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268节

  绥州便是这一计划的基础所在,而且此间还凝聚了李泰许多的心血,当然还是倾向于掌握在自己手中。

  除了仍然留在绥州的李雁头和杨敷辅佐崔訦尽快接掌州务,李泰还准备将曾在北山长城出入搞事的大孙子李允信安排跟随崔訦同往,也让李允信掌握敌境中的商贸和间谍力量。

  听到李泰设想如此周全,崔谦等人也都没有什么好补充的。虽然李泰年纪远小于他们,来到关西的时间也比他们要晚,但如今的势位和所掌握的人事资源却是他们远远不及的。只看崔訦凭其一言便能到新岗位上任,眼下的李泰已经是他们这些关东世族于此当之无愧的头面人物了。

  安排完了崔訦,李泰又望着崔谦笑语道:“表兄你也久在京畿,有没有静极思动?”

  新的一卷,新的局面。。。

  (本章完)

第521章 老物失德

  2023-07-04

  崔谦听到李泰这么说,便知他是对自己也有了想法,于是便笑语道:“我今在京虽然谈不上闲散,但也不谓事繁,阿磐你有什么谋计,不妨直言。”

  崔谦如今在朝官居都官尚书,这个职位当然不算是什么闲职,但今整个长安朝廷都已经被严重架空,他那一点职权也只是聊胜于无。如果能有更好的选择,当然也乐得换动一下位子。

  “笃定的谋计,倒也还是没有,只是有一点想法。”

  李泰继续说道:“前与太原公王使君相见河南,浅论时事,都觉得此番高氏逢丧、侯景叛变乃是天下大势流转的一个契机。若能将此时机善加运用,即便不能了结三国分立之态,各自强弱之势也必然会有所改变。凡有志于立功之人,实在不宜闲坐。”

  “道理虽是如此,但今河洛败绩,唯阿磐你一人得功,国中近来论事者想也不敢再谋功河洛啊!太原公虽然师悬河南,但其所望无所援应,一旦贼军大举进犯,形势也必危急。”

  崔谦兄弟旧从贺拔胜出镇荆州,本身也都文武兼允,心中自是颇有抱负,对于当下的时势也都多有思考,听到李泰这么说后便又叹息道。

  “的确,高氏权威虽然不及贺六浑在时,但如今也仍强于关西,贸然与之相争,仍然胜负难料。但今势力竞夺,倒也不唯东西之争,南北亦各有图。”

  李泰这段时间也恶补了一下近年来的南北形势,当即便又说道:“正光以来国运不兴,乱战数年而势分东西。反观南国兵事不勤而人得休养,交战两方常需事之以大而未敢失礼。今却贸然涉乱,失义之国其必有祸!”

  “要图南国?这想法是不是有些……阿磐你不入其国,或是不知江表情势,梁主当年代齐享国,钟离一战定其国运,偏师一旅便直抵洛阳,即便近年有疏军事表现,也不可轻视啊!梁主享国年久,治术精明,上下咸服,人莫敢逆……”

  听到李泰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南梁身上,崔谦等曾有旅居江南经历的人纷纷脸色一变,当即便开口劝说李泰不要太轻狂了,那萧家老翁单单做皇帝的年岁就比咱们岁数都大,不说老奸巨猾起码也是精明有术,岂可轻图。

  李泰听到这话后也是不由得一乐,的确很多时候权威本就是由时间所积累营造起来。

  南梁建国不久的钟离之战更是南北朝中南朝鲜有之大捷,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许多人对此都仍印象深刻。

  甚至就连历史上侯景劝告萧衍不要与东魏和谈时都拿此事举例,所谓钟离之役、匹马不归,北魏最强大的时候你都将我们干的哭爹喊娘,现在面对借尸还魂的东魏小儿高澄,那还跟他谈个屁!

  在知道侯景之乱的后世人眼中,梁武帝萧衍自然是一个大大的笑话,但在当下而言,萧老菩萨的确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言之高深莫测都不为过。

  毕竟整个北魏时期,这些北人们都不知道皇帝这个职业居然能够活到八十多!人老精鬼老灵,八十多岁的老皇帝萧菩萨那得是怎样一种智慧绝伦的存在,他就是人间的活传奇啊!

  对于表哥们持此观点,李泰也并不感觉意外,后世资讯那么发达都不乏给帝国主义摇幡招魂的汪汪队,如今南梁起码是还没露怯,谁又能猜到萧菩萨裤裆里究竟窜了几泡稀。

  对于南梁国中尖锐的阶级矛盾,李泰虽然知道这么一个概念,但具体细节也是不甚了解,但就从其如今政权结构就可以看到巨大的危机。

  “南朝望似仍强,实则内虚严重,弊病重重。我想请问表兄们,关西与东贼谁是一战可定之敌?”

  听到李泰这个问题,崔谦等都摇了摇头。他们虽然承认南朝强大,但也并不妄自菲薄,想要凭借一场战争便摧垮关西政权也是没有可能。至于国力较之关西更强的东朝,那就更是做梦了。

  李泰便又笑语道:“老物失德,流毒尤甚!梁主享国虽久,而其子孙亦皆壮,且各操兵戈藩列于外,其势位顺继尚且难免室内操戈之患。今以耄耋之年而轻受侯景蛊惑,为其国结怨北面,岂是良谋?”

  崔谦等人听到这里,也都不免流露出沉思之色,显然是被李泰所描绘的这种情况激发了思绪。

  是啊,梁主萧衍如今已经是耄耋之年,如此高龄在此乱世之中本就是非常罕见的情况,哪怕其人帝王之尊、享尽人间供奉,哪天辞世也并不好说。

  南朝皇位权力的更迭经常会伴随着各种政变动荡,更甚于北朝,政权的兴废频率较之北朝也更频繁。如今萧衍凭其一己之力使得南朝几十年间无此扰患,但却并不意味着彻底消灭了这种现象,反而是滋养壮大了一批的毒物,等到再爆发出来可能会更加猛烈。

  如果萧衍是一个负责任的皇帝,那么如今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解决一些内部的隐患、确保皇位传递过程的稳定,而不是受侯景的引诱、因其贪婪而贸然树立外部的敌人。

  李泰虽有未卜先知之能,但也绝难凭着尚未发生的事情来说服当下人,不过他却可以将事情的一个基本脉络给指出来,无论有没有侯景这一因素存在,如今的南梁局势其实都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时刻。

  所以说历史有的时候看起来扑朔迷离,各种线索千头万绪,但在具体的情境中其实拼的就是运气、就是天命。

  后三国当中,为什么先天基础最差、势力最为弱小的西魏北周能够完成最终的逆袭?

  无论是从什么角度去解释这一问题,都不可忽略一点,那就是宇文泰比他的对手死的更晚,本身政权的稳定性更高,又狠吃了几波对手死亡和内乱的红利。

  哪怕侯景不过江折腾,就萧衍他儿子们这德性不搞火并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一窝毒蛊偏偏又遇上了一个对他们呵护备至、百般纵容的老慈父,结果就是江南百姓遭了殃。

  “所以说,阿磐你下一步打算是南去荆州?”

  虽然李泰还没有明说,但既然下一步是要把南梁作为战略目标的话,那西朝与南梁接壤且交流最为密切的荆州自然便是一个选择,故而崔谦便又发问道,同时脸上也洋溢起兴奋的笑容。

  李泰闻言后便点点头:“我的确有意出镇荆州,但却恐自身威望才力不足镇定彼乡人情势力,所以想请表兄与我同往、共谋此镇,不知表兄意下如何?”

  “愿意,当然愿意!阿磐你向大行台奏请没有?”

  崔谦听到这话后便连连点头,他旧从贺拔胜出镇荆州,本身就担任贺拔胜的行台左丞,荆州政务管理以及与豪强方酋等地方势力的接触交流全都由他负责,所以对荆州也寄托了许多功业设想。

  只可惜贺拔胜落败投奔南梁,他们也追随前往,自此后便与荆州无缘了。如果这一次能够因李泰而再返荆州,实现年轻时那些雄计抱负,于他也是一大抚慰,至于是否因为名位居于这个表弟之下,他是完全不在意的。

  “我虽有志于荆州,但对彼处形势却还了解不多,要向大行台请镇彼方,自然也要对人对事深有了解,所以要请表兄们不吝赐教。”

  李泰又笑语说道,他今对荆州的认知都是纸上谈兵,一说到详细处难免错漏连连,当然是得请教崔谦等实际曾在彼处之人才能心里有底。除了几个表哥,他也向丈人独孤信去信,表达了自己想要前往荆州的意愿,希望独孤信能帮上自己一把。

  听到李泰这个请求,崔谦在沉思梳理一番后便说道:“近年来诸方形势变化甚多,太过久远的情势想也无益当下,便从故太师出镇荆州之后讲来……”

  如今西魏的荆州地处南阳盆地的西侧、伏牛山以南,州治穰城即就是后世的河南邓州,与通常意义上的荆州相比位置偏北,南据襄阳二百余里。

  如今的襄阳仍然归属南梁统治,且因曾是梁武帝萧衍故镇龙兴之地,故而也是南梁今在汉江以东的大镇,为其雍州州治。

  荆州战略地位虽然重要,但在北魏后期与东西两魏时期却并不属于军事重镇。虽然双方围绕此地展开过激烈的争夺,但多数情况都是将此地作为其统治核心地带的藩篱,而并不派驻重兵认真经营。

  双方围绕此地争夺最为猛烈是大统初年,贺拔胜先被赶去南梁,独孤信又将荆州收复而后自己也被赶去南梁,沙苑、河桥等诸战,荆州都是作为外围的战利品而辗转两魏之间。

  一直到了大统五年侯景试图收复荆州未果,自此才放弃针对此地的争夺,从此后荆州便属西魏所有,而西魏则以长孙俭为荆州刺史,从大统六年一直持续到去年的大统十二年,这才将长孙俭召回并以王思政出镇。

  之后便是王思政弃镇而走,霸府又派遣洛州土豪泉仲遵前往坐镇。可惜西魏荆州跟南梁荆州并不接壤对峙,否则倒是可以怀疑这一任命是在嘲讽南梁湘东王萧绎,两国主将才能凑齐一对眼。

  (本章完)

第522章 荆镇择谁

  2023-07-05

  李泰在听完崔谦所讲述荆州之势力变迁后,最大的感触是西魏对于这一汉沔重镇实在是不够重视。

  当然,也是因为如今的荆州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形态,襄阳这一重镇既不在手,对于整个南阳盆地都不能进行有效的控制,更不要说针对更大地区的战略辐射,多多少少是有一点鸡肋的意味。

  大统初年两魏围绕此间竞争激烈,那主要还是因为两国长期稳定的对峙局势还未形成,面对能够开拓疆土的机会那自然是寸土必争。

  可是等到彼此间的对峙态势逐渐稳定下来,荆州这种没有太大战略价值的鸡肋之地便不值得再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竞争。所以大统五年河桥之战后侯景尝试无果,自此后便不再针对此地进行争夺。

  长孙俭坐镇荆州这几年,荆州的治理和防守主要还是仰仗当地豪族。其人初镇荆州时,因其下属一县令泉璨犯法,长孙俭非但不加惩戒,甚至还袒露身躯代替泉璨谢罪。其委曲求全至此,可见当地豪强势力不弱,而霸府也的确没有给予太多人和物的支持,全凭其人招引聚结地方势力维持对荆州的管制。

  大概也是因为有鉴于如此情况,所以王思政在面对其他选择的时候,才干脆放弃荆州,直接带领人马前往河南来一波换家。而他所带走的人马,基本上也是这些年荆州官府能够掌握的所有武装力量了。

  所以如今的荆州理论上而言还是有其战略价值的,无论是南去襄阳乃至江陵等南朝重镇,还是深入河南腹心之地,荆州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前进基地。

  可是实际上,西魏国力就这个逼样,荆州只是一块远在秦岭崤山以外的飞地,除了阻拦敌对势力循武关进入关中之外没有任何价值,毕竟这两个方向上哪个目标他也干不动,不说战场上的胜负,单单从武关到荆州的漫长补给线就熬不住。

  历史上再过几年,杨忠南下攻略汉沔之间的郡县,都还得靠当地老乡们热心的提供粮草救济,这战争才能继续下去。

  了解到这些后,李泰一时间也有些怀疑,他选择当下便前往荆州到底对不对?

  须知南梁真正大乱起来还是得到侯景继续南下、进入建康城兵围台城时,即便是时局走向已经受他影响颇深,历史上的时间节点已经不足参考。

  但没有外力加持的情况下,萧菩萨再活几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老家伙不死或没有其他大的变故发生,指望南梁爆发内乱也不现实。

  他今贸贸然赶往荆州,后路国中又不能给予有效的支援,别一个不巧搞得跟王思政一样坐困愁城、进退失据。

  不过在仔细思索一番后,他还是决定继续这一计划。无论接下来形势如何发展,可以确定的是机会和权力绝不会凭空从天上掉下来,只有自己努力去争取才能获得更大的操作空间。

  如果南梁一时间不乱,他就安安心心在荆州发展几年。真就掐着点赶过去的话,凭他的气性脾气想也难跟那些豪强势力和气相处,没有一个稳定的基础,也就难作更大的图谋。

  荆州在外虽是一块飞地,但换个角度来说也算是获得一个相对更加独立的处境,让他可以更多的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进行一些常识和改变。

  想到这里,李泰便又请崔谦代为执笔,为他拟写一份立足荆襄进行经略的计划构想。

  他倒不是不想自己写,而是崔谦明显比他更加了解荆州局势,由其代笔再加上一些自己颇具前瞻性的观点预判,自然就更加具有说服力了。

  李泰虽然颇趁宇文泰之意,但显然也是达不到予求予取的程度。如此一个方镇职位的任命,宇文泰必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考量,不可能李泰开口就答应。

  荆州这个地方,眼下意义虽然不是很重要,但战略前景很广阔。而且因为距离关中核心较远,很容易发展成独立性较强的地方势力。

  所以选择何人出镇彼处,对宇文泰而言也是一个难题。之前所使任的泉仲遵,只是借用其商洛土豪自拥部曲的权宜之计,一旦情势有所稳定,当然是要选择更合适的人选。

  首先诸如独孤信之类的等夷强臣是不作考虑了,之前宇文泰解除了独孤信在陇右的军政职务,至今都不可谓情势稳定,当然不可能再放任一个类似的存在崛起。

  事实上不只是独孤信,就连其他北镇乡党们,宇文泰近年来都越发不想让他们出镇大州要地,以免他们同关西本地势力发生勾连结合。自己走过的路,那当然是得由自己亲手堵上。

  乡党故旧不便任用,近年来磨砺成熟的亲徒晚辈们倒是一个比较适合的选择。

  原本的历史上,宇文泰不久后便是任命贺兰祥出镇荆州。可是此番河洛之战中,贺兰祥却是自己送了。

  虽然还有尉迟迥兄弟可选,但经过宇文护和贺兰祥的大败后,宇文泰必然也得怀疑这些晚辈们是不是真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毕竟地盘不禁送、外甥们也不禁送。

  故旧亲徒皆不可选,陆通等台府幕僚们倒是一个比较适合的选择。但这些人忠诚度够、行政经验也足,可在军事上的开拓能力却不够亮眼,任用他们或可稳定于当下,但却过于保守,不利于顺时而动的进取。

  如此一通历数下来,李泰觉得自己即便不是最合适的人选,那也得是排名前列的。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未必没有,但是他的条件也已经胜过了大多数人。

  想要锁定这个位置,那就既得展示自己的筹谋计划,又得发动群众举荐来表现一下自己的话语权。如此一来,就算宇文泰已有属意之人,也得想想是不是自己更合适。

  崔谦虽说对荆州情势有所了解,但也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人事旧闻,须得再作一番了解才好落笔。

  李泰对此也并不着急,他若真要前往荆州的话,人员和物资都需要认真的筹备一番。等到出发之后再作调度的话,不只成本更高,也会极不方便。

  几人在这里议定事情,正待归席继续宴饮,忽然听到外堂传来孩童吵闹声,待到入堂一瞧,便见崔訦长子崔弘度正同李泰一个小舅子扭打在一起,任是妙音同其他女眷如何喝阻,这两小子只是不肯收手。

  李泰见崔訦已经在左右张望寻找竹杖了,忙不迭走上前去一手一个将两小子分开,直接提着各自衣领走出堂外,着员在堂外设起两个草垛包裹着木桩,对那两个兀自不忿对视的小子怒喝道:“你两个各持木刀,将这谷草全都斩断,再来告我因何起衅竟至于言辞不能申理,须得拳脚相斗!”

  “我没错,是他……”

  独孤信三子独孤穆还待瞪眼争辩,却被李泰抬腿踢出廊外。

  “我让你们现在争辩了?在我门内不告主人便先作斗,现在惩戒的是这一桩错,其他稍后再说!”

  李泰将一柄木刀抛给这熊小子并喝令道,独孤穆却仍有些不忿,求助的眼神刚要转向自家阿姊,却见李泰又在他身后抬起了脚,忙不迭转身抓起木刀,眼里衔泪的挥刀劈砍起木桩来:“喝、喝!恶姊夫,不听人讲道理,此后再也不来你家!”

  旁边崔弘度却早已经自觉的挥起木刀来,只是视线不时向后瞥去,待见李泰望来,便连忙小声道:“为客失礼,表叔怎样惩罚我都承受,但请不要一罪两惩,不要让我阿耶再来杖我……”

  李泰听到这话,不由得便想起初登其家门做客时所见表哥崔訦家教严酷的情景,忍不住便笑起来,回答说道:“你耶归家怎样教你,我是管不到。但如果你在这里受罚过重、体力不支,我倒是可以留宿一晚。”

  崔弘度听到这话初时不解,旋即便眸光一亮,示威似的瞥了独孤穆一眼,旋即便大声道:“表叔道理分明,让人悦服!不光此日,明日后日我都要来访问听教!”

  李泰又瞧了一会儿这各自较劲的两个熊孩子,便留二弟李超于此监督他们受罚,自己才又返回堂中。

  崔訦兀自忿忿不已,指着堂外怒声道:“这劣物着实有欠管教,既然这样的凶悍难驯,来日专造一副铁甲着其披挂,昼夜警卫户内,敢有差池重重杖之!”

  李泰听到这话不免一汗,真想问问这表哥你究竟是不是跟儿子有仇?

  抱歉抱歉,更得有点晚。。。

  (本章完)

第523章 骊山秋色

  2023-07-05

  中秋前后,暑气渐退而凉气渐生,天高气爽,很是宜游。

  趁着在京悠闲,李泰同家人们一起在京郊左近游乐一番,欣赏秋日山水景致,偶或生出兴致田猎一番,尽兴方归,享受一段难得的闲逸时光。

  这一天,他又应广陵王元欣之约,带着家人们同赴其骊山别业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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