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的职务自然是虚职,军衔为最低等一级士官。
诸将并不知道贾诩的厉害,不免轻视。
当事人倒是不怎么在乎,金茂也不多做解释,只要毒士别霍霍自家人就行。
“自今日始,我军将对洛阳实行全面封锁!”
这一句话,就定下了本次议题。
随着金茂抬手,一副巨大的洛阳堪舆图展现在大帐之中。
“洛阳三面环水,北边为黄河,东南面则是我等所在洛水。”
“我意在水路进行封锁,加之投石营、强弩营在水面上,不间断对洛阳实施打击。”
“孟津关、小孟津关、洛阳东城门、南城门,都将遭受无休止的攻伐。”
金茂手里拿着一根细长木棒,指着洛阳城郭四周。
“如此一来,董卓若是继续当个缩头乌龟,则士气全无,只消打击半月到一月时日,洛阳便不攻自破。”
“董卓若是出击,则正中下怀!”
金茂起身道:“我们将依托河流,跟其打游击。”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只要有效歼灭其有生力量,洛阳也能拿下!”
“大家伙都说说看,有什么要补充的?”
轮到提问环节,黄盖第一个站出来道:“主公,一万水军既要封锁江面,又要完成游击支援,实在难以做到。”
金茂颔首道:“公覆说的对!”
“传我命令!”
“调集淮河水师全部,沿颍水北上。”
“水师离开后,广陵郡全面进入一级戒备,慎防北方之地入侵,此事就交由郡守虞翻全权负责,我将给予虞翻临机应变之权!”
也就是说,将军政权暂时交还给郡守,恢复先前的职权。
说实话,在座各位非但没有为虞翻感到高兴,反而觉得挺可怜。
虽说大权在握,可事情也太踏马多了,又要管生产,又要管治安,还得警惕北面邻居的骚扰。
这哪是福利,简直就是煎熬!
等到传令兵下去,金茂继续问道:“还有谁要发言?”
这次出列的武将就多了。
张飞、文聘、黄忠、董袭、龚磊、杨林、黄兴等将几乎同一时间出列,而后诸将又开始礼让推诿。
只有张飞头都没回一下,扯着嗓子问道:“主公!”
“游击战,俺不懂!”
这下子,诸将异口同声道:“请主公赐教!”
金茂这才想起,曾经许诺的二期军管培训班,因诸多事迟迟没有再开过。
将领们不清楚游击战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最有天赋的龚磊也仅得到一两下指点,并不非常理解。
但金茂又能理解多少,他哪有实战经验,全靠将领们的理解能力。
可看到诸将求知的眼神,金茂想要上课的瘾又上来了。
“那就今日粗谈一下游击战吧。”
诸将一听,立马乖乖坐回去,关羽因被冷藏没办法参加高级军官会议,便错过了这次机会。
对此,金茂也没想过要将关羽叫进来,一位最终会走向殊途的武将,就算他再怎么忠义,能力再强,金茂也不会费力去讨好、培养。
他可没有曹操那么宽广的胸襟。
“我认为游击战,就是依托有利地形,对敌进行阻击、伏击甚至歼灭!”
金茂开始胡诌他的游击战理论。
“洛阳城墙距离洛水最近处只有一角,一般的城门距离河流都有两三里路程。”
“投石车、强弩的射程有五百步,这段距离就是我军的安全距离。”
“只要敌军进入这个范围,我军就会给予沉痛打击。”
“如此一来,我军变相拥有一段虚无的城墙,只要游击部队跟敌军在这个范围内外斡旋,胜利就总是会属于我们!”…
接下来,就是金茂的个人秀,讲了一大堆废话,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获得有用的信息。
总之,到最后。
张飞、黄忠、典韦被说得晕晕乎乎。
龚磊、杨林、黄兴等老一批草根死记硬背,只恨不能再长个脑子刻下来。
黄盖、董袭、文聘等受益良多,却也不是非常理解,大概金茂讲的不够清楚。
黄忠这位老将已经定型,再加上年纪在那摆着,要是让其执行擅长的任务,肯定有着老将的智慧,可这些新东西嘛,太难灌进脑子里去了。
张飞、典韦纯粹就是脑子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要学,另一个说别学了,莽就完事了。
等到会议结束,诸将也只知道大战将临,一个个赶紧下去磨合部队。
有了四万多新兵加入,各部都汇入许多新鲜血液,这段时间,大家都忙得很。
武将走完了,文士也要告辞。
“文和留下。”
随着金茂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停下脚步。
荀攸停顿片刻就加速离去,他感受到了新的危机,比曾经周瑜新加入时要大的多的危机!
“必须要找叔父帮忙!”荀攸如是心想。
贾诩则比荀攸想法复杂多了。
金茂要将他单独留下,肯定要说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这种事情肯定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那还能有啥好事?
再加上昨晚贾诩心中已经深深将金茂定义为笑面虎。
“今晚凶多吉少!”贾诩如实想。
转过身来,却换上了一副近乎谄媚的表情:“主公找我何事?”
接下来,金茂的举动更让贾诩冷汗直冒。
“洪兴,你带人保持周围十丈范围戒严。”
“喏。”典韦应声下去前,看了一眼贾诩。
吓得贾诩又在琢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找他这样一个刚刚加入阵营的人,说这么可怕的事情?
都不能让心腹知道事,他贾诩何德何能,竟然能得知这样重要的事?
只不过,贾诩永远不会知道,在金茂心中,贾诩这辈子也别想逃脱自己的手掌心,那么有些脏事,就能找贾诩商量了。
毕竟,麾下那些谋士道德水平都很高,而能说心里话的戏志才,金茂又不想受到污染。
因此,贾诩这位毒士就成了某些事情的商议对象。
“文和啊,你的家人我已经送去鲁阳县的路上,接下来,他们会一路乘舟前往建业县定居。”
金茂却开始说起一些家长里短。
“不知伱家人有没有晕船等症状?定居南方会不会水土不服?”
当然会水土不服!
可贾诩哪还敢这么说,金茂都提到了他的家人。
在贾诩看来,这是提醒自己,接下来的事很重要,要是泄露一点消息,夷三族都是轻的。
因而,贾诩腰弯得更低了,拜道:“都是乡野村妇,没那么娇生惯养,主公大可放心!”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绝对会保密,只要从嘴里冒出去一个字,家人任凭处置。
但金茂好像没听懂似得说道:“那就好,我真怕水土不服,要是给你的家人造成困扰,那真是罪过。”
贾诩低着头,初春还没完全回暖,但他感觉今天特别热,脑子也在极速运转,试图明白金茂的意思。
突然!
贾诩明白了,金茂这句话表面上看似关心他家人,实则在关心他自己啊!
这是在点他水土不服!
顿时,贾诩挺直腰板,这是荀攸一直以来的状态。
不卑不亢。
找准时机,贾诩来到金茂左首位置坐下,一路上都在小心观察金茂的神态。
没有异常!
贾诩缓缓坐下,刚想松口气,下一刻,刚放下的那颗心又提起来。
“文和,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出个主意。”
贾诩面不改色作揖道:“请讲。”
金茂可没心思注意那么多细节,把心中所想的脏事和盘托出。
“昨日,你说的那番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金茂皱眉道:“洛阳的百姓确实比其他地方好太多了,可这几年也遭受战争之害,都是苦命人啊。”
贾诩并没有插嘴,因为他知道金茂如果说完了,自然会提问。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说实话,洛阳附近的百万百姓,我很想统治他们,但是又有顾虑,文和可有办法?”
贾诩拜问道:“主公有何困扰?”
这种事还是问清楚地好。
金茂纠结地说道:“就是我想要让他们乖乖听话,知道我是为了他们好,可又不想付出了又没有回报。”
“你懂我的意思吗?”
贾诩并未急着回答,一番思索后,更加深入地询问道:“主公是想要他们哪方面听话?”
“要他们听话地种地?还是听话地成为工人?”
工人一词还是贾诩昨天晚上刚刚知道的词汇,今天就用上了。
“文和知我!”
金茂整个人都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