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桀还是老一套以不变应万变。
自己还有文武百官遵命行事,绝不会公然违抗圣旨。
但是下面的人听不听。
那就责任不在他们身上了。
摊丁入亩?
说得好听。
那些掌握了全国百分之五十田地的乡绅怎么会同意?
各地县令怕是敢提出这件事就直接被当地的乡绅给收拾了。
没背景、没保障的地方官员,在面对势力强大的士绅的时候,就不免变得弱势了起来。他们甚至于要听取士绅的意见,用示弱的方式来自保。
更别提对着干了。
庆隆帝却是早就有所准备,大笑一声,旋即站起来虎视眈眈。
这可把下面的官员都看得心里发怵。
暗道这次庆隆帝要来真的了。
果不其然。
庆隆帝当即大手一挥,怒吼道:
“既冯相还有诸位爱卿愿意以身作则,那朕便心中甚是欣慰。”
“如今所不能解决的无非就是各地乡绅罢了!”
“有道是皇权不下县,既然如此那朕就要打破这个不成文的铁律!”
“秦国公、车骑大将军贾瑛何在!?”
“臣在!”贾瑛轰然抱拳回应。
庆隆帝又是毫不犹豫,直接喝令道:
“赐大将军白旄黄钺、印绶兵符,假节钺,从今日起,凡京城之内孤制,京城之外大将军制之!”
“即刻从燕云调集一万铁骑入京!”
“大将军率兵持黄钺下江南,行天子之权!务必要将摊丁入亩、取消官绅特权的诏令传至各个州郡县城,让天下百姓都知道,从此以后大乾朝取消人丁税!”
“谁若是不从!”
“大将军左杖黄钺,右秉白旄以麾,可随意处置任何违抗皇权之人!”
“大将军所到之处,如朕亲临!!!”
庆隆帝声色厉茬。
虽然是授贾瑛以旄钺之重,付之以专命之权,但是目光却扫在文武百官的身上。
只见大太监夏守忠早就准备就绪。
连忙弯腰上前。
几名小太监年陆续跟在身后双手捧着木盘于贾瑛面前。
· ········求鲜花···· ····
三件器物。
黄金斧钺、白色旌旗、虎型兵符!
钺为古代兵器,青铜制,斧形,圆刃或平刃,安装木柄,用以砍斫!
黄钺则是以黄金所铸!
在古代只有帝王才能使用,手持黄钺,如天子亲临!
何为假节钺?
便是手持黄钺,拥有和皇帝同等的权力!
无论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斩杀处置!
甚至于都不需要先斩后奏。
杀了便杀了。
无需上奏!
白色旌旗,那是用罕见的白牦牛尾部所制,同样是象征皇权特许!
黄钺白旄!
乃是外臣所能拥有的最高权力。
再加上最后一件——兵符!
庆隆帝点名要让贾瑛亲率三万北方铁骑南下,摆明了就是告诉江南一带的士大夫,谁要是不同意阳奉阴违,那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能挡得住这一万铁骑的神威!
以北军还有贾瑛的各种事迹。
可谓是凶名赫赫!
谁敢不从?
百官皆是噤若寒蝉,用一种近乎恐惧的眼神看向贾瑛。
.. .... ...
这时候。
谁要是惹恼了贾瑛。
只有一个“死”字。
甚至连告状的地方都没有!
相当于就是皇帝宰了你。
到哪去告状?
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
贾瑛深吸一口凉气,双手接过御赐之物,铿然回应。
“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领旨!!!”
庆隆帝很是欣慰。
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圣旨,相当于与整个天下官绅开战,也就只有身为武将的贾瑛敢如此爽快的接旨了!
其他人怕是根本就不敢接旨!
庆隆帝直言不讳说道:
“此次南下!”
“都说江南一带的士大夫官绅最多,其中又以扬州一带的民风最为彪悍。摊丁入亩的政令想必在南方实施起来有种种阻碍。”
“大将军携皇权一路南下,谁敢不从,直接以铁骑镇压!”
...
朝会结束后。
贾瑛立即手持兵符,派人前去北方调集兵马,并且直言让岳鹏举将最精锐的三万骑兵调集来京城!
外军入京。
向来都是极其罕见的。
但是这一次。
庆隆帝目的就是想要用武力手段来威慑文武百官。
当然需要做足戏份。
再者就是这一次庆隆帝大刀阔斧决心变法改革,已经是动了绝大部分人的蛋糕,此次贾瑛奉旨南下颁布政令,势必会引得无数人仇恨。
若非有精锐之师以壮声势。
恐怕这一趟南下也是凶多吉少!
另外一边。
在贾瑛准备兵马下江南的时候。
以冯桀为首的江南士大夫们全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贾瑛那就是个疯子啊!”
“他连自己的兄弟老子都敢揍!”
“这种莽夫一旦率兵南下,吾等百年家业岂不是毁于一旦?”
“陛下这是动真格的了啊!”
“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贾瑛这个莽夫做事不计后果,杀人如麻,简直比土匪还恐怖!”
“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庆隆帝派其他人南下颁布政令。
那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是这次所派之人乃是杀人不眨眼的武夫贾瑛!
所有人都心里隐隐发憷!川.
第100章 燕云铁骑下江南!百官相送!震慑满朝文武!
“冯相乃是吾等江南士大夫的领袖,难道冯相还要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吗?”
“今日忍气吞声,明日割地三尺!后天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不了咱们就反了!”
“陛下为佞臣小人所蛊惑,豁出去清君侧,还大乾朝一片清明!”
众人皆是义愤填膺。
恨不得就要揭竿而起了。
说话的尺度也是越来越大,毫无顾忌。
冯桀则是冷冷地吸了口气,沉声道:
“此前陛下无缘无故提出要取消官绅特权,本相就已经觉得事出蹊跷,所以才会静观其变!”
“不曾想这件事后,陛下又得寸进尺,继续对我等动手!”.
“看来此前是我们太过忍让,以至于旁人都觉得我们好欺负了!”