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完)
第490章 追谥改爵
《汉纪·关羽陆逊传》:“章武二年,五月,车骑大将军羽卒,时年六十。中祖为之流涕累日,谥曰‘元’。……”
是日,自刘备、张飞看望关羽后,关羽于黄昏时分病逝。
次日,择选良辰吉日,刘备为关羽发丧,亲设灵堂祭拜。
三日之后,关羽棺椁被辒辌车所载,刘备起禁军二千人着白衣、白甲为其送殡。出武汉西门,葬于龟山。
时中枢官吏多为关羽送殡,其中亦包括霍峻、诸葛亮、徐庶等高官,行同僚友人之情,参加关羽葬礼。
葬礼当日,刘备泣泪沾裳而近眩晕,张飞痛哭而至昏厥。
是夜,刘备与张飞在陵墓旁,熬夜为关羽守灵。
次日,若非霍、葛领群臣上疏劝刘备归宫,刘备言为关羽守灵三日。
接下来两日,霍、葛、法等人以国事之重,来劝刘备回宫。刘备闭门不见,令几人失意而归。
三日后,霍、葛领众人而来,刘备方才带着虚弱的身体出屋归宫。然一回到行宫,哀恸多日的刘备,扛不住疲惫的身体,直接于宫中昏倒。
刘备当场昏倒,几乎是吓坏了王粲、马良等侍中近臣,通知霍、葛、赵三人。
赵云率兵封锁宫中内外,禁闭宫门,不准宫人出入,以免走漏风声。迎皇后糜氏与太子刘禅到主殿,以防有万一之事发生。
直到霍峻、诸葛亮二人入宫时,刘备在杜度的医治下,从榻上悠悠醒来。
内堂,刘备靠在软垫上,与王粲、诸葛亮商讨着事情。堂外,霍峻正向杜度了解刘备的病情。
望着靠在软垫上的刘备,霍峻问道:“医师,陛下怎会昏厥?”
杜度整理着医囊,说道:“陛下之所以昏厥,是因哀伤过度,加上为关君侯守灵多日,身体疲惫无力。气血不足,一时昏倒。度已为陛下开方,滋补修养几日,应无大碍!”
“有劳医师了!”
“不敢!”
杜度拱手回礼,说道:“陛下年岁已高,不复早年气盛之时。霍督当多劝陛下休息,不可操劳过度。”
“善!”
送走杜度,霍峻这才安心入殿。
听着脚步声,诸葛亮回头望向霍峻,似乎在询问刘备病情。见霍峻微微摇头,示意刘备身体无大事,方将悬着的心放下来。
见到霍峻,刘备苍白的脸色露出笑容,问道:“仲宣为云长选谥号为‘元’,不知仲邈以为如何?”
“关君侯追随陛下近四十载,情同手足,非比他人。或武不如霍督,文不如丞相。然君侯却胜在忠义,舍曹操而归陛下,功高而名盛,资深而历久。盖有大丈夫之风,关君侯之于陛下,犹如邓禹之于世祖。”
王粲将之前的话重述,说道:“陛下若不愿用‘元’,考君侯过往战功,可以‘武’为谥,以彰关君侯之赫赫战功。”
霍峻坐在椅上,说道:“关君侯追随陛下四十载,计过往功德及资深,可谥‘元’侯。若考君侯克敌制胜之功,追谥‘武’侯亦可。至于择用何谥,且观陛下喜好何如,峻以为皆可。”
诸葛亮似乎看出刘备的想法,说道:“纵陛下颠沛流离,关君侯不舍陛下左右。今亮以为陛下可追谥关君侯为元侯,以彰君侯之重!”
元者,始建国都曰元;主义行德曰元;忠肃恭懿曰元;体仁长民曰元;茂德丕绩曰元。
元者,又有首长之意。
在双重含义下,元侯的意义不是一般的高。如云台二十八将之首的邓禹,其谥号则是为元侯。今追谥关羽为元侯,则是强调对刘备而言,关羽是有首功之臣的意义。故而元侯的谥号,远高于历史上的‘壮缪’谥号。
当然元侯非无上谥号,在元侯之上则有文、武单谥+辅谥。如萧何谥号‘文终’,张良谥号‘文成’。
见众人无意见,刘备且更偏向元侯,说道:“云长忠烈德高,武侯难以崇其名,今唯元侯可释云长一生文武忠德之功。”
“诺!”
王粲拱手奉命,说道:“既然如此,臣为元侯撰写赞文,以扬元侯盛名。”
“不急!”
刘备喊住王粲,问道:“朕学识浅薄,古来闻有武安君、商君,然自汉之后,唯闻侯而不见君。仲宣素以多识见长,能否释之?”
王粲思虑良久,说道:“春秋之时,礼乐崩坏。诸国侯长爵为侯,故治下长者为卿大夫。凡逢立有战功之宗族,则封以君位,高于卿大夫,而低于诸侯,受领属地,享食邑。”
“及至战国时,天下诸侯互相称王,侯可授予下。故侯高于君,侯领邦属,享食邑。君则渐为荣尊,无属地,唯享食邑。较比今下官爵,君为关内侯。”
早期的君拥有封地,领取食邑。而到战国时期,随着侯爵的出现,为了尊侯,故而将君的档次降低。凡县侯以上,按照礼法而言,其拥有封地,则可自称为孤。后来随着县侯食邑的虚化,县公、郡公则取代了汉县侯的地位。
刘备沉默少许,问道:“侯可建宗庙乎?”
“不可!”
王粲摇头说道:“按古制,凡能建宗庙者,爵号为公。公者,多是宗室大臣,方可进位封之。”
“朕与云长情如手足,可否令其建宗庙,让子孙后代祭拜。”刘备问道。
王粲犹豫几许,说道:“陛下若准元侯建宗庙,则其余县侯当如何是好?”
刘备皱起眉头,问道:“那可追封云长为公否?”
王粲脸色微变,说道:“两汉以来,异姓封公者,唯王莽、曹操二人,纵邓禹、萧何二君,亦封万户侯。”
两汉时期的爵位承接先秦时期,强调实封而非虚封,彼时开国的侯爵,他们多是有自己的封国,与后期那种虚封的侯爵不同。
侯既是实封,那么公亦是实封。故进位公,不论县公还是郡公,他们都拥有委任辖区内官吏的权利,组建属国军队的权利。
委官、建军,在封建王朝中属于天子专有的权利,臣子岂能专门享受。凡臣子受封公,多半象征着臣子有不轨之心。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公者,有委官、建军之权,今能否改制,公者,居侯爵之上,准建宗庙。凡宗庙之外,既无从吏,亦无军伍,权与侯爵相同。”
“这~”
王粲露出难色,看向诸葛亮、霍峻二人。他仅是侍中、领秘书监,无权整改爵制。
刘备看向霍、葛二人,说道:“刘熙,琅琊公。无封国,无属官,仅享食邑千户。其旧汉国王与朕无亲无故,能享封公爵。而那云长追随朕四十年,情同兄弟,岂能不及刘熙乎?”
诸葛亮连摇羽扇,眉目皱起。他习承两汉旧学,封拜公爵之事,闻所未闻。今面对刘备的询问,他一时却难以作答。
当然诸葛亮也隐隐感觉到刘备改公爵制,其意图不仅是为关羽建宗庙,更是为以后的将领而考量。
比如霍峻,其已位极人臣,享食邑万户。今后若再下战功,何以封赏,总不能封公给他。
且如果南汉北伐成功,大批县侯无爵可封,总不能疯狂给他们加食邑。如果能创造新的爵位出来,让县侯往上升迁,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这般的话,刘备所说的公权同侯,加个建宗庙的福利,不失为好办法。
君臣沉默思索间,霍峻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峻以为或可改爵制,自汉爵施行以来,侯爵为之尊。今复周五等爵制,侯为次,公为尊。”
“旧时侯分关内、通侯二爵,通侯分有亭、乡、县三侯级。前汉初时,县有相,乡亭有家臣。今中汉以来,天下战乱,民不聊生,县侯无相,乡亭无家臣。今可仿虚君实侯之法,虚侯而实公。”
“公分刘姓公与异姓公,异姓公予臣,有乡、县、郡三级。凡异姓公,不与亲公同,县公有相,乡公有家臣,准建宗庙。凡旧公之权,唯王可授。”
“昔高皇帝言,非刘姓者不王,非军功者不侯,陛下可效其旧事,重塑爵位之制。”
受演义影响,许多人以为汉代的县侯无实权,与无封地关内侯相同。实际上不论西汉亦或是东汉,县侯都拥有实权,比隋唐的郡公权利大多了。
如历史上,孙坚被封为乌程县侯,实际上治理乌程县的长吏非乌程令,而是乌程相。
乌程相这一职位在早期的孙吴中一直有保留,如骆统曾任乌程相,治理乌程县。今南汉受领县侯的人不多,且加上礼制崩坏,县侯则是领食邑,而不委县相。
在霍峻看来,不如顺势而行,将县侯原本的权利让给县公,学战国时期的虚君实侯的爵位变革。没有军队的公,没有从吏的公,根本不足以为患,仅是荣称而已。
听着霍峻这般言语,刘备心有意动,看向诸葛亮,问道:“孔明以为如何?”
诸葛亮苦笑几下,说道:“陛下暂可追封关君侯,若诸卿以为不妥,亦可复行旧制。”
“善!”
刘备大喜过望,说道:“追封云长为汉寿县公,且追谥曰元。”
“诺!”
(本章完)
第491章 魏武病逝
建业三年,七月,洛阳行宫。
偏殿内,时女子的怪嗔声从屋内传出,且伴随有曹丕笑闹的声音。
“不可!”
“没事,今下无人!”
“别~”
曹丕不安分的手在孙璎纤细的腰肢上抚摸,轻薄如蝉衣的汉服,难以阻止曹丕的动作。火热的手掌伸入衣袍的隔层,轻抚着那滑腻如丝绸般的肌肤。
听着曹丕在她耳畔上头的呼吸声,孙璎保持清醒,奋力想从曹丕怀中挣脱,但被曹丕双手抱住,令她难以挣脱。
曹丕的手往上摸去,将要掀起云缕心衣,想要触碰x-x时。
忽然孙璎双眸含泪,说道:“殿下,陛下尚在!”
曹丕的手先是骤停下,似乎在畏惧什么,继而毫不客气地摸上去,说道:“我不日将为陛下!”
孙璎娇躯一颤,落泪哭泣,说道:“殿下莫欲令妾死乎?”
曹丕见美人落泪,急忙抱住孙璎,怜惜问道:“璎儿何出此言乎?”
孙璎抹着眼泪,说道:“妾为陛下妃嫔,却与殿下私通。若让陛下得知,殿下尚能活,妾必难活之。”
说着,孙璎趴在曹丕怀里哭泣,说道:“我父为贪富贵,将某送入宫中。今幸得遇良人,但却不能与之相合,此天欲惩妾也!”
曹丕心中那点色心顿时消散,低声安慰说道:“璎儿勿哭,我为太子,不日即可为天子,彼时则能迎爱妃入宫,同享人间富贵。”
“不!”
孙璎葱指堵住曹丕的嘴,垂泪说道:“殿下与妾之事,天地难容。殿下君临天下,岂能行自毁名声之事。妾自知罪孽深重,愿侍奉上君,以身代殿下受罚。若殿下爱妾,许以冷宫幽宅即可。殿下闲暇有空,能临宅宠妾便好。”
这般绿茶的言论,激发出曹丕怜悯之心,紧搂住孙璎,保证说道:“璎儿放心,有孤在。卿既不负孤,孤岂能负卿乎?”
自那次药屋相逢后,曹丕打着取药的名义,处处寻孙璎,创造相遇的机会。孙璎非良人,属于是心机深沉之女,既知曹操旦夕将亡,自要为今后谋划。今曹丕主动上门,孙璎岂能不与之勾搭。
郎有情妾有意,在孙璎故意拉扯下,曹丕终是与孙璎确定关系。今天是两人首次在宫中幽会,孙璎为了己身的未来,不断用言语蛊惑曹丕。曹丕被孙璎所迷,自是许下了诸多诺言。
一番言语下来,孙璎为曹丕收拾衣领,柔声说道:“陛下虽身患重病于榻,但殿下行事切莫草率。若被陛下所察,妾恐殿下太子之位不保。及待殿下继位,妾当属君也!”
“璎儿当是为贤也!”曹丕赞道。
二人歪腻了几下,孙璎趋步出殿,除了眼眸的泛红,几乎与往昔如常。
孙璎捧着药汤,入了主殿,带着鼻音,说道:“陛下请用药!”
身患重病的曹操,其眼神虽不好使,但耳朵却可说为灵敏,听出了孙璎的变化,问道:“爱妾为何哭泣?”
闻言,孙璎脸色微变,顺势抹着眼角,故作伤感说道:“妾见陛下久治不愈,今病情日重,妾怎能不为之悲乎?”
曹操眼神迷离,模糊难见物,摸索握住孙璎的手,微叹说道:“圣人云,‘获罪于天,无所祷也。’今命岁将尽,非人力所能改,当无需多悲。朕若病逝,亦能令卿衣食无忧。”
孙璎默默垂泪不语,显得甚是悲伤。
“陛下!”
此时,卫臻从殿外入内,说道:“武汉城内传有斥候消息,言关羽因箭伤久治不愈,于上月病逝家中。刘备为关羽亲自发丧,追拜汉寿县公,谥号元公。”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