎人员,将牢门关上后。
李谨有些懵。
因为他看到,自己面前站这几道身影。
而其中一个正悠哉的躺在床上,旁边还有几个狱卒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他旁边听着使唤。
更有两名不知道哪里请来的侍女朝他口中喂着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