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问一答,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金茂都饿了。
等到金茂发出邀请:“请随我一同进餐。”
却遭到顾雍婉拒:“我为您耽误了很多事,我需要尽快处理。”
金茂又一次失败。
“不就是三顾茅庐嘛!”
金茂发狠第三次必须拿下。
(本章完)
第106章 顾雍
这次金茂没有轻举妄动。
他找到戏志才,问道:“这样的人才,我该用什么方式才能招揽他?”
戏志才很吃味,您当初可不是这么对我!
“主公,这样的人才直接绑了就是,他还不乖乖就范?”
金茂斜睨,这小子又欠收拾了。
“嘿嘿。”戏志才瞬间变脸:“主公要想招揽顾元叹,何不直接了当一些?”
“我直截了当了啊!”金茂纳闷道:“第一次我就招揽他来当我的书佐,这还不够直接吗?”
戏志才翻白眼,谁会蠢到县长不做,来给你当书佐小吏?
当初戏志才要是有顾雍的资本早就骂人了,也就顾雍脾气好。
但,谁让这是自家的呢。
“主公,也许您该用您的魅力去征服他,让他心甘情愿放弃高位跟随您。”
戏志才原本是想提醒金茂,认清自身,别一天天自我感觉良好。
没想到,金茂曲解成另一番意思:“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这就去说服他!”
戏志才目瞪口呆。
还是那个县衙,顾雍一如既往地坐堂审理鸡毛蒜皮的琐事。
听到大队人马的响动,顾雍叹口气,快速处理眼前的案子,便起身外出迎接。
“曲阿县长见过太守。”
“元叹!”金茂下马握住顾雍双臂激动道:“我并非羞辱你才邀请伱做我的书佐,而是诚挚地邀请你!”
顾雍只是行礼,看着金茂并未说话。
金茂也不管,滔滔不绝地开始从现在手下的制度开始说起。
顾雍越听越惊骇,听到最后恨不得把耳朵捂上。
这位豫章太守可真是大逆不道,竟敢自制一套规章制度,这是要造反吗?
顾雍叹息:“这次怕是跑不掉了。”
之前,他不肯跟随金茂,就是因为金茂特立独行,顾雍怕将来牵连家族,那真是没地方哭。
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很正确。
这哪是特立独行,这踏马是要走王莽之路啊!
顾雍害怕极了,当场就叩拜道:“如果您一定要我加入,还请允许我改名换姓。”
“您为什么要这么说?”金茂郁闷地扶起顾雍,先前的三位文士也没怎么大反应啊。
顾雍并未说出他心中的担忧,只是恳求。
金茂不理解,顾雍也不解释,场面就这么僵持住了。
白石机灵,派人去通知戏志才。
不一会儿,戏志才就了解了前因后果,不由地苦笑。
还以为自家主公想通啥了,原来就这!?
也不先去打听打听人家身份背景,一股脑地就往上冲。
顾家作为吴郡望族,顾雍从小师从蔡邕,15岁刚弱冠就当了合肥县长,历任娄、曲阿县长。
顾雍年纪小,资历可一点不浅,且每到一地都有政绩,虞翻在这位面前都只能算寒门,更别说戏志才、阚泽了。
来到事发地,戏志才高声喊道:“主公,您这么对待顾县长,可是糟蹋了您的名声啊!”
“有什么事,还请私下细说。”
金茂这才醒悟,扶起顾雍,连连致歉:“都怪我!都怪我!元叹可别生气啊。”
顾雍面无表情,只是作揖回礼。
三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县衙,附近围观群众紧随其后,也不怕凶神恶煞的亲兵卫。
金茂原本想要驱散这些吃瓜群众,却被顾雍阻止:“难道您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顾雍已经做好准备,牺牲小我,保全家族,在他看来这么直白的顶撞,像金茂这样的人肯定会忍不住。
顾雍哪会知道,金茂在虞翻和戏志才的锻炼下,不说脸皮无敌,独步天下肯定没问题。
“您说的是!”金茂笑着说道:“我没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
便放任群众围观。
顾雍不禁高看一眼,但仅此而已。
来到堂内各自坐下。
金茂眼神示意戏志才发起进攻。
“唉。”戏志才长叹道:“您若是去过会稽郡,便会明白,我主为何渴求您这般大才。”
戏志才娓娓道来,并没用浮夸的语言描述,而是用朴实的语言描绘。
会稽郡民从原本的担惊受怕,到如今安居乐业,戏志才朴实无华地称赞金茂的功绩。
然后,又说起豫章郡,除了隐去谋划部分,其他一字不动地说出。
说到吴郡,戏志才着重强调,这都是盛宪许贡要断豫章、会稽两郡百姓的活路,这才不得不出兵解决。
“如今,我主名为豫章太守,实则要管理三郡之地。”
“捉襟见肘啊。”
戏志才偷看一眼顾雍,接着说道:“我只痛恨自己无能,不能为主分忧,不然,我主何至于这般求贤若渴?”
围观群众无不拍手称赞。
金茂暗中为戏志才点赞,演的好!
顾雍还是面无表情,实则袖中的双手紧扣。
这么沉得住气?戏志才决定使出绝招:“三郡两百万百姓系于一身,外有乱臣虎视,内有百越未平,我主殚精竭虑,不敢犯一丝错误。”
“若是有一天,我主…”
戏志才又偷瞄一眼,才说道:“也罢,真到那时候,我等担着便是。”
好一手以退为进,戏志才就不信像顾雍这样的人还能忍住。
名士也分好坏,盛宪那种抛开不谈,将来顾雍成为名士,那也是全力为民、一心为公的好名士。
果然,顾雍脸上有了表情,下拜道:“受教了!”
他又朝金茂一拜:“我愿为太守效力,但无法认主,还请太守见谅。”
戏志才有些失望,却又高看顾雍一眼,这是同道中人啊。
这场面何其熟悉,金茂也不介意,大喜道:“我得先生,如高祖得张子房。”
顾雍非常感动:“谢郡朝赏识。”
戏志才别过脸,怕笑出声来。
围观群众弹冠相庆,非读书有钱的闲人,谁那么闲啊?
金茂拉起顾雍的手,进入内堂,接下来要谈的事,就不好公之于众了。
“元叹啊,你有大才,在吴郡这地方实在屈才,不如跟我去豫章郡,那里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地方。”
顾雍很不解,问道:“郡朝似对吴郡成见很深?”
“何止是成见!”金茂很不乐意道:“吴郡简直是我见过最糟糕的地方!”
顾雍行礼:“愿闻其详。”
“我一路从乌伤县来到曲阿,元叹可知我的最大感触是什么?”
见顾雍洗耳恭听样,金茂继续说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前几天,元叹可还记得那穷人借牛不还案?”
顾雍点头。
金茂语出惊人:“要按照我来判,就该把牛判给穷人。”
顾雍震惊:“这不符合法理!”
金茂嗤笑道:“法理?”
“法理要是真那么厉害,还会有人冻死饿死吗?”
“元叹可知,你眼中的穷人跟我眼中的穷人是不一样的。”
“借牛的人够穷了吧,那是你以为!你见过木柴人吗?你见过金鱼人吗?你见过为一口饭而杀人的吗?”
金茂叹息:“我见过!还是在吴郡见到的!”
顾雍满脸惊骇,问道:“郡朝在何处见到这样的人?”
“乌程县。”
金茂说道:“在你们眼里,民应该是指县城里的这些吧,可在我眼里,那些流落乡间野外,快要冻死饿死的人才是百姓!”
“所以,我不喜欢吴郡。”
“因为这里没有我的百姓!”
顾雍感觉三观都被震碎,古往今来,不一直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在金茂眼中是如此的不同?
一旁戏志才却凝望着金茂,这才是主公那该死的魅力!
良久,金茂说道:“元叹,你肯定不愿相信我说的话。”
“没关系,等你去了会稽郡,去了豫章郡,你就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固所愿也。”顾雍首次升起了好奇心,感觉这个世界跟书上读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