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个被架空的外乡人,所能做的也只求个谅解。”
虞翻平静下来,吃力地作揖下拜:“还请县君放我出去,不然,我主怕是要率军打进牢里救我。”
张严闭上眼睛,痛苦道:“他们就是要金乌伤这么做!”
“不可能!他们不要命了?都疯了?!”
虞翻情绪过于激动,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是朱符!”
张严点头:“昨日,朱符来信,设下此局。”
虞翻踉跄地站起身,双手穿过栏栅,抓住张严衣角才站稳。
“那县君更该放我出去,只要拦下我主,我等还有胜算!”
张严无力地摇头。
虞翻浮现厉色:“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除非我死了!”
“否则,我必告诉我主,你跟他们是一丘之貉!”
“咳咳。”虞翻露出苍白脸颊,猛地咳嗽两声,才威胁:“那时,新阳张家就得灭族!”
张严满脸痛苦,他两边都不想得罪,为什么非要逼他?
就在这时,张严心腹慌张地来禀报:“金乌伤带三百精兵来了!”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张严,诸暨焦家惨案还在眼前,金茂凶名比山越更甚。
好一会儿,张严才艰难做出决定:“虞县佐,我带你去见金乌伤。”
…
诸暨县外。
金茂带人急行军六天才从缙云山到达新阳,问了才知道虞翻去了诸暨。
又花了一天多才到诸暨县,踏马城门禁闭,金茂怒气值瞬间拉满。
不用想也知道,虞翻在诸暨肯定出问题了,更坏的结果也不是不可能。
“伐木!造梯!”
一声令下,三百精锐动作起来。
就诸暨县两米高的土墙,两根木头绑一绑就能当梯子,再加上守城的县兵撑死两百人,攻城难度不高。
没错,金茂怒火攻心,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攻城!
从中午一直到晚上。
一队首领白石,率人造了二十具木梯,废掉几十把短兵,可把金茂心疼坏了。
不过,一切都值得!
在他心里,虞仲翔比整个诸暨县都重要!
让人点起火把,还未下令,城墙上便骚动起来。
嘈杂声音中,金茂隐约听见“开城门”的叫声,立即下令:
“戒备!”
“喝!”
三百人亲兵队,举兵指向城门。
…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城内豪强发现金茂的动作,先是欣喜:朱符大公子交代的事成了!
再是恐惧:接下来怎么办?逃?往哪逃?
城门都关着呢!
谁都没想过,金茂攻城,那后续该怎么办。
一个个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
正好,张严带虞翻跑路,被人发现堵在城门口,出不去。
“张县令,贼寇攻城,你要弃城逃跑吗?”
“你这是置万民于不顾!”
“你这样的人,不配当县令!”…
豪强们纷纷谴责。
谁知,张严老而成精,梗着脖子非常光棍:“没错!我要弃官回乡,诸暨县令谁爱当谁当去!”
“你不能走!”“对!不能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既然做出决定,张严也不再顺着这群蠢货,拿出县令印绶,命令:“开城门!”
当初,要抓虞翻的就是这些人,张严阻止却被架空,现在出事情了,就要他来顶锅?
哪有这样的好事!
“不准开!”两个县尉下令,县兵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
就这样双方僵持到了傍晚,眼看天色就要黑了。
虞翻终于忍不住,虚弱地说:“诸位,再不开城门,金乌伤就要打进来了。”
“咳咳。”他激烈地咳嗽,脸上浮现病态的红晕,回光返照般吼道:“到时候,金乌伤再也没有回头路,你们都得死!”
顿时,豪强分做两派,一派主张开门,一派坚决不开。
见状,虞翻用力扯住张严胳膊:“张县令,您现在可以出手了!”
张严用力颔首,用尽平生力气大吼:“开城门!”
城墙上的县兵看到城外亮起火把,眼看对方就要攻城,哪还管那么多。
“快开城门!”喊声乱七八糟地传给看城门的兄弟。
城门守卫终究更信任自己兄弟胜过县尉。
终于。
“咔咔”声中,城门开了。
(本章完)
第53章 好消息,坏消息【求追读】
中平二年,中原疫病四起,波及范围和规模远胜光和五年之时。
很不幸,虞翻也病倒了,还好不是瘟疫,而是感染了风寒。
黑暗中,火把光照下,金茂扶着虞翻滚烫的身躯,狂怒:“是谁!是谁敢害虞仲翔!?”
金茂扭头怒视诸暨县令张严:“说!是不是躲在城内的那群畜牲?”
自从城门打开,放走虞翻、张严等人,诸暨县豪强再次把门关上,他们可没勇气直面金茂。
张严为难,这情况,不论他怎么回答,都要被殃及。
幸好,虞翻还没死,死死抓住金茂的手,恳求道:“明公,你带人先退走,我没事。”
金茂这才恢复一点理智,拿出自身带的水囊:“仲翔快喝水,我带你进城治病。”
“明公!”虞翻坚持:“你先退走!”
金茂拍拍虞翻手背,安慰道:“放心吧,我保证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虞翻这才安心。
让人扶着虞翻去一旁,金茂从马背上拿下木喇叭,转身就对着城门大吼:“给老子开门!”
“限伱们一刻钟时间,若是再不开门,我将你们通通灭族!”
“不怕告诉你们,这三百人只是先锋,后边还有七百精兵,不怕死的就等着,明天就屠了你们!”
一旁的虞翻本就一口气强撑着,听到这话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神君,虞县佐晕过去了!”扶着虞翻的白石,大惊失色。
“呛!”金茂立马拔剑。
他身后三百人瞬间精神,齐喝:“杀!杀!杀!”
诸暨豪强哪还敢再观望,迅速开门。
金茂收刀入鞘,三百亲兵队失落地收起武器,他们可羡慕二队了,因为能经常抄家,那可是肥差。
金茂刚准备进城,张严忽然拦住他,说道:“最近诸暨县附近山越闹得很凶,我代表全县,邀请金乌伤坐镇诸暨。”
金茂眉头皱起,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便点头:“谢邀。”
诸暨城内。
最出名的郎中正好是某家豪强族人,金茂“客气”请来,为虞翻治病。
当然,治不好或者治死了没关系,亲兵队早就等着玩三族消消乐游戏。
现在,没了执笔人。
金茂很苦恼:“难不成要我给朱皓写信?”
算了,真那么干,说不定就要引出朱儁这尊大佛了,惹不起。
但事情又不得不办。
“证据是真的就行,随便找个人写呗。”
次日,张严非常忐忑地被金茂传召,按理说两人平级,他完全不用理会。
“见过金乌伤。”张严脸皮胡须皱成一团,看不清面容更别说表情了。
金茂属狗的,说变脸就变脸,现在有求于人,笑容满面,好像张严孙子一般扫榻相迎:“张公请上座。”
张严更惶恐了,连连推辞,最终拗不过,还是跪坐了上去,不过姿态很低:“金乌伤可有事?”
“嘿嘿,有这档子事想请张公帮忙。”
张严连称“不敢”,很顺从地说:“请说,只要金乌伤能用得到,老朽必定帮忙。”
“太好了!”金茂就把给朱皓写信的事说了遍,只要求叙述公正。
当然,不是拿刀子逼的那种公正。
张严缓缓抚须,好像在思考,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只是在想该怎么说最好。
“不瞒金乌伤,老朽与朱皓二公子曾有半段师生之缘,那时,二公子来诸暨游学…”
老人家讲起事来,絮絮叨叨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