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朕,朕打他板子,为你出气怎么样?”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正是好玩儿的时候。
朱由检前世就喜欢小孩儿,见郑森这个样子,自是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郑森闻言,两只手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奶声奶气道:“陛……陛下,我……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想我娘了。”
提起自己的母亲,小郑森的眼睛又红了。
一旁的周皇后对朱由检翻了个白眼,不无娇嗔道:“陛下,您看您干的这是什么事儿?”
“一个三岁多的奶娃娃,您把他留在宫里,白天还好,天一黑见不到自己娘亲,可不就得哭吗?”
“大娘娘,我四岁了,不是三岁,我也没哭,就是……就是有些想娘亲了。”
小郑森一本正经的对周皇后说道。
如果他能擦一下自己小脸上的眼泪,那就更好了。
听周皇后这么说,朱由检也是轻叹一声。
他低头看向郑森,柔声对其问道:“小郑森,先让你婉琳姨姨带你去玩一会儿,朕和皇……大娘娘说几句话。”
婉琳立即上前,牵着小郑森的手,笑着对其说道:“小爵爷,奴婢带你去骑木马,好吗?”
说着,就将郑森带出了暖阁。
朱由检这才将关于郑芝龙的事,简单的和周皇后说了一遍。
等其说完后,周皇后叹了口气道:“既是外朝之事,那臣妾就不说,只是可怜小郑森这孩子了,小小年纪,就要独身生活在京城。”
听周皇后这么说,朱由检沉默半晌,最后才说道:“罢了,朕明日就下旨,让镇海伯夫人留在京城。”
周皇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让人家夫妻俩分居两地, 总好过让一个奶娃娃自己留在京里好。
翌日一大早,精神有些疲惫的郑芝龙,刚刚起床,就有家丁来报,说是宫里旨意。
郑芝龙心里顿时一惊,莫不是自己儿子在宫里闯祸了吧?
想到这里,郑芝龙火急火燎的出了后院。
田川松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只是两人刚出了后院的垂花门,就遇见了手里拿着木刀的小郑森。
“爹!娘!”
看见自己的父母,小郑森的眼睛猛地一亮。
身后是哭笑不得的郑芝凤。
“我的儿!”
田川松见到自己的儿子,忙是加快脚步,一把将郑森抱了起来。
郑芝龙则是看向了郑芝凤。
后者低声道:“大哥,传旨的内侍就在前院,您快去看看。”
郑芝龙点了点头,迈步向着前院而去。
等传旨的内侍走了之后,郑芝龙对依旧抱着郑森的田川松笑道:“这回好了,陛下也下旨了,让你留京照顾森儿。”
田川松看着郑芝龙,有些欲言又止。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自然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但现在情况却是一家人只能分散各地。
“夫人,你在京城要好好保重,等为夫处理完海上那些人,就会进京看你们。”
郑芝龙的声音也有些低沉起来。
不等田川松说话,他又转头对郑芝凤说道:“大哥不在京的日子,你要照看好家里。”
郑芝凤忙是说道:“大哥放心就是。”
“嗯,你们在京里好好的。”
“爹,你又要走了吗?是要出海吗?”
小郑森看着郑芝龙,歪着头对郑芝龙问道。
“为父要出海了,你在家里要听话,好生读书知道吗?”
和后世之人不一样,这个时代的人,对自己的嫡长子,总是会高看一眼。
尤其是他郑家这种情况。
郑森闻言,有些失落, 但还是乖巧的点头道:“那爹爹您注意安全,有人要是欺负你,我就去打死他!”
说着,他还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小木刀。
见他这个样子,在场的几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小郑森还以为大家是在笑话自己,当即脸色涨得通红,举着手里不到一尺的木刀,大声喊道:“我说的是真的,陛下说了,我这柄宝刀,可以打任何人。”
郑芝龙闻言,顿时一惊。
他看了眼小郑森手里的木刀,笑着对其说道:“能把你的宝刀让为父看看吗?”
小郑森没有丝毫的迟疑,将自己的木刀递给了郑芝龙。
接过木刀,郑芝龙仔细打量,只见木刀竟打造的很是精细,打磨的也是极为光滑,一根毛刺都没有。
刀柄的位置,赫然刻着“御制,天启四年”的字样。
郑芝龙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竟是先帝自己做的?
他还真没有看错,这柄木刀还真是当初天启皇帝亲自做的。
现在被朱由检当玩具送给了小郑森。
想明白其中的关窍,郑芝龙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有这柄刀在,就算是自己不在京城,这娘俩儿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夫人,将这柄刀收好。”
郑芝龙郑重的对田川松说道。
后者有些不明所以。
郑芝龙低声对自己夫人,和三弟说道:“这是先帝亲自做的。”
“陛下将这柄刀赏赐给森儿,就是让我放心的。”
听到是先帝亲手做的,郑芝凤和田川松皆是一惊。
田川松双手接过木刀,正考虑是不是找个兵器架将之存放起来。
旁边的小郑森不干了,小嘴一撇,就要哭出来。
郑芝凤忙是抱起他,哄道:“三叔等会儿带你去放纸鸢,这柄刀就让你娘帮你收起来,好不好?”
第210章 设立武状元
小郑森听自己三叔这么说,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道:“好吧。”
说完,他又转头对田川松说道:“娘,您帮我把刀收好,等我回来还要玩儿呢。”
田川松忙是点头答应。
郑芝凤抱起郑森,对郑芝龙说道:“大哥,等会儿我就不送你了,省的森儿再闹腾,你路上注意安全。”
“去吧。”
郑芝龙摆了摆手。
有了尽早的旨意,郑芝龙也不用去宫里辞行了,等田川松亲自为其打点好行装后,郑芝龙也离开了京城。
紫禁城,东暖阁。
原本就拖延了不少日子的会试,终于还是结束了。
朱由检看着手里的名单,认真的看过之后,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名单很长,上面一共誊抄了三百五十三个名字。
但是能让朱由检眼前一亮的名字,却是没有几个。
朱由检虽是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但对晦涩难懂的八股文,依旧是两眼一抹黑。
所以他没有看这些人的答卷, 而是想要通过后世的记忆,在名单上找到几个可用之人。
但结果却是让他很是失望。
除了史可法、吕大器这两个名字以外,朱由检没有再看到任何一个熟悉的名字。
当然,朱统鉓这个名字除外。
放下手里的名单,朱由检抬头对温体仁和施鳯来两人说道:“三日后,在皇极殿举行殿试。”
“臣遵旨!”
两人齐声应道。
等他们离开后,朱由检又对王承恩吩咐道:“大伴,去宣英国公、袁可立。”
“臣遵旨。”
王承恩答应一声,就快步走出了暖阁。
朱由检则是在桌案上快速的书写起来。
和会试不同,殿试的题目都是由皇帝亲自拟定,且都是针对一些当下的时政,相比于八股更加的务实。
历史上的一根绳儿,就是在此次科举上,向参加殿试的所有贡生,问出了八个问题。
这八个问题,在朱由检看来,还是有些浅了。
一根绳儿问的问题,绝大部分都是和钱粮有关。
无非就是朝廷缺粮、缺钱, 建奴和流寇,朝廷该如何应对?
朱由检没打算和这些贡生绕圈子。
他在纸上写的,就是此次殿试的试题,只有一句话,一个问题,朝廷怎么增收。
朱由检想看看,大明能不能再找出一个桑弘羊式的人物。
等纸张上的字迹干透之后,袁可立和英国公张维贤两人,也联袂来到了暖阁。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金安。”
两人躬身对朱由检施礼道。
“免礼。”
“来人,给两位卿家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