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先给他们留下一些互相交流的时间,便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吕氏父子对众人说道。
几人闻言后连忙点头应是,并一再向李泰进行道谢,这才在州吏的引领下往别堂而去。
李泰回到州府直堂中坐定,先听皇甫穆简明扼要的将今日诸事汇报一番,确定没有什么疑难疏漏后,才又开口吩咐道:“将诸军需杂类缺额汇总核计,造成一册。”
皇甫穆闻言后便点头应是并退下办理,当李泰还在审阅复核几项比较重要的文书时,相关的计簿便被摆上了案头。这本来就是近期州务行政的重点,每天都会有新的数据更新,故而很快便能有一个结果。
李泰接过这计簿浏览一番,心中便有了然,瞧瞧天色不早,安排完值夜人员后,才往那几名乡豪所在的别堂而去。
别堂中,几名豪强先将吕氏父子被李贤掳走的经过详细询问一番。吕伏虎对此也无作隐瞒,还将李贤部曲的精干强壮夸大几分,稍微演示一下受制于人的尴尬。
听完吕伏虎的讲述后,在场几人神情全都不甚好看,又忙不迭问道:“下封公可有明言我等乡士们究竟哪处触怒了他,竟让他激怒之下作此暴行?”
吕伏虎闻言后便长叹一声,他一个儿子则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下封公说前者应许李长史之计,已经是为周全乡情而作忍让。但当真行事起来,却又违反之前的计议,让人如何相信能长久奉行承诺?故而、故而……”
几人听到这话后神情都有些不好看,他们将州府排斥在外多是听从了吕伏虎的建议,倒也不是为的贪墨金矿产出,而是打算把持乡情,结果却没想到一开始就玩崩了,没能籍此拿捏住那两族不只,反而惹了一身骚。
“下封公既然肯将吕将军放回,那这件事算是了结了?”
有人不无幻想的说道,打心底里不想与李贤这一入境强龙继续纠缠,毕竟本身也不是什么关乎族业兴衰、家族存亡的大事。
吕伏虎闻言后便摇摇头,神情间隐现激愤,沉声说道:“彼处思计如何,我也不知,但李贤和今次实在欺人太甚!今日遭殃乃是我家,但你等在座诸位也都不谓安全。为防再遭受这样的迫害羞辱,还是要更作防备。今河内公并不在州,李长史少流后进,恐怕不能庇护州人周全,所以咱们几家还需要……”
这一次的事情,对吕伏虎而言可真是无妄之灾,惊慌脱身之后,心里却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回来这一路上已经在盘算着该要如何说服州内亲友们一同对抗李贤。他一家势力当然不是李贤的对手,可若能数家联合起来,李贤虽是过境强龙,但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但他却不知之前李泰一番作态恐吓之下,几人早将武力对抗这一选项给直接否定了。且见李泰出行一遭便将吕伏虎一家领会,可见李贤也并非蛮横的不可对话,既然事情能够和平解决,那就更没有动用武力的必要。
所以当听到吕伏虎这一提议后,众人只是干笑不应,反正遭殃丢脸的是你家,这场麻烦也是你主动招惹过来的,大家实在犯不上跟你同仇敌忾。
吕伏虎乃是历经沧桑的乡里老人,多数时候对乡人心思都能一眼看透。此时见到众人对他提议颇为冷淡,当即便意识到他们必然是已经达成某种共识,甚至可能已经有了必要时牺牲一下自家利益来解决事端的默契。
想到这一点,他心中便暗觉不妙,当即便站起身来对儿子们说道:“咱们走!”
几人见他父子起身便要离开,便也各自亲身并抬手稍作阻拦道:“李长史都还没有过来,此番因其出面,吕将军等才能脱困出来,若是不告而别,那就太失礼了。”
吕伏虎见此情形便冷哼一声,不得已又闷坐下来。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李泰才姗姗来迟,一走进堂中便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似乎是有点谈崩了,他心中顿时便是一乐。
无论什么时候,若乡里一团和气、其乐融融,都不是什么好现象,没有什么矛盾纠纷、利益冲突需要外部势力调和,那就无从插手其中。只有让你们闹起来、卷起来,我才好为你们说句公道话啊!
既然气氛已经有点不好了,李泰也不介意再加一把火,坐定之后拉下脸来便又对吕伏虎一顿训斥:“吕将军乃是声誉卓著的乡贤耆老,深受群众敬仰,我也因此对你信任不疑,将此一桩事务交付给你。结果你却恣意妄为、结怨于人并招惹报复,还要我出面周全,早知如此何必迷信乡贤德义,遣使府下一员未必生此波折!”
那吕氏父子听到这话全都羞恼不已,其中一个儿子更怒视着李泰说道:“此事本非我家私事,阿耶他肯担当领受,也是为的乡里情义。就算事情偶出差错,难道不该先问谋事者设想是否周全?”
“住口!此事经乡中群众共论乃定,岂容竖子狂言指摘!李长史以身犯险、入人阵中,将你父子引回,不异救命之恩,大恩未见回报,竟先指斥恩公,岂有此理!”
李泰还未作回应,在场一名乡豪已经拍案而起,指着那名吕氏之子怒声说道。
吕伏虎闻言后,顿时便也阴沉着脸勒令儿子向李泰下跪道歉,同时自己也垂首道是教子不善。
遥想日前在跨马沟处时,此老还一副乡贤代表、意见领袖的姿态,不卑不亢的同李泰进行交流。可是现在,却是父子都需要向李泰低头认错。
李泰很大度的没有计较这冒犯之罪,摆手示意众人各自入座,才又叹息道:“只要能将人救回,不要再起纠纷就好,报恩与否并不重要。但事情至此却还未彻底解决,下封公提出几项条件,你等也都听一听。”
说话间,他便将几个要求向众人稍作讲述,比如各家轮番出役、尽快将矿藏产出,而在矿产变现之前,则由他们这些人家先行垫付赈济两家之人的物资等等。
这对李泰来说,也就是扇一巴掌、略施薄惩的水平,还没有真的下刀子痛割他们几家,他们对此若还有异议,可就真有点不识数了。
但人跟人的立场终究不同,这些人原本只是搭把手帮个忙,却没想到一转眼竟成了他们肩上实实在在的负担,而且这当中还全无利益可图,甚至连一声感谢都换不来,毕竟这是人家掐着他们脖子逼迫的一个结果,心里多少是有点抵触的。
李泰也没有一味的对他们进行恐吓逼迫,转而又讲起州府打算在平定凉州后,优先选募一批乡士进行商路贸易的计划。而不得州府认可的行商,则就不会受到保护,甚至还有可能遭受惩罚。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无不面露惊喜之色,包括那吕氏父子都将心中屈辱感暂时抛在一边,对此流露出极大的兴趣。
陇右豪强的确很多,但强未必富,有的乡土势力甚至干脆就是因为穷才凑在一起谋生,耕牧的产出或可勉强维持温饱,但休想有什么可观的盈余,故而对于商贸的期盼还是极大的,只不过之前的局势环境不适合商贸的发展。
尽管李泰并没有提出明确要求,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也该明白成年人的规矩是什么,与人方便才能与己方便,便都连连表示前事没有问题,凡所人物的消耗,他们几家一力承担。
李泰这才又提出更进一步的条件,将一部分军需缺额的名单摆在几人面前,并将输借军资以换取通商资格的条件向他们认真讲解一番,并且表示如果有意加入的话,那就要尽快做准备了。
因为这样的遴选,既要验看豪强们资产财力如何,还要考验他们对行台统治的认可度。只有拥有不菲的财力,才可进行大宗的商贸交易,让东西商贸规模尽快恢复起来。同时只有对朝廷对州府的忠诚度高,才有资格分享到这一次战争所带来的红利。
所以这样的机会也是先到先得、招满即止,错过这一次机会可就要追悔莫及了!
几人听到这话后顿时更显焦急,原本还打算稍作讨价还价都来不及了,在记清楚了州府需要输借的物资种类和数量后,便忙不迭各自起身告辞,也不再担心会不会继续遭到李贤的绑架挟持,急吼吼便往自家赶去,打算先发制人的锁定一个名额。
(本章完)
第343章 窃国者侯
2023-03-10
秦州府城外,车马与驮夫队伍络绎不绝的向此云集而来。府佐州吏们也都纷纷出城来,忙碌的接引记录这些四野汇聚而来的人货队伍。
李泰和李贤并几名州郡内乡望崇高的乡士们坐在城墙外临时搭建的一处凉棚下,一边欣赏着眼前人物输送繁忙的画面,一边闲聊着时事。
“长史入镇时间虽短,但却屡行德迹,俊声扬播乡里,所以才有今日一声令下、群众景从的盛况啊!”
棚内一名落座未久的乡士见到外面仍有人货队伍蜂拥而来,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决断得早,提前出发,这会儿才能安坐此间,欣赏别人疲于奔命,感慨之余,也不忘对李泰拍一拍马屁。
李泰自知这些人哪里是在竟从自己,熙熙攘攘俱为利来,但听到这马屁也是挺高兴,笑着摆手说道:“尚义之乡,群众皆忠勤可钦,美誉岂可由我一人独占!”
说话间,一名州吏捧簿匆匆入内,向着李泰恭声说道:“禀长史,诸生熟皮料已经足额审定,只待装载起运。”
“膏脂漆蜡也已收齐!”
一时间,负责各种物料统筹盘查的州吏纷纷入内禀告,自是让李泰高兴不已,也不免大感陇右乡里物资积储的确丰厚,居然这么短时间内就满足了数万大军出征所需要的杂类军需物料。
不过大概也正是因此,乡户们才会对这一次的机会如此热情、争先恐后的前来争取。
这些军需的物资当然价值不菲,但其价值主要还是体现在战争中,但在陇右大都督府的治理下,此边已经很少有大规模的战事发生。
许多人家生产出的这些物料便没了最大的使用价值,想要进行变现的话,本地几乎家家都有,也不会有人再买一堆没用的东西放在家里,而更远处的市场却又无从抵达。
卖又卖不出,丢又舍不得,故而往往只能堆放在家里任由积灰陈旧。现在州府借取这些物资,过不多久便会陆续归还,而且还给予优先通商的资格,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利好消息。
他们本身就有非常旺盛的贸易需求,还可以借由这一次的机会将自家陈旧物料换成官府新近生产的。退一步讲,就算是那些后来的许诺都是画饼,但当场作为抵押物交付到手的骆驼总是真实不虚的。
因此大凡州郡内稍具资业的人家,都不想错过这样一个机会。其他人就算是还有迟疑,可当见到大家都这么踊跃,自己若不积极的话,就显得不够合群了。
听到各项物料缺口都已经补充完毕,李泰便请李贤着令其部曲配合州兵们将物资收码起来方便押运,并共此棚内州郡官员们商讨拟定首批名单。
当得知官府停止收纳物料的时候,城外一时间也是议论纷纷,有一些刚刚赶到的豪强们顿时不满的喊叫起来,而那些已经交付完成的则就不免庆幸不已。或忧或喜,不一而足。但在正式的名单公布之前,各自情绪也还有所收敛。
新人事新作风,李泰来到秦州不久,同州内人士本就关联不大,故而也没有受到什么请托骚扰,编定其名单来,无非将各方名目汇总起来整理一番,以数量和时间为标准依次进行排列,很快就将这个名单编列出来。而这个名单,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秦州当下最为新鲜的乡势状况。
名单中入选三十多家豪强门户,都是让人耳熟能详的姓氏,有的甚至一族之中便出现数户。这还不是陇右豪强的全部,仅仅只是天水上封城周边所分布的一部分。
李泰着员现场书写书令凭证,并逐一发放给在场入选的豪强们。
有了这凭证,他们便可以在未来一段时期内畅行于陇右河西的商道,先享商贸所带来的利益。当然眼下凭证还没有正式生效,须得将物资运送到渭州、由独孤信查验用印之后才算可以。
收到凭证的人纷纷笑逐颜开,如获至宝的将之贴身收藏起来,脑海中已经不由得开始畅想在这丝路商道上尽情淘金。
三十多张凭证很快便发放完毕,收到的人自然是喜乐不已,而那些被排斥在外的则就多感不满,徘徊着不肯离开。
且不说错失了商路打通后第一波的行商谋利机会,单单将这些物料从乡里运输到州城,也是耗费了不小的运输成本啊!
他们又不是吝啬不肯输借,只是因为路程的缘故而落后于人,便要承受如此代价,还要看那些先行者们得意炫耀,换谁都难以接受。
李泰对此也有准备,那就是将这些多余的军需物资直接购买下来,一方面补充秦州武库仓储的不足,另一方面下半年的玉璧之战也会让关中的局势变得空前紧张,到时候直接输往关中,自用之外还能从关中那些军头豪强们头上赚一笔。
因他开具的价格颇为公允,再加上运都运过来了,若再运返回乡无疑损失更大,趁着好价就地卖出,此行倒也不算是徒劳无功。
州府仓库中诸类军需物料虽然有缺,但钱帛等物类还是有着不小的富余,当场钱货两讫,这买卖做的爽快无比。
唯有皇甫穆等府员们有些哭笑不得,只觉得李泰这番操作有些多此一举,要么就全都输借,要么就全都收买,怎么前边刚刚向诸家输借了那么一大笔物资,后边又要动用府库储蓄去高价买来同样的商品?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眼见到李泰这么短时间内便将民间积存物资尽皆调动起来,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些人对此也都钦佩有加,不敢多说什么。即便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倒也不必强求十全十美。
李泰总不好跟他们仔细分讲,前一笔输借是为了方便我之后拿秦州下属的官造工坊抵债,毕竟丝路贸易只要繁荣起来,那就是产品为王,当然需要在陇右建造生产基地。他现在不贪,未来北周建立后陇右这块地方也要划给宇文导一家。
至于后一笔买卖,那是为了下半年发上一笔战争财,我老大哥倾巢而出的临死之前给我刷个大火箭,怎么能错过?根本不是一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忙碌了几天时间,总算赶在李贤队伍开拔前将物资调聚起来。有李贤的人马负责同行保护,倒也不需要州府再增派人手前往。
那些向官府输借物资的豪强们还要负责将各自的份额送到渭州去,这债主看起来当的着实憋屈,但却一个个欢天喜地的赶着骆驼上路,全无哀声抱怨。
李泰在将这支庞大的后勤队伍送走之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身上的担子都轻了一些。
他劳心费力的保证了西征大军的后勤无忧,简直比萧何还要萧何,这战后论功不得加官进爵?
虽然说他大半心力还是用在挖空陇右的公私人物储蓄上,但老话都说得好,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他都这么努力了,宇文泰若不封他一个开国侯,可就真有点死犟了。
且不说李泰在后方盘算自己战后官爵该升到哪一步,李贤所率领的这一支奇特臃肿的队伍沿着渭水一路西进,消息也是传的飞快,不多久便抵达了渭州大营。
“主公,真是大喜!李长史后路来报,大军所需诸类物资已经尽数备齐,不日便可抵达渭州!”
李屯刚刚接到来自秦州的信使报信,便一脸喜色的直入营中大帐,向独孤信汇报道。
独孤信闻言后也是大喜过望,与之一同议事的杨宽更是不无羡慕的对他笑道:“恭喜河内公,真是喜得佳婿啊!之前观其从容解决乡仇宿怨,便已经觉得他巧智绝伦。如今更能完成职内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此良才人间罕见,河内公也是慧眼识金……”
独孤信听到这话后,脸上笑容也更欢畅,接过信使送来的书信仔细浏览一番,仍是喜色盎然的委托杨宽代为接应这一批人员和物资,自己则托辞起身转去私帐中。
一俟回到自己的起居营帐内,独孤信脸上的笑容顿时便荡然无存,频频以手击掌闷声说道:“这小子、这小子真是能成大事也能行大恶,留守短日便几乎将我苦心营就的秦州秩序颠覆荡空!
余者不言,那李贤和乃是边境群凶之首、高平头狼,怎么能轻易引入境中!速速传信秦州,着他尽快来见!”
(本章完)
第344章 专制陇右
2023-03-12
李泰本以为筹定军需送往渭州后,自己便可以安稳的留在后方休息一段时间,可当得知高宾正往府城赶回时,心里便知事情又来了。
“河内公着长史将州务暂付下员,即刻动身与卑职一起同赴渭州。”
果然,高宾返回府城后见到李泰的第一句话便道明来意。
话语越简单,事儿就越大,李泰见高宾神情这般严肃,也是吃了一惊,忍不住发问道:“这么急迫吗?”
他大体能够猜到独孤信为何要传见他,无非是他将李贤引入秦州的举动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独孤信之前所布置维持的格局秩序。
原本他是打算等到凉州之战结束后再详细跟独孤信解释一番,但独孤信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却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可见其人心中对李贤忌惮之深。
“很紧急!”
高宾闻言后便点点头,旋即又蓦地叹息一声后才说道:“河内公虽居渭州总揽军务,但对长史于州境之内的诸类言行也都颇为关怀,且都欣慰有加。但唯独下封公此事,长史或许于此间情势所知不够深刻,谋划有些超出了河内公旧设尺度……”
李泰听到这里,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于是便点头道:“那就请司马稍后片刻,容我安排一下留直人事。”
他也并不避讳高宾,直在堂中召来府中群佐,有条不紊的将诸事情安排妥当。
高宾见到这些佐员们对于李泰的吩咐恭然领命,心中不由得也是一奇,没想到李泰入州这么短的时间,便已经在府中树立起了不薄的威望。
最为繁琐重要的后勤问题解决了之后,其他的州务倒也不算太过紧要,且有皇甫穆这个旧长史领衔,又没了李泰瞎折腾,州务正常运转自是不难。
然后李泰便带着亲兵部曲们,在高宾的引领下沿着渭水向西而去。越往西行,道途所见便越多征戎气氛,乡野间仍然不乏豪强各率部伍往渭州集结。
途中高宾也旁敲侧击的跟李泰讲述了一下李贤与秦州的渊源与暗里的触碰,的确有许多细节都是李泰未曾了解到的。
从军事地理上而言,陇右之与原州其实属于同一战线,都是为了防御柔然或其他的异族势力从西北方向关中发起的攻势。
但是在西魏政权内部的势力格局中,原州的存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对陇右形成制约,彼此之间不乏敌对的渊源和氛围。
这种氛围也并不是宇文泰所刻意营造,可以追溯到贺拔岳与侯莫陈悦时期甚至更早。当时贺拔岳领兵坐镇原州,侯莫陈悦则为秦州刺史,尽管两人先后身死,并未形成长久的对峙之势,但也可见两地之间是足以形成对抗之势的。
如今两地虽然同属西魏的统治之下,但各自情况也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