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北县就这么大一点,王家偏院与王道远的铁匠铺离的还那么近,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
如果徐二介的死,是因为撞破了这二人的密谋。
那香莲与这个王道远到底在密谋着什么?
陆远之的眼神极为锐利,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审问一下香莲。
但此时的香莲还在县衙的大牢里昏迷着。
那罗刹族的低级种姓天赋的副作用确实很大。
本来应该早就能审问了,偏偏这香莲一直在昏迷,这几日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弄醒!
陆远之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首先要弄明白香莲跟王道远到底有什么联系!
然后再伺机决定这个案子要不要追查到底。
如果牵扯甚大,那他就必须要提前给自己想好退路。
想好之后,陆远之把自己的魅力值手动增长十倍,然后就放到枕头下,熄灯睡觉。
冗长的一夜。
………………
京城。
佩寅郎衙门。
张慎行一路舟车劳顿,率领着一队人马缓缓行至一扇大门前。
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
衙门前大路上热闹非凡。
正热闹的人群突然一个停顿,紧接着声音明显比之刚才小了许多。
因为佩寅郎衙门的大门,开了。
在大雍京城之中,百姓与百官之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宁受府尹百杖刑,休去诏狱半炷香。
诏狱,就是佩寅郎衙门中的地下诏狱。
传闻,但凡被关进佩寅郎诏狱,不管你是朝廷高官,还是江湖豪侠,只有四个字:生不如死。
“头儿!”
张慎行那坚毅的身姿刚出现的佩寅郎大门的一瞬间,里面就窜出一个同样黑锦白玉的年轻人,此人身高七尺,气宇轩昂,就是脸上的轮廓着实有些浑圆。
张慎行看到来人,眼神没有丝毫变化,神色淡然道:“去卸车。”
说完,头也不回的今日佩寅郎衙门。
他本就是一丝不苟的性子,回到自己的班房,整理好衣服。
缓缓来到一间屋子前。
他静静站立了一刻钟。
一刻钟不多,也不少。
踱步来到屋子前,轻轻扣门。
“上官大人,属下已从北境归来,前向大人述职。”
平淡的脸上浮现出无比的恭敬。
随后,门后传来一道淡然,威严,如同冰块撞击的脆响声音:“进来。”
张慎行深呼吸一口,他轻轻推开房门。
身子如同机器,一步不敢多走,一步不敢少走,用步子小心的量着距离,一步,两布,三步。停。
“说。”
那威严空灵的声音又响起。
张慎行这才抬头,看向那坐在主坐上的女人。
那是一道无法用人间言语去描述的曼影。
一身霓裳换做黑色织锦长袍肩上绣着红色的虎头,虎头双目中镶嵌两颗血红色的宝石,浓墨重彩的张扬辉煌。
那虎头怒目须张,犹如直欲冲上九霄。
负手扬眉,天下群雄折腰,巾帼不让须眉。
如蝶翅欲飞的火红衣袂。
绣满了璨金色的纹路。
飘曳在素雪纷纷的花间,直直晃了张慎行的眼。
仙姿玉色的面容上,浓睫投下的阴影犹似宣纸上的淡墨洇染。
那一双灵瞳空灵绚烂,滢滢如水,璨若晨星。
轻轻一扫了,刹那间就叫人遽然间失了魂魄,为之神魂颠倒。
发丝犹如黛色泉水流淌而下,飘舞的发丝,激荡起层层墨色流光。
巧插七彩琉璃发簪,宛如祥云飘浮。
她的身上胜过牡丹的贵气,多过雪梅的傲然,赛过墨菊的素雅,直叫万千粉黛尽失颜色。
芸芸众生,百媚千红,唯有她一袭独芳!
一把手柄血红的匕首,犹如配饰,轻巧的挂在他纤细有力的腰间。
腰间另一边,是一枚醒目的白色玉佩,玉佩上透着云纹
这是她在佩寅郎衙门中身份的象征。
她是佩寅郎六大云佩中唯一一个女人。
也是整个京城里唯一一位女性高品武者!
“启禀上官大人。”
张慎行只抬头看了一眼,赶紧压下头,神色紧张,严肃道:
“叛逃伥卫队王道远已经伏诛,尸体正在衙门中。”
上官云佩脸色平淡,她没有做任何动作,那绝美如冰的眸子里看向张慎行,微微颔首。
“做的不错。”
简单的一句夸奖,张慎行这九尺高的汉子只觉得自己浑身压力随之一松。
他抱拳躬身道:“属下执行任务途中,在崇北县遇到一个好苗子,想把他引到自己麾下。”
上官云佩身形动都未动,没有任何动作,他扬起黑色锦衣的袖子放在桌上,只是食指在桌前轻轻扣了三下。
这是让张慎行解释的意思。
佩寅郎衙门的任何一个官员,哪怕是区区一个峦佩,都必须要经过严格的筛选才能通过考核。
张慎行此言已经涉嫌任人唯亲。
上官云佩绝美的眸子里依旧没有一丝波动。
她耐心的等张慎行点解释。
张慎行赶紧道:
“想必徐州魏长青传来的信件大人已然知道,但是根据属下得知,那罗刹异族案,还有王道远冰锥案。”
“破案者,另有其人!”
第59章 佩寅郎衙门
张慎行的声音很低,但很严肃。
他对上官云佩的敬佩是发自骨子里的敬佩,与仰慕无关,只是纯粹的敬佩尊重。
大雍风气开放,女子从官本就不是鲜例。
优秀的女子在大雍受到的照顾比起任何一个朝代都好上数倍。
上官云佩听到另有其人四字的时候,你寒冰似雪的眸子闪过一道炫目的寒芒。
“海润泽谎报政功?!”
那御到极致的声音如同一快快白玉撞击。
骤然间,房间内温度低了几分。
是真低了几分,张慎行甚至能感觉到上官周围环境如同三九冬雪。
佩寅郎本就有监察百官之职责。
更何况,那徐州魏长青送来的信件刚刚在朝中公布,圣上连过目都没有,直接被内阁那几个老狐狸拿去做了批红。
如此功劳,再加上海润泽三年任期已满,还有那探花郎的身份,今年京察一过,升官进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那罗刹异族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了,居然被海润泽逮住了一个,这在整个大雍都是极其稀缺的案子。
还有那夏日的冰锥杀人案。
虽不至于在民间流传,但在大雍京城的官面上,那探花郎海润泽可是出尽了风头。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探花郎,居然被自己手下禀报有贪功欺瞒之嫌?
上官云佩的眸子瞬间就冷了下来。
“继续。”
张慎行赶紧道:“我说那苗子,正是海睿海润泽的亲外甥,也是当年舅甥共舞的主角之一。”
“嗯。”
上官云配的的脸色依旧没变,只是那令人寒颤的冷意消失了。
他的美眸平淡如水,静静地看着张慎行。
张慎行继续道:“香莲案具体如何我跟大人知晓的一样,只是那冰锥案海睿却是与我如实说了……”
紧接着,他把那天海睿说的所有话,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了上官云佩。
也把俩人当日那个心照不宣的交易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张慎行便默默的站在一边。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有上官云佩一下又一下的食指敲击着桌子的声音。
良久。
“既然海润泽嫌麻烦,那后续就由你继续追查王道远的案子,直到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