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
云南元梁王已平。
东北纳哈出覆灭。
漠北蒙古精英尽丧。
更惨的是,晋王朱?和颖国公傅友德。
这两人眼看著蒙古人的精锐全都被调去辽东支援纳哈出。
他们干脆在草原上杀疯了!
两个月时间,平了大大小小的部落上百个。
俘虏人口、牛羊无数。
一时间。
几乎所有蒙古人都不敢出现在边境线2000里内!
若不是朱元璋及时派人阻止。
只怕蒙古人真的要从草原上消失了。
所以,如果说以前的元顺帝是亡国之君。
不但大明人自己有争议,曾经说出过“元亡而实未亡也”的话。
就是蒙古人自己也不认。
但如今,脱古思帖木儿就是绝对的亡国之君了。
整个北元,全军覆没。
精英死伤惨重。
面对大明,已经沦为了待宰羔羊
此时。
奉天殿内弥漫着一种庄严而压抑的气氛。
大殿顶部挂满了灿烂的彩绘龙纹,巨大的红木梁上,金色的兽面装饰物反射著柔和的灯光。
脱古思帖木儿缓步走上殿前,他的手中,捧著一个紫檀的木质托盘。
当脱古思帖木儿抵达殿前,他的步伐突然停顿,然后缓缓跪下,头深深地底下,看著冷硬的金砖地面。
这一幕,在宏伟的奉天殿内显得尤为震撼。
他将托盘举得更高,此时,托盘中的物事,落入了所有人的眼里!
那是一方小小的玉玺,其中一角,以黄金修补。
玺上精细地雕刻著五纽交龙的图案,龙体盘旋交错,栩栩如生!
此时。
玉玺闪烁著淡淡的光泽,显得异常神圣!
传国玉玺!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
但真的迎来这一刻的时候。
朱元璋还是没有忍住。
猛地站起身来。
周围文官百官也顾不得庭前礼仪,纷纷看向了脱古思帖木儿手中捧著的物事!
这东西,经过了宋讷、吴伯宗还有新近被召进京的刘三吾等人的鉴定。
所有人都一致认为。
这就是失传已久的传国玉玺!
当然。
究竟是不是真的,朱檀不确定。
甚至这些文官们一再保证是真的,朱檀也未必相信。
毕竟,无论唐宋还是元,哪一朝找到传国玉玺,那些文官都说是真的。
这东西的重要性不在于它是不是真的,而在于它必须让所有人相信它是真的。
而眼前这方玉玺。
经过了大元百年传承,如今大明彻底覆灭了大元,再由对方的国主双膝跪地恭敬送给朱元璋。
无论真假,都已经是真的了
脱古思帖木儿高举传国玉玺,口中道:“臣,脱古思帖木儿!窃居塞外,久慕大明皇帝之英明神武,实乃天下主宰!
今陛下圣威普照四海,天下归心!
此传国玉玺,自古为帝王之宝也,百代相传,今得遇有德之主,实为天命所归!
臣心悦诚服,愿以此玉玺献于明君,表我族人世代臣服之心。
愿陛下龙体安康,大明基业长靖,天下太平!”
话音落下。
朱元璋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对身边的陈老太监颤声道:“接来!”
话音落下。
陈老太监恭恭敬敬,捧著玉玺,呈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传国玉玺。
感受著它温润的质地。
一时间。
心中百感交集!
传国玉玺啊!
中华大地,珍宝何其之多!
却唯有这枚玉玺,最具特殊意义!
毕竟,它的第一任主人,是实现了中华第一次大一统的秦始皇!
而在那之后,更是代代相传!
如今,由前朝旧主亲手将玉玺捧著献给自己,就更加显得意义非凡,荣耀无比!
自周朝以来,中国便确立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共主观念,这是中央集权和天下统一的根本表达。
中华传统的政治体系中,正朔的概念占据了核心位置,强调在任何时期内,天下只能有一个合法的统治政权。
而传国玉玺作为代代相传的国家象征,其唯一性,使其成为这一政治理念的生动表达。
也正是因为其无可比拟的历史价值和权威象征,使得后世虽然铸造了无数玉玺,但都无法与传国玉玺的重要意义相匹敌。
这枚玉玺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历史连续性和正统合法性的最强证明。
五代十国之后创建的宋朝。
丢失的不但有幽云十六州。
还有中华文明的正朔。
那段时期。
辽、金,都曾跟北宋、南宋争夺过。
纷纷宣称,自己才是中华正统!
人家也理直气壮。
毕竟,一个占据著幽云十六州,还是北宋的兄长之国。
另一个干脆将中原都打下来了,成了南宋的父亲之国。
宣称自己是中华正统,在当时也是底气十足。
这也让外域的很多国家曾经将契丹和金认作中国。
而这,对于世代生活在“中国”的汉人来说。
无疑是十分屈辱的。
而这段屈辱的历史,随著元朝攻灭南宋,更加达到了顶峰。
所谓中原板荡,神州陆沉!
汉人竟然第一次为异族入主。
北方的汉人成了三等人,南方的汉人则干脆成了四等人。
原本在这片华夏大地创建了那么辉煌灿烂文明,武功赫赫,八方宾服的汉文明,竟然沦为了被压迫、歧视和奴役的底层!
这种屈辱,从丢失幽云十六州开始,到南宋灭亡,彻底达到了顶峰!
这期间。
汉人受到了方方面面的剥削、压迫和歧视。
即便是汉人再优秀,也无法在元庭中枢受到重用。
而汉人的普通百姓,更是在蒙古人的残暴统治下生活的凄惨无比!
屈辱啊!
痛苦啊!
五百年被异族凌辱、压迫的苦难啊.
直到朱元璋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彻底挺直了汉人的腰杆,收复了丢失五百年的幽云十六州!
中华文明,才终于又回归了它该有的荣耀!
朱元璋想著自己幼年的苦难。
异族的铁蹄.
五百年的屈辱
眼眶不禁湿润。
他一只手托起了这枚小小的玉玺。
另一只手,抹了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