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地主:天子元从 第256节

  她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豆卢怀让这外人存在,就那样搂着怀玉。

  “如果这次事情真是他们做的,那咱们可得小心,万一咱们现在进城,他们调兵作乱把咱们再一锅端了怎么办?”

  豆卢怀让很谨慎,或者说他很怕死。

  他现在有些不敢进城。

  “他们不敢。”武怀玉直言。

  “他们都敢行刺,还有什么不敢的?”

  “那不一样,现在行刺,只是暗里下手,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可只要灵州城有人敢擅自调兵围攻,那不管是调十人还是百人,这都是谋反,上上下下全是十恶不赦谋反大罪,要牵连全族的。”

  用刺客那是隐秘的。

  可调兵不仅要军令,更要兵符,哪怕不出州不出城,这兵也不好调,就算能调心腹兵马,但一切都有迹可寻,是很能掩盖的。

  他们也许想刺杀武怀玉他们三人,但他们未必敢公然叛乱。

  公然叛乱也不符合他们的利益,这样做,除了等死,没别的结果。

  “我更相信,他们现在行刺失手后,会更加小心的隐藏起来,不会再轻易出手,他们现在肯定在忙着清除痕迹。”

  当然,武怀玉除了这些推测外,更多的自信还是灵州城里不仅有原本的州镇兵团结兵城傍蕃兵等。

  薛万彻来时,朝廷也是从陇州调了一些兵给他带来,而豆卢怀让和武怀玉来灵州,身边也有盐宥各自州的州兵。

  虽说数量不是很多,但凑一起也有小千人。

  这些人现在可就在城内城外驻扎着。

  事情如怀玉推测的一样。

  接下来并没有更大的动乱发生。

  薛万彻在回城的路上清醒过来,在马车上就连下数道军令,调自己的牙兵第一时间接管了灵州诸城门和甲仗库。

  并下达了戒严令,全城封锁。

  武怀玉他们进城,一路通畅安全,一直到了都督府。

  这里已经调来许多医、药。

  但薛万彻没让那些大夫替他治,他要等神医武怀玉来治他,尤其是他那皮开肉绽的小兄弟,更不让其它任何人碰,下半生的幸福可全指望武怀玉的妙手回春。

  怀玉赶回衙门,却没马上去治薛万彻,他要先治李三娘。

  这一路上他也一直观察着李三娘的身体中毒反应,来了衙门有了丹药后,经过一番诊断,大致确定了箭上的毒素,不是什么太过厉害的毒。

  其实一般箭上的毒,不外乎三种,第一种便是矿物毒,比如砒霜、朱砂、鹤顶红等矿物提炼毒药,这种虽毒,但制作也不易。

  第二种毒是生物毒药,一般就是植物或动物身上提炼出来的,比如说毒蛇毒草提炼的。

  还有一种是细菌病毒,比如成吉思汗征战时,会令士兵把牛的胃袋留下来,并将它带在身边,士兵打仗之前,把弓箭插入胃袋中,由于胃袋里有大量的细菌,箭头上就会沾染细菌,一旦随箭射入人体,虽不会马上让人死记发,但也会有极大感染危害。

  当然,还有种更快捷的毒箭附毒方式,就是直接把箭头插在人或动物的粪便里,也一样容易沾染细菌,甚至会腐蚀箭头,使之生锈,这样的箭射伤人,还会容易感染破伤风。

  战场上大规模使用的时候,这种方式最方便也最简单成本最低,但杀伤力能增加不少,士兵如果缺医少药,那伤口感染几率大增。

  李三娘箭上的毒,他能确定是用是一种毒草的毒。

  这种毒若是不及时治疗,会危及性命。好在他刚才立即吸取了大量毒血,现在赶紧对症开方下药,倒不用担心了。

  幸好不是用的什么砒霜鹤顶红这些含砷化物的矿物毒,也不是附子这样的剧毒草。

  那几种可都是非常致命的。

  据说由汉代耿恭发明的毒箭选用的就是毒草附子,此物根茎都有剧毒,捣烂后把箭头放入浸泡三四日后就成剧毒之箭,附子之毒,能让人从中箭处开始腐烂,数日之内遍及五脏六腑。

  关云长刮骨疗伤,正因中的毒箭是附子之毒,这才需要刮骨疗伤。对普通士兵来说,没有华陀这样的神医,中了这样的毒箭,活不过百日,只能等死。

  “好好静卧休养,很快就能痊愈的,”

  李三娘拉住怀玉的手舍不得松开,“你刚才不知道箭上是什么毒,就直接为我吸取疗伤,你就不怕中毒么?”

  “那个时候哪顾的上那些,”

  李三娘大为感动,“你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

  怀玉听了感觉头痛无比,

  “你先好好休息,我还要去给薛都督疗伤。”

  “你一会会来看我么?”李三娘一脸期待,似乎觉得经此一事,她们俩的关系已经自然跨越台阶更进一步,都已经有肌肤之亲,还是生死与共过。

  “嗯,我那边忙完就来看你。”武怀玉只好道,说完赶紧逃,樊氏姐妹留下来帮忙照顾这位救命恩人,看着她那望向怀玉远去背影依依不舍的目光,两人也是十分无奈。

  本来当斥责不要脸,可人家是救命恩人。

  “三娘子赶紧休息吧,”

  (本章完)

第307章 拔刀必见血

  2023-05-13

  灵州城已经戒严。

  都督府更是戒备森严。

  衙内气氛紧张,灵州大小官员都赶了过来。

  但现在薛万彻谁也不信任,看谁都觉得是幕后凶手,尤其是那些原来的官将们。

  武怀玉穿针引线,动作娴熟。薛万彻喝了止痛汤药,倒没什么感觉,可人清醒着,看着武怀玉在那里一针一针的缝合,他不由的直吸凉气。

  他想喝酒。

  武怀玉的缝合手艺他早见识过,并深深佩服,去年在长安遇刺,就是武怀玉为他缝合的。

  可这回伤的是命根子。

  “好了。”

  “我,以后还能用吗?”薛万彻感觉浑身无力,嘴唇哆嗦着问,一脸的期待,他还年轻,他才三十不到。

  “放心吧,清淡饮食百天,最好是先远离女色,也不要饮酒,七天后我给你拆线,这个膏药,是促进愈合并能祛疤的,记得每天涂抹,注意伤口不要沾水。”

  薛万彻看着被纱布包成一大团的那玩意,长松口气。

  转而又愤怒起来,“他娘的,敢对我们下手,反了天了,这次一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豆卢怀让坐在那里,刚才那缝合的景象,也让他觉得某处阵阵发凉,幸好他部曲忠心,否则他可能已经成一具尸体了。

  “我们根本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薛万彻发起狠来,“可我们都知道是谁。”

  只要有嫌疑对象,都不需要证据。

  “把人先抓起来,然后一个个审,我就不信他们全都嘴硬不吐。”

  怀玉对他这冲动的提议也只是摇头。

  对方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是都督府的文官武将,加上地方豪强大族,甚至可能还牵连到长安的某些权贵,这个利益链条上的人很多。

  不过怀玉相信不可能所有人都参与了,只能说定是其中某些人胆大包天的行动。

  这次行刺对三人同时下手,豆卢怀让与武怀玉虽说运气好逃过一劫,可也受惊不轻。

  更何况,对手既然动了手,那就说明这事没有缓和余地了。

  拔刀必见血,羞刀难入鞘。

  “既然都知道是谁干的,咱们还需要什么证据?直接调兵,把那些销钱铸器、私铸铜钱的作坊全都抄了,把参与的全都拿下。”

  你知道是他们干的,他们也知道你知道是他们干的。

  薛万彻要硬碰硬。

  武怀玉还是建议他先好好养伤,“这个事不如先交给我和豆卢司马来处理。”

  “伱打算怎么处理?”

  “不能操之过急,越是事急越要缓,咱们不能任由别人调动,否则容易掉坑。”

  出了后衙,来到前厅。

  这里太多人在等待。

  怀玉封锁了薛万彻的伤势,只说伤势极重,已经昏迷不醒,有可能醒不来了,且不让任何官员去看望。

  都督府事务,便暂由他这个佐贰官长史代主持。

  武怀玉让怀亮怀运兄弟俩请出皇帝所赐双旌双节、玉具宝剑,谁敢趁乱搞事,先斩后奏。

  “你们都各回岗位,各安其职,薛都督重伤,但灵州不能乱,我们必须马上找出幕后主使之人,

  灵州虽在塞外,但仍是我大唐疆土之内,这不是法外之地,短短时间,两次出现行刺朝廷命官之事,岂有此理。”

  将那群心思各异的官将打发走,武怀玉马上下了一道令。

  急调盐州司马苏定方和统军牛见武,率两千兵马急赴灵州。

  有这两千自己的兵在,那才是真正的底气,这些盐州兵可都是跟怀玉从关中调来的,不像灵州这边的兵。

  李德奖手提着阔剑坐在那里,一直神色冷峻。

  今天李三娘差点出事,这让他怒不可遏,三娘可是永康公府的掌上明珠,这次却在他的面前被人刺伤。

  豆卢怀让问怀主到底是何打算。

  “不能急,更不能乱,我们这个时候要先稳住阵脚,现在灵州诸城门和都督府起码都是我们的兵,暂时不用担忧,”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刺客十有八九就是刚才来看望的那些人中的某些人所为。

  原因自然还是都督府要准备打击销钱铸器和铸私钱这事。

  牵扯利益很大,有人狗急跳墙了。

  “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啊。”

  怀玉也感叹着。

  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上次他遇袭的事,也是灵州这些人干的,甚至他们一石双鸟,不仅行刺怀玉这盐州新任刺史,还要嫁祸灵州都督李道宗,任城王虽镇灵州五年,但估计在那些人眼里,他也是个外来户。

  那些灵州豪强,有些那可是世代豪强,百年甚至几百年的地头蛇。就跟安元寿家在凉州武威称雄百余年一样,这种豪强虽也会选择跟朝廷流官合作,但要是触及他们根本利益,这些人也不会客气。

  当利益矛盾太深无法调和之时,自然就无所不用其极,直接搞肉体消灭了。

  “我觉得这个事情,肯定是那些人做的,但做这些事的人,肯定也只是个别部份人的私下私为,不能就代表整个那群人,”

  豆卢怀让似乎听出点味道来,“二郎想要分化他们?”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斗,我们坐山观。”

  “这不太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现在的我们也许对他们来说,确实都是威胁。可如果,当那些人里的部份人行为,威胁到他们所有人的根本的时候,你说那些人难道不会窝里斗?”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任何时候都行的通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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