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也明白这一点，对普里莫表面上的重视还是很受用的。这也代表着普里莫本身对君主制是不反对的，他和塞拉诺一样，反对的是那些没有什么能力还要大权独揽的君主。
将这份西班牙政府的内阁名单签署完毕之后，卡洛将目光又看回了普里莫，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普里莫首相，下一次内阁会议什么时候能够召开？”
“按照一周进行一次内阁会议的进度，下一次那个会议应该是在三天后，陛下。”普里莫回答道。
对于卡洛想要参加内阁会议普里莫并不在意，毕竟这也是卡洛的权利。但如果卡洛刚刚来到西班牙就想要在内阁会议中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的话，普里莫也会当做没听到。
毕竟再有才能的人，也得先了解了解西班牙的情况不是吗？不了解任何情况就发表意见，这意见对西班牙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我要参加三天后的内阁会议，普里莫首相。”听到内阁会议就在三天后，卡洛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希望能在这段时间看到关于西班牙的详细资料，了解我们的国家到底处于怎样的水平。
请放心，在没有足够的了解之前，我不会对西班牙的政策有任何的干涉。普里莫首相，你可以开始你的改革准备了，我会无条件支持你的，在会议上我就会表态。”
普里莫点了点头。有了卡洛无条件支持改革的表态，他对于卡洛有可能的在内阁会议上的建议也就无所谓了。
毕竟建议也只是建议，听不听还得看普里莫自己。
而卡洛坚定支持改革的态度是能实际的帮助到普里莫的，这对改善目前西班牙的现状很有帮助。
值得讽刺的是，推翻西班牙女王伊莎贝尔二世的普里莫和塞拉诺，其实都可以归于保王党一派。
虽然普里莫对西班牙的忠诚高于国王，但只要国王不会伤害西班牙的利益，普里莫对国王仍然也是忠诚的。
哪怕只是为了西班牙的统一，普里莫都不会架空国王。因为只有卡洛的声望和地位变得越来越高，西班牙各地区才会服从国王的统治，听从政府的管理。
如果各地都不愿意服从国王的统治的话，西班牙就会变得越来越混乱，各地区也会寻求自治权甚至独立，这对西班牙来说也是要命的。
普里莫支持君主制也是有这样的原因的。目前松散的共和制根本挽救不了西班牙，反而会将西班牙推向分裂和地区自治的深渊。
只有统一并且高度集权的王国政府，才能帮助西班牙走出分裂自治的深渊，重新塑造一个统一且强大的西班牙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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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改革四要素
卡洛知道此时的西班牙相当落后，但却没想到西班牙各方面的发展能够落后这么多。
截止今年年初，西班牙的预估人口为1660万。为什么是这么整的数字呢？因为此时的西班牙政府根本无力进行详细的人口统计，这只是西班牙政府根据各地人口出生登记情况和死亡情况进行的大概估算。
要命的是，西班牙的文盲率高达七成以上。这也代表着1660万的人口当中，至少有1160万人口是文盲。
糟糕的受教育水平再加上近几年混乱的局势导致西班牙的人均年收入处于西欧最低的水平，只有87比塞塔，也就是3英镑多一点。
虽然这个时代所有欧洲国家的底层民众都不太好过，工厂主们的剥削和资本家的压榨是常有的事情。
但3英镑多一点的年收入明显是极度不健康的水平，英国的人均年收入超过9英镑，其他的欧洲国家也保持在6到7英镑以上。
西班牙人平均只能挣到其他国家公民收入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这也是民众们为什么要造伊莎贝尔女王的反的原因，因为西班牙人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看着这样的数据，卡洛不免头疼万分。
卡洛本来以为意大利状况就已经是相当差的了，没想到在西班牙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除了在文盲率方面意大利和西班牙打了个平分秋色，其他方面意大利都能够碾压西班牙。
现在的卡洛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推动普里莫的改革，先将西班牙糟糕的局势改善再说。
现在的西班牙别说实现复兴了，王国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个问题。伊莎贝尔女王虽然被赶走了，但她却给卡洛留下了一个极其糟糕的西班牙。
面对着几乎已经烂到骨子里的西班牙，这已经不是埋头发展能够挽救的了的了。
几天后的内阁会议上，卡洛坐在首位，静静等待着普里莫关于改革的提议。
对于这次改革，普里莫可谓是准备充分。普里莫所提名的内阁政府基本都是改革派，唯二不是改革派的塞拉诺和卡洛也都先后表示过对改革的支持。
其次，普里莫自从成为首相开始就在为改革进行准备。他结合西班牙的现状，参考了大量国外改革成功的经验，最终才制定了完善的西班牙改革计划书。
他将这份计划书递到卡洛的手里，十分郑重并且严肃的对卡洛说道：“陛下，这是我和几十位官员经过长时间的调查和研究，最终写下的西班牙改革计划。
以下为改革的初期计划，请您过目。”
改革的初期计划其实很简单，一共只有四类，分别为农业、教育、工业和军事改革。
“普里莫首相，请详细的说说你的改革计划。”虽然内心是支持改革的，但这并不妨碍卡洛想要听一听普里莫改革的完善计划。
普里莫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对着内阁所有官员介绍道：“我们的初期改革一共只有四个方面，分别是农业，工业，教育和军事改革。
农业方面，我计划推动农业税的减免，以提高农业人口的收入。同时，推动粮食的对外出口，让农业人口的粮食有充足的销路。
工业方面，我认为我们应该在短时间内恢复西班牙的工业建设，并且投资新的工厂，建设我们自己的工业区。
建设工厂可以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这也有助于我们进一步提高人均收入。
教育改革方面，我计划建设更多的扫盲班来减少我们的文盲人口，不过这需要巨大的资金投入，因此是改革的第三选择。
最后就是军事方面的改革。我希望将我们的陆军人数扩充到10万左右，并且为我们的军队装备更多的大炮。
数量充足的火炮在战场上已经证明了作用，不管是防备外敌还是稳定西班牙的秩序，提升军队的战斗力都是有必要的。”
听到普里莫的改革计划，卡洛还没有来得及发表任何意见，坐在一旁的陆军大臣塞拉诺就已经忍不住了。
塞拉诺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普里莫，惊讶的询问道：“普里莫首相，你难道不知道西班牙的国库还有多少比塞塔吗？
你的每一项改革都需要数以千万计的比塞塔，而我们的政府根本没有钱。恕我直言，如果我们不能在改革实施之前准备足够多的比塞塔，这次改革注定会以失败结尾。”
“我们不是还有着许多的田地吗？”普里莫看着提出反驳意见的塞拉诺，脸上带着平淡的微笑。
对于一个君主制国家来说，国内最大的地主肯定就是君主本身。伊莎贝尔女王本身就是一个荒淫且贪婪的君主，波旁王朝拥有西班牙最多的耕地也就不奇怪了。
在赶走了伊莎贝尔女王之后，原本属于波旁王朝的耕地也全部被西班牙临时政府没收，而这些土地就是普里莫实行改革的依仗。
虽然这些土地曾经属于国王，但他们肯定不会伴随王位继承到卡洛的身上。
卡洛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而且他也没有当地主的想法，更不可能为了这点土地就败坏自己的名声。
相反，如果卡洛支持用这些土地来为政府换取足够的资金的话，这反而能够成为宣传卡洛的话题之一。
见卡洛对那些土地没有想法，普里莫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卡洛和塞拉诺解释道：“波旁家族拥有庞大的土地，这些土地足以为我们的改革提供足够的资金。
我计划将这些土地分为三部分，其中一部分免费发放给西班牙的农民，让农民拥有足够的耕地来种植粮食。
另一部分出售给资本家和农场主，为我们的改革积攒足够的资金。
剩下一部分则收归国有，可以低价出租给农民种植。”
“我支持你的想法，普里莫首相。”卡洛点了点头，对于土地三分的提议没有异议：“
而且我还有一个提议可以为改革筹备资金，我们为什么不试着发行国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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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农业减税法案
“陛下，恕我直言，我们的人民已经没有资金来购买我们的国债了。”听到卡洛的提议，普里莫苦笑一声，对卡洛提醒道。
“不，首相先生，我们的国债发行对象并不是普通平民。”卡洛摇了摇头，微笑着解释道：“
我们可以发行类似于教育国债之类的债权，用高于银行的利息来吸引资本家和工厂主购买。
我们的发行规模也不用定的太高，或许1000万比塞塔就足够我们初步的教育需求了。
这批国债将会100%用于教育改革，这不仅可以减少我们国家的文盲数量，对那些需要一部分知识储备的工厂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等到我们的第一批国债按时间偿还之后，再往后发行这样的国债就变得容易许多。至少对现在的我们来说，这是比借债更加靠谱的手段，也能让政府背负更少的利息。”
资本家都是逐利的，国债的利息比银行高，肯定能够吸引到一部分资本家来购买国债。
如果发行特定的专项国债专门用作教育等改革，这也会让那些购买国债的资本家放心不少。
毕竟资本家们担心的一点就是政府会拿着这些资金干什么。投入到教育这样的行业肯定要比政府和贵族的挥霍好的多，至少资本家们不用担心政府在未来没有足够的资金偿还国债。
“可以试试。”普里莫思考良久之后，最终点了点头决定试一试。
第一批国债不用发行太多，可以用来试探一下这种方式能否为政府筹集到资金。
能筹集到资金固然很好，就算不能筹集到资金，政府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最终经过内阁的商讨，一致决定将第一批教育国债的发行量定在800万比塞塔，也就是30.7万英镑。
虽然这笔资金不多，但可以建设一批专门用来扫清文盲的扫盲班。扫盲班甚至不需要完善的学校机构，随便找个房子摆点桌子板凳，弄一点书本为西班牙人教授简单的小学知识就行。
政府要发行教育国债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西班牙的轰动。
不少的西班牙人还是愿意看到政府在教育方面的努力的，这至少证明现在的王国政府比伊莎贝尔时期要更加重视平民。
哪怕是农民，也愿意看到国家在教育方面的投入。就算他们享受不到教育改革带来的福利，也不代表他们的子女无法享受到。
不过支持归支持，愿意购买教育国债的人却很少。
虽然第一批国债的发行量只有800万比塞塔，但发行两天却只售出了20万，连1万英镑都不到。
意识到这是好时机的卡洛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在国债发行的第3天，卡洛公开表示认购300万比塞塔的教育国债。
300万比塞塔的国债其实并不多，只有十几万英镑，还不到这次国债发行量的一半。
但卡洛作为国王主动的认购国债的行为，对西班牙人来说却是有着不同的意义的。
虽然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会支持卡洛，但还是有着许多的西班牙人对卡洛的观感变好，并且愿意给卡洛足够的时间让他展现出优秀君主的一面。
至少卡洛已经表现出了远远不同于伊莎贝尔女王的一面，西班牙人对卡洛也拥有了耐心。
在卡洛带头之后，资本家们的动作终于频繁了起来。
又用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800万比塞塔的国债终于销售了大半，政府也有了初步推动教育改革的资金。
1869年9月中旬，马德里如同春笋一般冒出了许多个扫盲班，并且采取自愿报名和免费学习的方式。
只要是西班牙的公民，都可以报名扫盲班参加学习。书本费和学费都是免费的，但必须每周至少参加一次扫盲班的课程。
扫盲班还是考虑到了大量普通人的实际现状。在1869年的西班牙，可是没有具体的工作时长的。
换句话来说，遇到黑心的资本家和工厂主，西班牙人的上班时间就没有低于12个小时过，甚至高达十三四个小时。
别说双休了，生病了想请个假都不容易，因为资本家可不愿意因为员工的请假导致工厂的产出减少，最终影响了自己赚钱的速度。
至于工伤什么的，也和这个时代没有任何关系。别说在工位上受伤了，哪怕是死在工位上，都不会有任何一分钱的赔偿。
后世五花八门的福利待遇政策都是全世界的工人和劳动者在漫长的被压迫和反抗的过程中为自己争取的。
教育改革中的扫盲运动在轰轰烈烈的进行，对西班牙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毕竟是免费的扫盲运动，西班牙人参与扫盲班的意愿还是很强烈的。而且卡洛在扫盲班也动了点自己的小心思，那就是西班牙的扫盲班只会使用西班牙语，而不会用加泰罗尼亚语等五花八门的地区性语言。
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减少西班牙各地区和西班牙的分裂感。同化民族应当先从语言开始，在西班牙就要讲西班牙语，这是非常重要的。
好消息是，当今的西班牙整合在一起已经长达几百年的时间，大部分民众对于完整的西班牙并不排斥。
现在各地区的独立派和民族主义派仍然是小部分，这对西班牙的统一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
扫盲运动进行的同时，普里莫也展开了对于农业的改革。
虽然西班牙政府的财政收入并不高，但这并不能阻止普里莫对农业税的降低。
1869年9月27日，在扫盲运动还被西班牙人津津乐道的时候，西班牙内阁政府已经在新一次的众议院会议上，提交了一份崭新的《农业税减免法案》。
这份法案对西班牙的轰动比扫盲运动更要强烈，因为西班牙的绝大多数人口都是农业人口，减税是实实在在的对他们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